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棍在多普勒的囚室里一住就是好几天。
那天晚上,多普勒原本已经信了火棍几分,但第二天早上,见到火棍的真容后,土建法师的脸上突然就爬满了怀疑。
“你小子原来才这么点儿大?还特么撒谎骗了我?”
于是接下来火棍说什么多普勒也不信了。
“我不管你这小子是怎么溜进来的,也不想过问你有什么图谋,但你休想让我再次做出对艾儿陛下不敬的举动!”
以上是土建法师的原话。
火棍几次劝说未果,也不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继续琢磨起离开监狱的方法。少年数次乘多普勒睡觉的时候潜出房间,但都被走廊上森严的守卫给逼了回来。
门廊内找不到任何其他通道,房间内也是如此。就连通风窗,开口也是通往那条走廊内部。
火棍甚至打起了马桶的主意,为此还专门询问了多普勒的意见。
多普勒正端坐在前厅的沙发里,翘着腿儿,把图书架在腿儿上,安安静静地翻阅着。这房间里布置精致,酒柜、书架、小型乐器等各类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如果不是那么着急出去,简直是个养老圣地。
“据我所知,马桶下方是专门的污物处理间,下水道末端设有专门的搅碎、压缩法阵,别说你这身形钻不进马桶的管道,就算比你更年幼的小孩,钻进去了,也不过就是个死字。”
多普勒说着,面带讥讽,轻轻地笑了一声:“你以为越狱那么容易?别看这里生活舒适,就忘了自己在哪儿。这可是监狱,而且是专门关押强大的上级法师的最高规格监狱!
“你有进来的本事,但看来你没有出去的本事。”
说完,多普勒低下头,继续看起书来。
多普勒翻动纸张的声音,以及书页上的油墨味儿,让火棍羡慕不已。如果是几天以前,火棍早就抱起图书,贪婪地翻看起来,但现在,火棍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你如果真的忠于艾儿陛下,现在就应该赶紧来跟我一起想办法!”火棍窝着一肚子火说道。
“我干嘛要想办法?今天就是我刑满释放的日子,最多到傍晚时分,我就可以前去拜谒美丽而富有的艾儿陛下了。”多普勒脸上挂着十分淡定的笑容。“倒是你,不考虑下待会儿如何向狱卒交代吗?”
火棍的脸色没法更难看了。
第二天,多普勒的笑脸就变成了哭丧脸。
“为什么……为什么陛下还没有释放我!难道陛下已经忘了我吗!”
不过只隔了一天,就轮到火棍淡定地坐在沙发里,看多普勒在房间内焦急地走来走去了。
“不……不可能的……陛下十分看重我们双币会……还特意赠送了我这个胸针……怎么会忘了我呢!不,不可能的!”
“噢!美丽的艾儿陛下……富有的艾儿陛下……您到底碰上了什么事……”
“艾儿陛下身处危机之中,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嘛。”火棍翻着图书说道。这一本上面记载着大陆西面的珍奇异兽和风土人情,对来自峭壁群岛的火棍来说,十分新奇有趣。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是说……为什么没早点把我说服呢!”
火棍叹了口气。您像是这么好说服的人吗……
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被关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陛下发现我失踪了么?发现炎谷侯爵的背叛了么?
自从那天以后,对面的房间没再传出过什么动静。是对面放弃了搜查,还是布下了陷阱?火棍内心的焦急一点也不必多普勒差。而且比多普勒考虑得更远:如果……万一……陛下要是没能发现,没能阻止那些贵族……
国王艾儿是火棍在此地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了解火棍能力的人。如果她不幸去世,火棍自己……要怎么办呢?
如果不向国王的敌人表明自己的特殊身份,作为一个国王派的小学徒,自己的下场几乎没什么悬念。而如果向炎谷侯爵表明自己的天赐者身份……自己应该还是有机会……在这个法师国度中,继续生存下去……
至于国王艾儿,对火棍来说,不过是另一个鲨伦酋长罢了。该抛弃时,最好就抛弃。
忠诚不能填饱自己的肚子,这是火棍早就明白的道理。
也许是时候考虑一下,如何在炎谷侯爵的手下谋生了……但心里这种不开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离开鲨伦酋长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感觉……
火棍甩了甩脑袋。继续考虑起炎谷侯爵的事。从那晚偷听到的谈话来看,炎谷侯爵对我们这些出生低下之人的态度……和鲨伦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鲨伦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