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迟曜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想回来看看你,言安希。这样的话,我心里才会好受一点,不然空落落的。好像破了一个大口子,有风往里面灌,不踏实。” 慕迟曜说着,最终还是忍不住,轻轻的把遮住她脸颊的头发,给拨开了。 这指尖轻轻的扫过她的脸颊,即使他再小心,力道再轻,言安希还是感觉到了。 她细细的眉头皱了皱,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慕迟曜显然没有想到,他这么轻轻的动作,还是把言安希给吵醒了。 言安希也是睡得半梦半醒,感觉有人在说话,脸上也痒痒的,所以下意识的就睁开了眼睛。 结果一睁开眼,看到了慕迟曜,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所以,既然是梦境,言安希也就没有在现实生活中,那么的顾忌了。 而慕迟曜看见她忽然醒了,也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措手不及,只能默默的和对视,眼睛里的深情,稍微收敛了那么一点点。 下一秒,他就看见,言安希朝自己伸出手来。 言安希也是没有想太多,反正……反正是一个梦罢了。 她轻轻的拂过慕迟曜的眉眼:“你回来了……” “嗯。” “我为什么还是要希望你回来呢?为什么要看见你?”言安希喃喃的说道,声音很小,“看来,我再怎么样,还是骗不了自己。” 慕迟曜有些听不懂她的意思,微微皱起了眉。 言安希本来指尖都滑到了他的鼻尖了,见他皱眉,又重新抬了上去,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眉头。 “不要皱眉……老是这样的话,很容易老的。” 他一顿,慢慢的舒展开眉头,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说完,他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 柔软的触感在她指尖蔓延,直痒到了心尖上去了。 言安希忽然一怔。 这……这样真实的触感,而且他的手,还有温度…… 这不是梦?这难道是真的? 言安希的眼神,瞬间就清明了,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她这个动作来得太突然,而且起得有点急,她脑袋晕乎了一下,眼前有些发黑。 慕迟曜也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言安希缓了一下,才没有刚才那么晕,连忙仰头看去,真的是慕迟曜,真真实实的蹲在自己面前。 她暗暗的用指尖掐了自己的肉一下,感觉到疼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 真的是慕迟曜回来了,在她的面前,她没有做梦,这是现实。 那她刚刚……都做了什么? 言安希十分茫然的看着慕迟曜,还没有反应过来。 慕迟曜已经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言安希,不明白她的表情变化,是什么意思。 “你……”言安希皱了皱眉,“你怎么回来了?” 他淡淡的回答道:“难道我不能回来吗?” 言安希突然想起,他是刚刚从酒店,和秦苏亲热完回来吧…… 她没由来的泛起一阵恶心,缩了缩身体,把脚收了回来,和他保持着距离。 她的神情,也迅速的恢复到了冷漠:“你才是年华别墅的主人,当然是你想回来就回来,我能怎么办?” 慕迟曜看见她的神情转换得这么迅速,也有些疑惑了。 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没想吵醒你的,你睡眠……太浅了。” 言安希低下头:“哦。” “回床上去睡。”慕迟曜说,“如果我今天晚上没有回来,你就打算在沙发上,这样过一晚吗?” 言安希一听他这么说,马上就自己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回床上。” 她这么主动,主要就是怕慕迟曜抱她去。 现在她……无比厌恶他的触碰。 可是还是晚了,言安希刚刚要下沙发,慕迟曜已经弯腰,手伸了过来,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言安希立刻就开始反抗起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她不仅说,还是还不停的推着慕迟曜,双腿不停的踢着,反抗的动作,十分的剧烈。 慕迟曜都差点抱不住她,眉头一皱:“你干什么?”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她说着,就不管不顾的要下来,慕迟曜拿她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快步的走了两步,把她放到了床上。 言安希马上翻滚了一圈,扯起被子,离他远远的。 “言安希,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躺好,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慕迟曜就站在床边,看着她的背影。 一秒,一分钟,十分钟,时间慢慢的过去,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慕迟曜看到她的表情,但是也没有多生气,反正她对自己一直都是这个态度,他也习惯了。 言安希闭着眼睛,努力的让自己入睡,什么都不要想。 以前的时候,他也都是和秦苏在一起温存之后,才会回来,是吗? 言安希满心的绝望,却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只觉得无边无际的疼痛,快要把她给淹没。 原来一个人,一颗心,可以疼到这种地步。 “言安希,”慕迟曜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不想见到我。但是很快,所有的一切,会有一个了结的。” 很多的事情,真相已经在一步一步接近了,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明朗。 秦苏也好,慕天烨也罢,都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可是言安希一动不动,仿佛是没有听见一样,没有给他回应。 慕迟曜不会看到,她紧闭的眼睛里,缓缓流下的泪水,快要把枕头给打湿了。 一个人的眼泪,到底要流得有多凶,才会让枕头都湿掉。 没有用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看,直到现在,他还在骗她,还在安抚住她。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和秦苏在酒店房间里缠绵,言安希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一切,其实都是慕迟曜伪装好的。 慕迟曜在原地,又站了好一会儿,自始至终都没有听言安希说过一句话,他的心,也一寸一寸的变冷。 他在酒店里,凭着一股意志撑了过来,甚至不惜自残,让自己保持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