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件灵异事件,我们小组已经完成了两件。
这对盛男那组而言,就是一个极其丢脸的事。
但奇怪的是,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对我阴阳怪气、嘲讽挖苦,反倒是最近没有来办事处,包括黄芪和小孩哥罗飞。
因为没有案子,所以我们在办公室喝茶煮、火锅、烧烤。
东野和欢喜他们是年轻人本来就和我已经打成了一片,现在更是乘着盛男不在便索性待在我们的办公室。
“要不要给达叔送去一点?他最喜欢吃猪腰子了!”
欢喜的提议,引来众人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的?”
“观察啊!”欢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天聚餐的时候,达叔起身夹了那道香辣腰子足足十八层半,所谓的半次是因为夹到中途掉了。”
“那把烤鸭子都送去给达叔吧!”
“我来!”
东野主动请缨,抓了一大把烤串离开。
东野刚走后没多久,欢喜凑过来。
“校董不对劲!”
“什么意思?”
“我感觉她在憋大招!”欢喜撇嘴,“最近他们三个老往实验室跑,神神秘秘的。你知道我的嗅觉是最灵的,每次去实验室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肾上腺素就极具飙高!安安,我告诉你,肯定有事!失去两个案子,她本就糟心!可后来忽然就喜笑颜开起来,太不正常了。”
“她还敢对安安下手不成?”钱多多嗤之以鼻。
“亲母女不至于,不过……”欢喜的眉头皱的更紧,“你们可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东野,好歹他是班长,万一给我告黑状我怕是要倒霉了。”
“快说!快说!”
“我那天跟去了!在灵魂屋看到一个人,穿的是病服,头上戴着一个金属头盔,很大很沉压得他脖子都弯了,让人看不到脸。因为瘦瘦小小,也分不清男女。不过,我嗅到了他的生命体征,他是活的!”
“盛男为什么要囚禁一个活人?”我顿时心惊,“她不是执法者没有执法权,没有禁锢人身自由的权利!”
“所以我才觉得她在憋大招!”
正说到这,外面传来脚步声。
欢喜立刻收声,紧接着东野推门而入。
“达叔看到那些烤串笑的合不拢嘴,眼睛都没了!欢喜,你肯定有警犬的基因!”
“你这只东北金渐层是在嘲笑我吗?”
“没有!没有!哈哈哈!”
……
烧烤结束,东野他们这才离开。
钱多多一边给小月牙编辫子,一边望向我。
一句话没说,我们却达成了某种默契。
那个被关在灵魂屋的人,我们好奇他到底是谁。
但鉴于‘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就有义务去探个究竟,反正最近没有案子。
你想想啊,之前盛男就不分青红皂白捕捉了那么多鬼差,这回被关进去的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入夜,人的生物钟处于最疲惫的状态。
尽管盛世集团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的,但这个时候却更容易开小差。
侵入盛世集团的保全系统对黑客钱多多而已,轻而易举。
进去后,我们直奔地下实验室。
终于,我在当初困住夜枭的那个灵魂屋里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一身蓝条的病服,宽宽大大的罩住身体。
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金属头盔抵在墙上,以此来缓解沉重,
他赤着的脚,消瘦到青筋暴起。
看起来,像是得了重病一般。
钱多多使了一个眼色,便去帮我把风。
我缓缓的靠近,而那人也像是感应到了一般。
他抬手托起头盔,缓缓的转过身。
可金属头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完整的面容,上面只留下三个洞,用来看和吃饭。
那人捧着金属头盔走到我的跟前,透过头盔上狭小的洞上下打量我。
见他蠕了蠕嘴唇我以为他是想要跟我说话,可他张开嘴口腔中却空空如也。
他的舌头没了!
看舌根处不规则的伤口,像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
‘救我!’
那人对着玻璃哈了一口气,而后在上面写下了‘救我’两个字。
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我知道他很急切并且带着哀求。
我要救他!
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钱多多急急忙忙的跑来。
“盛男他们来了!”
“这么快?”
“估计这些天他们天天守在这!”
钱多多说到这,一把拽着我躲进操作台下面。
“这个东西到底要怎么处理?”
罗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期间夹杂着高跟鞋的声响。
“他是人!”黄芪接口。
“理论上不完全是了!”
脑海中瞬间出现了罗飞不可一世的表情,以及和他外貌极其不相符的尖细音调。
“可如果被达叔知道我们……”
“你不说就没人知道!”盛男终于瓮声瓮气的开口,“黄芪,女人要以事业为重,别把男人当成全部!我之所以带你不带东野,是因为你有潜力赶超他。男欢女爱的事,你就别想了。反正,东野也不喜欢你!”
“校董……”
“沈安安他们已经破了两个案子,再破三个就永远压我一头!我盛男一生孤傲从不服输,所以我绝对不能让自己输给一个黄毛丫头。”
“校董,她是你女儿!”
“血缘上的女儿,实则只是亦敌亦友的合作伙伴而已!我需要借她一臂之力进兽冢,她也需要我的帮助找回负心汉。我们不能撕破脸,也不能势如水火。”
原来盛男也是这样想的,那我就放心了!
真怕她哪天和我上演母女情深,那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可这个人对我们有什么用?”
黄芪指的,自然是戴着金属头盔的人。
“你知道他为什么戴头盔吗?”盛男的话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有了他,接下来的诡案沈安安一个也破不了,而我们将会成为特别办事处的核心人物!”
“那到底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罗飞、黄芪,我有事要跟你们交代!”
在脚步声远离后,我和钱多多从柜子里爬出。
打开开关,灵魂屋的玻璃便迅速收回空中。
那人小心翼翼的抬起脚想要跨过来,看下一秒又怯生生的缩回。
见他犹豫,我急忙伸出手。
“走!”我轻声道,“在他们发现之前!”
那人瞥了我一眼,终于将枯瘦的手递给我。
等我们上了车,等候多时的司徒晋一脚油门便踩到了底。
为了防止头盔人的脑袋受力太大,我一路都用手托着。
头盔真的很沉,沉到没多会我的胳膊便酸了。
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痛苦。
近距离观察才发现,头盔完全是毫无章法的套上去可没有焊接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金属,但至少有五十斤重。
到了司徒家,司徒晋赶紧找来了破拆工具。
怎奈金属实在是太厚,根本切不动。
甚至电锯几次打滑,差点切到了脖子。
“没辙!”司徒晋抹汗,“哪个神经病给他做了这么个头盔?而且……这金属和头部几乎严丝合缝!”
“什么叫严丝合缝?”我大惊失色。
“好像是套了专业的头罩,然后将金属液灌进去的!
等滚烫的金属降温冷却,这才形成了一个头盔。
我的天!
那得多疼?!
“强行破拆行吗?”钱多多问。
“不行!”司徒晋摇头,“这个金属太硬了,就算工具行,但磨蹭的温度会把他烫伤或者烫死的。”
“降温是好降的,但有什么东西比这个金属更硬?你看电锯,都钝了。”
我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我也没办法。
可无意间摩挲蝶骨的举动,让我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于是试探性的取下蝶骨,轻轻的抵住金属头盔。
只听‘咔’一声细微的响动,一个清晰的裂口出现。
司徒晋和钱多多面面相觑,顿时来了精神。
他们分别托住两边的头盔,而我则按紧蝶骨轻轻的划动。
顷刻间,头盔一份为二。
分别裂开的时候,却硬生生扯下了两块批。
紧接着,一张鲜血淋漓的脸便出现在视线之中。
看着粘着皮和血的半枚头盔,司徒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钱多多倒是淡定,将另外一半轻轻的放下后,便急忙拿来了医药箱。
想要消毒,却不敢动手,没有了皮肤的掩护,任何药品涂上去都等于撒了硫酸,疼到生不如死的那种。
“给我止血、打抗生素!”
就在钱多多僵着手不敢动弹的时候,面前的人沙哑着嗓音开口。
大概因为声道受损,所以声音含糊不清,并且每个字都像是烫嘴一样。
钱多多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没有动静。
我抢过医药箱,麻溜的处理伤口,然后做了皮试打了抗生素。
完事后,我让司徒晋带他换衣服。
可那人一把抓住我的手,强行将我的手塞进衣服。
这一摸,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是女的。
……
浴室里,热气缭绕。
女人干瘪的身体泡在水中,这才恢复了一些血色。
可换了好几缸的水,水都还是黑乎乎的,缸底还有一层泥条。
很显然,她许久没有洗澡了。
等洗澡水终于清澈一下,我这才气喘吁吁的靠在一边。
正在一堆衣服里寻找适合女人的,她忽然开口了。
“我叫银翘,今年刚买十八岁!”
“银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