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和姜百胜早就关灯了,还在说对面新搬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孙清好歹是服装工作者,有那么点审美在身上的,“结果等人来了一看,男的也一表人才,简直跟她天生一对。当年我找对象那会儿,怎么没这么好看的?” 好几天晚上没回家,本来两口子该亲热下的,结果她光顾着夸别人了。 姜百胜脸有些黑,“好看有什么用?长那么瘦,一看就是个小白脸。” “都长得像你那么黑,就有用了?”孙清哼了声。 姜百胜还想再说什么,对面就传人小白脸被听到了。 两口子赶紧披衣服,开灯下炕,走过去敲了半天门,里面才应了一声,“没事。” 是那个男的,总是冷着脸看着就脾气不好那个。 姜百胜也当了好几年公安了,没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哪会放心,“你们不是吵架了吧?” “不是。”这回是女的应的话,就是声音太软,听着总像没有底气。 姜百胜一听更不放心,就连孙清也跟着问:“小夏你家是不是什么倒了?” 里面窸窸窣窣了一阵,终于把门打开了,两人赶紧往里望去,然后齐齐一愣。 站在门边的小两口衣服显然是匆忙穿上的,都还有点乱。虽然男的冷着张脸有些不善,女的低着头满脸尴尬,但脸上身上都没有伤,并不像是刚刚打过架。 他们身后,白天还好好的炕却漏了个大洞,被褥都被拉出来凌乱地堆在另一边。 这、这该不会是因为…… 姜百胜也开始尴尬了,“那个,你们要不要去我家住?我家还有一铺炕。” “人家就没有了?”孙清赶紧拧了他一下,给他使着眼色,“你们没事就好,没事我们先回去了,百胜明天还得上班。” 两人赶紧离开了这尴尬之地,一关好门,孙清又忍不住隔着门往对面看。 姜百胜无奈地拉她,“有什么好看的?” “炕都塌了还不好看?”孙清压低着声音,“啧啧,激烈成这样,你还说人家小白脸没用。” 夏芍听不到对面这两口子在说啥,但看两人走时候那个表情,想也知道不会是好话。 她难得老脸发红,“这下怎么办?” “睡北炕吧。”陈寄北把她的被褥拍拍灰,放到了对面的小炕上。 他们租这间门屋子也是南北炕,只是南面连接着大地锅,烧得比较多,也比北边这个小炕好烧。烘房子的时候夏芍烧过北炕,不仅冒烟,还烧了半天都不热。 陈寄北去外面抱了柴进来,一烧,果然冒烟。 两人开着窗吹了半天夜风,炕上也才将将有一点温度。夏芍却被呛得眼都红了,眼眶里可怜兮兮一包水儿,一会儿咳嗽,一会儿又被冻得打个喷嚏。 陈寄北皱着眉把窗关了,抱起自己的褥子铺在了夏芍的褥子下面。 夏 芍有些愣,都给我了你铺什么?“?” “?▃??╬?╬??” 夏芍问他。 换个人,都该以为这是在邀请了,结果陈寄北离她更远了点,“你不说怕自己把持不住??” 夏芍:“……?” 这人是凭本事单身的吧?是吧是吧?难怪上辈子一直没结婚。 关里五月份都该热了,江城的晚上却还很冷。即使有两层褥子隔凉,夏芍依旧睡得不太舒服。 早上鸡刚叫过两遍她就醒了,想翻身睡个回笼觉,院外却有人敲门。 “谁啊?”她揉揉惺忪的睡眼,软声咕哝。 旁边陈寄北动作比她快,已经披上衣服出去开了门。 不多会儿,刘铁萍沉着一张长脸进来,进门就问夏芍:“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夏芍都被问懵了,看看外面还暗着大半的天色,“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吗?” 刘铁萍一噎,“总之你现在给我起来,到我那去,出事了。” 出事了? 夏芍睡得有些迷糊的脑子终于反应过人吐过?看都没仔细看一眼。 不对,刘大军这人平时是有多不着家,一晚上没回去,愣是没人发现…… 这种好戏哪能错过,夏芍赶忙套上衣服,洗了把脸就跟刘铁萍出门了。 一出门刘铁萍就开始兴师问罪,“你那个弟弟怎么回事?大军家里来人,巧云让她妹妹上我那住一宿,我就把她安排去小屋,把你弟弟扶到了大屋,挨着你则同哥睡。谁知道早上我起来上茅房,他竟然趁夜摸去了小屋……这让人家姑娘怎么办?” “这……不大可能吧?”夏芍面上露出迟疑。 “怎么不可能!”刘铁萍怒道,“难道我还能骗你?骗你有啥好处?” 正好眼见着就要到了,刘铁萍快步走进去,“你们自己看吧。” 天还没全亮,陆家内外灯全开了,小屋倒是还黑着。透过半敞的房门能清晰看到一个侧卧在炕上的人影,角落里还有个看不清面目的姑娘,正把头埋在膝盖上哭。 陆泽同也被惊醒了,坐在正屋一根接一根抽烟,脸色很有些难看。 见到夏芍,他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半晌才沉着声音指指小屋,“那姑娘可能被吓到了,一有人靠近就大喊大叫,我怕她再受什么刺激,一直没敢动。你……你进去看看吧。” 这受害者演得还挺敬业,难怪到现在都没发现人不对。 夏芍又看了那姑娘一眼,人却没动,“这样不好吧?我还是别进去了……” 话没说完就被刘铁萍打断,“怎么不好了?你弟弟干出这种事就好了?巧云就这么一个妹妹,才在我家住一宿就闹出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跟她交代?” 陆泽同没说话,但看着夏 芍这种不愿意承担责任的态度?, 也皱起眉。 一开始他想给寄北找个性子好能顺着他来的?, 2_[(.)]222.の.の2?, 怕两口子不合。也怕女方太有主意?, 婚后过得不顺心会闹翻天,甚至跟寄北打离婚。 早知道会搞出这种麻烦,她又这么担不住事儿,就再考虑考虑了。 陆泽同看向陈寄北,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弟弟。 果然陈寄北靠着门一脸冷漠,好像出事的不是他新婚妻子的弟弟,与他无关。 被刘铁萍咄咄逼人看着,夏芍只能满脸为难又往小屋走了一步,“那个,你没事吧?” 杨巧娟瑟缩了一下,紧抱着双腿把头埋得更深。 “你看看都给人吓成什么样了!”刘铁萍立马指责夏芍,“你弟弟是不怕,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巧娟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这要是让人知道,以后还活不活了?” “我看她穿得好好的,不像有事……” “人家不赶紧把衣服穿上,光着留给你看吗?就算什么都没发生,说出去就好听了?” “可是……” 夏芍还想说什么,再次被刘铁萍打断,“你再强词夺理,就是逼人家姑娘去死!我也不知道我是倒了什么霉,竟然摊上这种亲戚,眼皮子底下让人钻了被窝。” 陆泽同当了十几年的兵,人品一直都很正直,实在看不下去夏芍这样推三阻四。 “你要是做不了主,发电报让你父母来。这事责任在万辉,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这回夏芍不吭声了,望着刘铁萍欲言又止,似乎很是纠结。 刘铁瓶和她吵了半天也累了,进屋倒了杯水,“算了你也别大老远叫你父母了,我劝劝巧云和巧娟,看能不能退一步,让他们结婚算了。你弟弟还小,巧娟以后也还得做人。” 好一番唱念做打,正戏终于来了。 夏芍叹了口气,“我爸作为民兵连长,当初也是打过敌后游击的。他从小就教育我们做人做事一定要负责任,要真是万辉干的,我们绝不推脱。” “你都亲眼看到了,还说不是你弟弟干的?”刘铁萍简直服了她的嘴硬。 夏芍觉得这幕戏演得差不多了,该反转**然后落幕,让她回去补个觉了。刚要开口,外面门一开,杨巧云走了进来,见小屋外站了这么多人还一愣,“这是出啥事了?” 她显然不知情,一面问一面好奇地往里张望,“大军昨晚上一宿没回家,住在你这了吧?正好巧娟那死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大早上饭都没做,我过大军昨晚上一宿没回去?” “他不是跟你们喝酒去了吗?你不知道?” 刘铁萍还真不知道,没等她想清楚刘大军跑哪去了,杨巧云已经趁她不注意上前,一把推开了屋门,“大早上都围在这干嘛呢……巧娟?你怎么在这!” 里面的杨巧娟一抖,把自己缩得更紧了。 杨巧云的声音眼见着拔高,“我说怎么拦我,原来搁这儿欺负我妹子呢!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 她大步冲了进去,刘铁萍实在没拦住,见她没多问就也没再拦。 这位当初可没少闹他们家,让她去闹老夏家去,说不定夏家不仅得娶,还得被刮下来一大层皮。 刘铁萍刚打起精神看戏,就感觉衣袖被人拉了拉。 夏芍像是被吓到了,声音压得小小的,“嫂子你弄错了,这不是万辉。万辉在招待所呢,昨晚你走后他又回是穿错了大军哥的衣服,回来换。” 刘铁萍一开始没在意,听到后面突然觉得不对,“他穿着大军的衣服走的?” 那屋子里躺着的是谁?! 刘铁萍骤然变色,就要冲进去阻拦,杨巧云已经一把将醉成烂泥到现在还没有醒的人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