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觉得,只要洪梅一个电话,自己就又能发笔财。 一个电话一万,他们六个人,黄子良那边四人团购一万,洪梅两人六千,那就是两万六哇。 他最多给青木一郎一半,甚至只要给他零头就行了,剩下的,给四处的兄弟分一分,其他他拿着给老家准备点物资。 他们获得了自由,其他人获得了金钱,两边都高兴。 甚至,洪梅的电话打完后,并没有通知谢轩去拿钱。 她的脸色不太好,有失落,也有愤怒和不甘。 谢轩一看,心里暗叫不妙,这个洪梅在宪兵队关了这么些日子,看来已经失势了啊。 他仔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 洪梅的男人周缘,外号刀爷,因为擅长使刀,脸上也有道刀疤,手底下有上千的徒弟徒孙,在申浦很有实力,能呼风唤雨,与日伪关系也不错,好像还在市政府任了一个伪职。 可是,她在宪兵队关了这么久,却没有捞出去,要么是她男人不行了,要么是她在她男人面前不行了。 洪梅走到谢轩面前后,脸上已经很平静,面无表情地:“谢处长,对不起,这电话费我是付不起了,你还是送我回宪兵队吧。” 她内心很绝望,刀爷有了新欢,根本没接她的电话,是另外一个女人接的,她一听,主动挂断羚话。 怪不得刀爷没去疏通关系,怪不得这么久了,也没人来探望自己,一个电话,答案全知道了。 她是刀爷的女人,还帮着刀爷打理生意,可以,刀爷能在申浦有现在的地位和实力,她功不可没。 刀爷的徒弟们,早就喊她师娘,而其他兄弟,也是以“大嫂”相称。 她觉得,自己是刀爷的女人,至少是他的女人之一,为了他的生意和事业被宪兵队抓了,刀爷怎么样都会出面相救吧? 结果呢,刀爷立刻将她抛弃,转身换了一个女人。 黄子良一听,也急了:“梅姐,怎么啦?” 梅姐没钱,他要借钱,就更加不可能了。 谢轩看了黄子良一眼,道:“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洪梅没理会他们,走到另外那女的身边,那人叫莲,是她的丫鬟,跟着她有好几年了,她把莲当妹妹看的。 “谢处长,能否请你的兄弟去跑一趟?” “跑腿当然没问题,只要有跑腿费。” “多少?” “给一千吧,毕竟中国人不能坑中国人嘛。” 黄子良咬了咬牙:“一千?好吧。” 虽然一千也是贵得离谱,但跟洪梅的电话费相比,他的跑腿费已经很划算了。 “跑腿费跟电话费是不一样的,我的兄弟要是去了,没拿到钱,那后果自负。” 黄子良道:“放心,绝对能拿到钱,我以生命担保。” 黄子良写了封信,谢轩派人去跑了一趟,很快就拿回了他们的住宿费和医药费。 谢轩也遵守承诺,随即放他们离开。 “你们的档案,我会全部销毁,就像你们从来没有进过宪兵队,或者死在宪兵队一样。以后,不要再做违法的事。” 黄子良朝谢轩作了个揖,微笑着道:“谢处长,这次你帮了我们,以后有事,还请多关照。” 他确实有点聪明,明白谢轩在这里没有免费的东西,所以洪梅打电话时,他就想蹭她的电话,先帮自己垫付一万元,出去之后再给。 不定洪梅大手一挥,免了这一万呢。 虽然这次被谢轩宰了一刀,可他也确实重获自由。 钱没了,以后可以慢慢赚。人要是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谢轩道:“有事可以来找我,能关照的一定关照,我绝不会坑中国人。” 把钱看得重的,觉得吃了亏,但要是把命看得更重,就会觉得划算。 毕竟,活着比什么都好。 哪怕活得艰难,哪怕活得很卑微,但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有奔头。 看似黄子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日本人只有拿了钱,才会满意,以后才会更积极想赚这样的钱。 洪梅与房间内,靠着墙坐着。她万念俱灰,现在不管面对什么样的结局,都不会在意。 莲站在她身侧,不停地抹着眼泪。她知道,洪梅出不去了,自己也出不去了,她们的命运,已经注定。 “莲,不要哭,活着太累,死了一了百了,下辈子我们再做姐妹吧。不,下辈子我们做男人,风光四射的男人。” 莲急道:“梅姐,你再想想办法,我不出去没关系,但你得出去。” “谢处长,什么时候走。” 洪梅看到谢轩走进来,主动问。 谢轩佯装不解:“去哪?” “回宪兵队啊。” “我没要你回宪兵队啊。” “可是我没钱,现在不走,三后也会走。” 谢轩突然问:“梅姐,你,如果我放你走,你到时能把钱补给我么?” 洪梅一愣:“你放我走?” 谢轩问:“对,如果放你走,你多久能还清我的钱。” 洪梅苦笑着:“这么大的人情,我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如果谢轩放她走,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这么大的人情,确实需要一辈子来还。 谢轩道:“情,你可以慢慢还,钱,早点给我就是。如果你有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洪梅感激地望着谢轩,满是疑惑地问:“多谢,你为何要这么帮我?” 谢轩道:“其实你们不会再回宪兵队了,要么是放走,要么是杀掉。如果杀掉,损失很大。我觉得,放你走,以后会给我惊喜。” 洪梅郑重其事地:“放心,只要我出去,一定会给你惊喜。今你放了我,以后我还你一个申浦的地下世界。” 如果她出去,就不能再做刀爷的女人,而是取刀爷性命的女人! 刀爷的一切,可以都是她帮着打拼出来了,要不是她,刀爷到现在还是个街头瘪三。 谢轩微笑着:“我就喜欢交朋友,朋友越多,敌人就越少。需要我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不必,申浦的这点事,我还是能摆平的。” 然而,很快她就推翻了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