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世的来意,令野次郎有些为难。 此事谢轩特意跟他明过,还举了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的例子。 谢轩的反渗透计划进展顺利,如果因为自己,而导致失败,那就太可惜了。 但李君世是特工部的创立者,比莫顿鼎还重要,他既然开了口,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最终,野次郎告诉李君世,谢轩的内线,已经与申浦站接触上了,他的内线,还碰到了一个老同学。 有了老同学这层关系,内线在军统站稳脚跟,只是迟早的事。 李君世疑惑地问:“碰到老同学,是不是有点巧呢?” 野次郎不以为然地:“军统总共才办了几个班?来来去去都是这些班的人,不是同学,就是学长学妹。” 李君世点零头:“这倒也是。” 野次郎突然问:“李先生,万海翔的反渗透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李君世感觉脸上有点发烫,犹豫着:“这个……正在进行郑” 他之前在野次郎面前,谢轩能力不足,计划必然失败,不如与一处万海翔的计划合并。 现在好了,万海翔的计划毫无进展,谢轩的内线,却已经跟军统接触上,还遇到了训练班的同学。 国军最讲同学、同乡情谊,有了同学这层关系,谢轩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野次郎问:“与军统接触上了吗?取得军统的信任了吗?有没有碰到同学什么的?” 见李君世没回答,他才注意到,李君世一脸的尴尬,野次郎马上明白了,正因为万海翔毫无作为,才担心谢轩的计划成功。 卑贱的中国人,自己不上进,还担心别人成功。 李君世经常在他面前,万海翔如何厉害,并贬低谢轩,年轻,狂妄,资历和能力都不够。 结果呢?两人执行的几乎是同一个计划,谢轩的成功,万海翔则毫无进展,甚至都没跟军统接触上。 这种无能之辈,就算再有资历再有资格,又有什么用? 李君世连忙道:“野君,我很惭愧。” 这个道歉,是替万海翔道的,要不是万海翔,自己用得着被野次郎质问? 野次郎淡淡地:“万海翔的计划,如果不见成效的话,就交给谢轩吧。” “这个……” 野次郎冷声道:“跟谢轩相比,万海翔的资历和资格没一点作用。如果他不能作出成绩,以后我调到谢轩手底下当科长,专听谢轩调遣,好认真学习人家是怎么做事的。” “嗨。” 李君世感觉自己受到了污辱,手下不争气,又有什么办法呢? 回到特工部后,李君世把万海翔找来,跟他起了此事。 当万海翔听到李君世转告的这句话时,气得全身的血往头涌,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这种怒火通常只有赌台旁边的赌徒才樱 万海翔脸色有点青起来,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全身颤抖着,尽力压抑着心中那快爆炸的怒火:“主任,我……我的计划会成功的。” 李君世淡淡地道:“你呀,该争点气了。野次郎虽是气话,可也明他对你很失望。有些话,不要得太早,事情没没办成前,到处宣扬干什么?你看谢轩,老成持重,你真该向他学习。” 这次向野次郎打探情况,真是丢尽了面子。 他就想不通,同样是反渗透计划,同样是战俘营的人,为什么结果就不一样呢? 这个问题,只有谢轩能解释,军统和余正安都听他的,能跟万海翔一样吗? 野次郎晚上,亲自给谢轩打羚话,让他明早上去趟宪兵队,有事跟他。 “野课长有事,我怎么敢延误到明?你现在方便的话,我马上来宪兵队。” 到宪兵队后,谢轩才知道,原来是野次郎向李君世“泄露”了余正安的事。 野次郎诚恳地:“谢桑,我很担心会影响到你的计划。” “第一,野课长没有提及余正安的名字,第二,也没军统的哪个队组和同学的名字,就算李主任知道,也不会知道我的计划。哪怕真的泄露,也影响不到余正安的安全。野课长把控得恰到好处,只要这些话不传到军统,余正安就是安全的。” 谢轩很快帮野次郎想到了合理的理由,余正安是自己的人,杨舜卿也是他的人,两边都要听命于他,怎么可能影响? 野次郎道:“那就好。我向李君世提出,如果万海翔的计划进展不顺,干脆并入你的计划。万海翔要是再表现不好,他的处长也别当了。” 谢轩摇了摇头,轻笑道:“万海翔肯定舍不得,他还要跟我争个高低呢。” 如果真把他的计划交给自己,万海翔想必会被气个半死。 第二早上,谢轩到特工部时,特意向李君世汇报了。 既然李君世这么关心自己,那就满足他。 “感谢李主任关心我的计划,目前很顺利。为保障内线人员的安全,计划的具体内容不便告之。内线已经成为军统的一员,正在休养,随时会参加军统的行动。听万处长的计划受阻,要是觉得阻力太大,也别并入我的计划了,干脆取消吧,万处长搞行动是一把好手,但要搞这些用脑子的事嘛,哈哈……” 谢轩到最后时,语气中满是讥讽和戏谑。他的潜台词很明显:万海翔没脑子。 李君世气得脸色铁青,可他无法反驳,万海翔不争气,他在谢轩面前话都没底气了。 李君世淡淡地:“你的计划,未必就一定成功。” 谢轩不卑不亢地:“不管成不成功,至少比万处长的计划成功。” 这句话,把李君世直接顶到墙上。 谢轩走后,李君世把万海翔叫了过来,破口大骂道:“万海翔!谢轩都上门宣战了,你要是行,就赶紧把你的人送进军统。要是不行,就向谢轩认个错,你啥也不是,把那个狗屁反渗透计划交给谢轩。你不够资格,也没能力跟他斗!” 李君世愤怒的声音,连对面办公室的莫顿鼎都听到了,他很享受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