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像是厚重的铅块,压抑地悬在都市的天际,将原本金碧辉煌的蓝空夜总会笼罩在一片晦暗之中。
白天的热闹与喧嚣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阴霾吞噬,夜总会的门前冷清得只能听见偶尔掠过的风声,然而,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暗流涌动。
六辆黑色轿车整齐地停在夜总会的门口,像是一排沉默的守卫,每辆轿车旁,都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精壮汉子,他们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这些汉子们一动不动,但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人如芒在背,不敢稍有轻举妄动。
大东带着几个小弟和阿敏来到夜总会外,感受到那些汉子们的目光,大东不由得心中一凛,硬着头皮走进夜总会。
眼前豁然一亮,大东一行人立刻被大厅中的场面所震撼。
明亮宽敞的大厅中,三十多个黑西服白衬衣,打领带穿皮鞋的汉子或坐或站,或是叼着烟,或是擦着枪,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大东身上,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种场面让大东遍体生寒,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有一种掉头就跑的冲动。
可是这个时候再跑,怕是已经晚了。
贺达冷笑着走了过来,傲慢地上下打量着大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大东,我真是小看了你,你小子够胆,谁的屁股你都敢摸一下,有种,行了,别看了,你想见的人已经来了,让你的小弟和阿敏留在这儿,你跟我走。”
小弟咖喱跑了出来:“老大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哪儿?”
一个又冰又硬的东西忽然顶住了他的脑袋,打靶仔那阴冷的声音吓得咖喱不敢动弹。
大东咽了口唾沫,冷着脸说:“都听贺总的,给我老实的等着。”
贺达轻笑道:“大东你是不是怕了?”
大东胸膛一挺:“谁说我怕了?带路!”
贺达冷笑一声,转身走在前头。
大东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壮着胆子跟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不敢赌就不会赢!
事到临头了,怎么也要搏一把。
踩着楼梯走上二楼,二楼的走廊光线昏暗,仿佛通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大东跟在贺达身后,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心跳得如同擂鼓,汗水几乎要将西装浸湿。
终于,他们在一个房间外停下,大东紧紧的攥着拳头。
贺达推开门,示意大东进去。
大东深吸一口气,一咬牙,大步走了进去。
房间的光线比走廊还要昏暗,诺大的房间只亮着一盏台灯,大白天还拉着窗帘,黑漆麻虎的连人都看不清,营造的气氛好像进了棺材铺,压抑阴森的让人喘不过气。
曹卫国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平淡而冷漠,仿佛一尊泥塑的雕像,身后站着何耀东,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江远生,房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大东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举动,突然跪倒在地上,抬起头看大喊:“曹先生,我知道我这么做非常冒昧,但我是真的想见您一面,我希望您给我一个机会,我很早就没了爸妈,如果您不嫌弃,我就是您的干儿子,给您养老送终,等您过世以后,我给您摔盆打幡。”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大东,曹卫国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想过各种情形。
想到过大东凶神恶煞。
想到过大东敲诈恐吓。
甚至想到过大东从怀里掏出武器,大喊一声我弄死你。
但显然谁也没想到大东会来这一手。
老子拿你当流氓,你拿老子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