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招待所内,灯光柔和,人声鼎沸。
真正的视察才刚刚开始……
聂书记坐于主桌之上,他的面庞因酒意而微微泛红,正慷慨陈词,细数红星轧钢厂的辉煌历史与重大的成就。
“想当年我们红星轧钢厂……”
白厂长在一旁,眼角适时地湿润了。
她用衣袖轻轻拭去泪水,声音略带哽咽地讲述着工厂运营的艰辛与不易。
她的情感流露,像是撞开了在场众人心中的一扇门,让大家更深刻地感受到了红星轧钢厂所面临的困境。
“现在厂里不容易……”
刘副厂长则更是直言不讳地诉苦,说厂里的待遇大不如前,订单减少,许多工人维持生计都变得困难起来,向大家揭示一个残酷的现实。
曹卫国一行人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沉重。
赵立夏瞥了一眼曹卫国,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向在场的人表示,外联处会尽力帮助红星轧钢厂在海外找到大客户,争取创汇,以改善红星轧钢厂的财务状况。
聂书记闻言,连声感谢,端起酒杯,向赵立夏敬酒。
赵立夏连连推辞,谦虚地表示,您比我这个小处长高了好几个级别,还是老同志,自己怎么承受得起这杯酒。
曹卫国见状,出面打圆场:“老聂,你就别难为小赵了,这都是工作,是他应该做的,说起来,倒是我有些惭愧啊!”
说着,曹卫国的脸上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这些年我确实疏忽了轧钢厂的发展,真是没想到,大环境对轧钢厂的影响会这么的大,遥想当年……”
“记得那时候,厂里的订单像雪花一样,我们的工人们夜以继日地忙碌,甚至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轧钢的机械声、火花的飞溅,还有大家忙碌的身影……那些场景历历在目,我离开后一直忙工作,很少回厂里,我真的不知道厂里的变化如此之大。”
他的眼神中满是回忆,仿佛能透过时光的尘埃,看到那个曾经熟悉而繁忙的轧钢厂,巨大的落差让他难受。
刘副厂长看着曹卫国的表情,连忙宽慰:“曹部,您别这么说,这些年,您已经为轧钢厂做了很多了,要不是您帮忙拉来的香江订单,我们厂可能连工人们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曹卫国听了,苦笑着挥了挥手,叹息道:“惭愧啊惭愧,我做的还是太少了,看着轧钢厂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真是想针扎一样。”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责和遗憾,仿佛是在责怪自己没有能够扭转轧钢厂的颓势。
同行的人见状,感动的眼眶发红。
真是太重情重义了……好让人感动……
大家正感动的时候,白发苍苍的杨厂长领着轧钢厂宣传科副科长杨为民走了进来。
曹卫国见状,连忙起身迎接这位老前辈。
“老厂长,您怎么来了?快请上坐。”
曹卫国热情地握住老杨厂长的手,眼中满是敬意。
老杨厂长笑着拍了拍曹卫国的手背:“听说你回来了,我怎么能不来见见你?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两年了吧?”
曹卫国:“两年零五个月了,老厂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您老人家身体可好?”
杨厂长落座后叹息道:“哎,身体没问题,就是退休了就是闲不住,总想找点事情做做。”
曹卫国心里明白,杨厂长此行绝非叙旧这么简单。
他静待下文,果然,杨厂长在几句寒暄后,终于切入了正题。
“卫国啊,实不相瞒,我今天来,其实是为了我这不成器的侄子。”
杨厂长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自从有一次工作失误后,他就一直萎靡不振。”
实际上自从杨厂长退休后,杨为民就成了厂里的边缘人物,年近四十了,还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科长。
曹卫国听后,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