慕家。 慕以安惴惴不安地坐在窗前,她攥着自己的衣角,眼睛凝视着前方,陷入沉思。 她的手指轻轻地搭在膝盖上,微微地颤抖着,努力压抑内心的不安。 房间里的灯光很柔和,照亮了她的脸庞,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焦躁。 窗外的景色也是一片寂静,月光洒在大地上,映照出一片银白。 树木静静地矗立着,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慕以安双眼一亮:“进。” 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低下头,气喘吁吁地说道:“慕小姐,我们的人做事向来十拿九稳,不存在死不了的情况。” “那尸首呢?” “也确实没有找到,我们警方那边有人,是真的找不着。”男人声音低沉,顿了半晌:“可能这次‘料’下得太猛,把人给烧化了。” “我不想听到‘可能’这种话,我花了钱,你们必须把事情做到位!” “明白,那我们再去查。” “嗯。”慕以安摆了摆手,让那男人出去了。 她咬着唇,影子被头顶柔和的灯光拉长,投射在地上。 那黑压压的影子,让她愈发感觉压抑。 慕以安想了想,拨通了电话:“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我的亲外甥女,我现在被高禹川盯得这么紧,哪敢乱来?在查了,你别急啊!”周荣光满不在乎的声音传来。 慕以安有些着急:“这是你想的办法,你找的人,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我的人你放心,那个颜悦笙,不也不声不响消失了?” “可是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就算有一场大火,我也不相信就能这样化为灰烬,完全消失!”慕以安不安地啃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指甲:“我怕沈瑶初和齐修睿逃出去了。” “逃?”周荣光反问:“这么大的火,那么猛的化学品,还能让他们逃了?要是他们真逃出去,那高禹川那边和我们这边,怎么可能没有消息?” “可是……”慕以安还要再说,却被周荣光不耐烦地打断。 “行了,我那边让人继续盯,你别着急。” “不行!”慕以安猛地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她紧紧拧着眉:“我不放心。就算她没死,跟齐修睿一起跑了,我也要她永远都回不来!” “嗯?你想怎么做?”周荣光笑:“你保护舅舅这么久,你想做什么,舅舅都替你做。” “把现在说高禹川被戴绿帽的新闻继续传播。”慕以安眸光阴冷:“还有,颜悦笙去世的新闻,散出去。怎么阵仗大,咱们就怎么闹。” “……” ———— 鹿港忽然一夜变天。 凛冽的寒风肆虐,新闻界的震撼报道,在鹿港全城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鹿港一切的宁静都被这条新闻打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与愤怒。 一直以来,她被描绘成因丈夫的出轨而伤心自尽,只沉溺在感情、却不在意两个孩子死活的软弱母亲。 可新闻爆出,所有人都知道了,杀掉高禹川亲生母亲颜悦笙的男人,正是他妻子沈瑶初的父亲,沈承安。 这个曾经被人恶意深藏的秘密,如今被公之于众,像是一颗核弹,在鹿港炸开。 高禹川勃然大怒,将家里砸了个稀碎,却仍是无法消除心底的愤怒。 方助理担忧地看着高禹川:“高总。” 高禹川垂着头,眉眼轻压,眼底闪过冷淡的杀意:“慕以安,找到了吗?” 方助理深吸一口气:“抱歉高总,现在全部的人力都在找太太的线索。您要是想找慕小姐,这边可以……” “不用。”高禹川沉声道:“继续找她,慕以安,我不会放过她的。” 方助理看着高禹川眼底透出疲惫:“高总,您需要休息。” “我不需要。”高禹川的心像是浸入海底,凉得可怕。 沈瑶初和妈妈,是他心底唯一还柔软的地方。 他无法容忍慕以安拿这些做文章,他一定要让慕以安和她手下那些人,付出代价! 高禹川阴郁的墨瞳如同深潭,冷得可怕,低吼道:“马上给我联系公关团队,把所有的热搜都给我压下去!” “来不及了。”方助理为难道:“新闻出来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尽力去压了,但是新闻传播速度太快,已经传遍了全网,根本压不住,也来不及了。” 高禹川愤怒地将手机摔在地上。手机屏幕碎成了几片,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压不住,更没有什么来不及。” 方助理胸口上下起伏,他根本不忍心看着高禹川继续这样崩溃下去。 他知道,高禹川的身体和精神,早已经到了临界点。 方助理:“高总!您要清醒一点,太太已经死了!这件事很严重,不要再把自己在高家的地位给搭进去了……” 方助理话音未落,已经被高禹川冷冽的眼刀给打断。 他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只说:“给我压!” “……” 高家老宅。 高老太太抬手,将茶杯里的茶饮尽:“几位专家最近为我家孙媳的事儿,辛苦了。这里是我的一些小心意,就是点便宜的茶,希望各位专家笑纳。” 高老太太挥了挥手,立刻有佣人将礼品袋送给了专家。 几位专家笑着收下:“这是我们应该的。不过您孙媳这事,我们在现场确实没有找到人体组织。按常理来说,就算是汽化了,也应该会有一些人体组织的。” “是啊,高老太太。现场只有一点血迹,也已经被烧得检验不出dna了。所以我们判断,您孙媳应该还是比较幸运……” 高老太太脸色微僵,不轻不重地将茶杯放到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专家的话。 “专家们应当也知道现在我们家里的情况。” 高老太太意有所指,看了新闻的专家们也心里有数,面面相觑:“是,大概了解一些。” “我这个孙媳,是个祸水。”高老太太长叹一口气:“这是个最好的机会,就算她没死,也必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