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
一条小巷深处,有一家修车铺。
修车铺的门面不大,表面杂乱无章,但内部别有乾坤。
墙角的电风扇吱吱作响,却只能带来微弱的凉意,吹不走屋内的热气和尼古丁,棒梗、兆老七、金钱鼠、冯义和梅三姐五人围坐在一张老旧的圆桌前,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汗珠,但眼神却异常专注。
棒梗已经光着膀子,露出了一身白溜溜的肉,一看就没有受过什么风吹日晒。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傲慢,手中的牌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冯义坐在他的右手边,则眼睛犀利如鹰。
梅三姐是唯一的女性,她虽已年近四十,但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别样的风情,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掉进深不见底的沟壑,引得棒梗口干舌燥。
“我跟!”
“嘭!”
一阵火气上涌,棒梗豪气干云地把四张大团结拍在桌子上,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又瞥了一眼梅三姐,只见她的额头、鬓角、鼻子、下巴、脖颈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水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看得棒梗一阵燥热。
心想:这鹏城也忒热了。
冯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轻描淡写地扔出同样数量的票子,眼神挑衅道:“棒梗,你别在这儿咋咋呼呼的,哥们儿不是吓大的。”
梅三姐见状,妩媚娇嗔:“哎呀,你们两个生瓜蛋子,真是要死啊,一口气也不让人家喘,合着好牌都去了你们那儿,不跟了,你们斗吧。”
她说着,便弃了牌,靠在椅背上,用手背擦着额头的汗。
兆老七和金钱鼠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弃了牌。
现在,只剩下棒梗和冯义两人对峙。
棒梗心里憋着一股报仇的气,手握大牌,心里也有底气,直接拍出十张大团结:“一百块!冯义,小爷看你还敢不敢跟。”
冯义攥着牌,额头冒出汗珠。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掏出一百块拍在桌子上:“老子非得看看你是什么牌,想吓唬老子?门儿都没有!亮牌。”
棒梗得意一笑,把牌亮在桌子上,一脸挑衅道:“梅花Q、红桃K、红桃A,顺子,服不服啊。”
冯义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他也是顺子,但只是8、9、10,赢不了棒梗的牌。
一把牌输了两百多块,就算他颇有家资,心里也难免有些难受。
“算你小子走运。”
冯义咬着牙,一脸的晦气。
就在这时,兆老七突然站了起来,他掏出手电筒,打开照着棒梗的眼睛:“棒梗,你把把赢,我怀疑你出老千!”
棒梗闻言,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放屁!小爷行的端做得正,你哪只眼看我出千了?你要是输不起就别玩儿了!在这儿胡搅蛮缠,丢不丢人!”
兆老七冷笑一声,把手电筒照在棒梗的牌上。
只见因为手电的光芒,三张牌出现了凹凸不平的反光。
大家仔细一瞧,那是指甲印。
顿时,修车铺里炸开了锅,大家纷纷指责棒梗出老千。
“王八蛋!你出千!”
“小崽子,毛都没长齐,来我这儿耍诈你活腻了吧!”
“按规矩办,拉出去剁手!”
棒梗死鸭子嘴硬,打死也不承认:“你们不要胡搅蛮缠,捉贼拿赃,捉奸拿双,这牌上有指甲印怎么了?那不正常吗?再说了你们谁亲眼看到是我做的记号!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还是你看到了!你们说我出千,我还说你们出千呢!没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
他指着众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只是,他的狡辩并没有说服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