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男人对上苏祁蓝绿色的眼睛,焦急地问道。 “回去了。” 苏祁轻笑一声,“薄夜,你可真光彩啊。” 薄夜脸色一白,整个人如同猛地被人抽空了力气,他站在原地,竟生出一种恍然无措的感觉。 苏祁双手抱在胸前,挑着好看的眉目问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刚在为了一个曾经不要的女人动气?” 薄夜无法说出反驳来,他震惊于自己的失控,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男人的沉默让苏祁的视线幽深,“薄夜,我以为你不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动心。” 薄夜迅速否认,“动心?对她?也配?” 一连三个反问句让苏祁眉毛高高扬起,“既然如此你就不必大动干戈。” 他双手抱在胸前,眼前却不自觉掠过当时唐诗含着泪撞进他怀里的画面,男人将心头思绪敛去,一字一句道,“对于这种女人,我有很多方法,来让她,不,得,不,听,话。”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男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像是要把唐诗身上所有的骄傲踩碎,薄夜看着苏祁的脸,心头再次涌起怪异的烦躁感来。 唐诗提前回去了,因为薄夜她再无心情,和姜戚道了别就一个人走到地下停车场,她其实没开车,就是想来这里透透气,刚刚整个人快压抑得要疯掉了,她差点就溺死在薄夜的那双眼睛里。 手指到现在还在抖,原来对薄夜的恐惧早就已经深入骨髓,变成一种本能的习惯,她抱住自己,空荡荡的停车场安静无声,女人就这样站着,靠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无意义的低吼。 到底要几次……这样的伤痛到底还要重复来袭多少次,她才能走出这片阴影? 薄夜,我要练就如何强硬的铁石心肠,才能抵得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唐诗眼泪无法控制地滚落,她大口喘着气,整颗心就像是在痉挛一般抽搐着,牵扯出剧烈的疼痛感,女人如同受伤的困兽独自舔洗伤口,她唯有自救,别人,都不是她的救世主。 苏祁就是在这样的巧合之下和薄夜道别,结果却在停车场里看见了那个瘦弱的身影。 彼时的唐诗正收拾好了心情打算叫车,结果就看见远处有一个人走来,步伐缓慢却优雅,逐渐走近了,她才看见那人那双幽绿色的眸子,如同上好的翡翠祖母,闪烁着令人觉得胆颤心惊的光泽。 苏祁的一头浅金色的发被绕起来随意扎了个小辫子,男人妖孽俊美的五官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更加出奇地精致。 他走近了,吹了声口哨,双手插在兜里,“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会跑去找谁哭诉自己的心酸。” 他话里话外的嘲讽让唐诗皱起眉毛,她刚想走,被男人叫住了。 “喂,唐诗。” 他很少这么连名带姓地喊她,更多时候,男人都以一种猫逗老鼠的轻佻质感去称呼她,而这时他语气里带着少见的严肃,唐诗脚步下意识停顿了,听见男人继续道,“你五年前推安谧下去的时候,还记得同时发生了一些什么吗?” 为什么突然之间问起这个? 唐诗回眸,冷冷说道,“抱歉,我并不是很想和你提起这个。” 说完她从停车库里走了出去,动作迅速地如同身后跟着洪水猛兽一般。 苏祁冷冷地注视着她走远,口袋里手机振动,看来有人给他发了消息,男人拿出来垂眸,细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显然是发过来的消息有什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夜晚,弯月高挂,这座城市喘息着进入最后的狂欢,唐诗从停车库坐电梯回到酒吧,又从酒吧里挤着人群出来,女人有着一张精致的脸,使得周围不断有人向她搭讪,但她都置之不理,目光清冷从酒吧走出,仿佛一个格格不入的异客——她给克里斯打了一个电话,和他说了一声自己提前先走了,就打车回家。 回家路上,唐诗皱起眉毛,显然酒吧里的烟酒味让她一度觉得有些反胃,现在坐上了车子终于有所好转,她将车窗按下来,月光下女人有一张冷白的脸,她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似的。 到家了,唐诗干脆利落付了钱下车,大步走回家中,反胃的感觉在吹了一路夜风之后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强烈,可这感觉还是给她带来了隐隐的不安感。 让她从头到脚都生出一股子冷汗来。这感觉,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