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柳太妃一向胆子大,此时也被皇后的话给惊了一跳,“皇后娘娘,你说让我去管染坊?这不合适吧,我一个太妃,哪好抛头露面的。” 柳太妃这点还是知道的,她们能留在后宫已经是万幸,可不敢轻易惹是生非。 “眼下我手里没有可用之人,若不是没办法也不会惊动太妃。”容落歌笑着说道,“你若是愿意先帮我管着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我找到人再替你。你若是喜欢染坊那边,以后也可以一直管着,到时候看你的意思。” 柳太妃心动了,以前是没有办法能留在后宫也多亏皇后相助,但是谁愿意一辈子关着呢。 虽然在后宫,也没人限制她们的行动,可是不管是她还是钟太妃都不愿意惹麻烦,平常也就待在东明殿都很少出去,偶尔会带着颐乐出去晒晒太阳也不会走远了。 要是能去染坊帮皇后做事,一来自己能有个走动的地方,有点事情能做,再来皇后娘娘肯定不会亏待她,她还能替颐乐多攒点嫁妆。 这么一想,柳太妃立刻就答应了,“行,我听皇后娘娘的,只要您就对我放心,我就去,说起来织染不分家,我多少也懂得一些。” “那就真的是太好了。”容落歌看着她笑道,“就缺人才。” 柳太妃就笑了,主动问皇后娘娘,“那我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你想什么时候过去都行。”容落歌说着就把融心叫进来,“去给柳太妃准备一块令牌出入后宫与染坊。” 说完又看着柳太妃,“毕竟以后出入都要走西宫门,事关后宫安危,所以令牌是必须要用的,没有令牌谁也不能出入后宫。” 柳太妃忙记下了,“皇后娘娘如此周密是应该的。” 融心很快取了令牌来,双手递给柳太妃。 柳太妃接过去,就听着皇后又说道:“融心,以后柳太妃管着染坊那边的事情,你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亲自给柳太妃带路,先去染坊熟悉一下,正好也让康淑妃与琼章夫人与柳太妃认识一下。” 融心一口答应下来,就看向柳太妃。 柳太妃却没有忙着走,看着皇后娘娘问道:“皇后娘娘,我听说织坊的布已经开始对外卖了?” 容落歌点头,“花样已经放出去了,等到布出来就能卖。” “那娘娘可有合适的掌柜人选?” 容落歌也有点头疼,原本想着贺淮或者是荆楚谁过来,但是俩人手上也有差事,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听着柳太妃这意思有人举荐? “太妃可是要举荐人?”容落歌直接问道。 “若是娘娘信得过我,我就给您举荐个人,这人是我在乡下时认识的,姓杨,家里排行十三,人都叫他杨十三,他本名叫杨易。家里头是世代做掌柜,到他这一代家里的儿子太多了,免不了有纷争,杨易的生母是个小妾,偏偏他天分聪明,一点就通,很得他父亲的器重,不想倒是被大房视作钉子,大太太便诬陷杨十三的生母不守妇道偷人生下的杨十三,被杨父怀疑,杨十三的生母为了证明清白投河自尽,杨十三因此与家里决裂另立门户。” 容落歌心想这一位也挺苦的。 “我当初因为继母的缘故在庄子上呆着,生活难免有些紧巴,有时候自己绣了些东西也会托他去卖,别人帮着卖顶多能卖几百个铜钱,他能卖到一两银子,若是娘娘能用他,倒是可以省不少心,就是他的名声不太好。”柳太妃叹口气,“后来他爹知道自己误会了,但是杨十三的生母已经死了,他想让杨十三回去,杨十三拒绝了,他爹一怒之下就把他除了名。” 容落歌自然不在意这些,古人看重仁义礼智孝,有时候难免迂腐,她用人一看忠心二看本事,听起来杨十三是个有骨气的人,当然他的做法在古代是会被摒弃的。 但是容落歌她不是古人啊。 “若是真有本事,我自然能用,不如你写封信先把人叫来让他试试再说。”容落歌现在太缺人了,尤其是这种经商人才,皇帝那边治国论政的一大把,但是经商的确实也凤毛麟角。 柳太妃一口答应下来,“因为他名声不太好,在当地也没人用他,日子过得挺苦的,若是能来京城倒是给他一条活路,娘娘这是做善事。” 容落歌笑着说道:“若是他真有本事,我也不会亏待他。” 说到这里,容落歌又看着柳太妃,“当初太妃心心念念要衣锦还乡,现在是个好机会,虽然你不能出宫,但是我记得你身边有个丫头是当初随你一起进宫的,让她去,也算是变相为你扬名如何?” 柳太妃惊喜不已,“真的吗?娘娘?” “自然是真的。”容落歌当初就答应会让柳太妃扬眉吐气,只是一来柳太妃还没有为先帝守足三年不好张扬,二来柳云棠的继室当初本来是留京的,后来一见不好就立刻回了云江,这让柳太妃也无可奈何。 但是现在能去云江自然就不同了。 柳太妃心情激动地走了,她得好好地准备,说什么这一趟回去,也得让他亲爹扒一层皮贴补她,让她的好继母难受去吧。 柳太妃回了东明殿,把自己的丫头知夏叫来一说,知夏激动地捂着脸哭,“姑娘,咱们终于等到这一日了,您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让那继夫人后悔当初那么待您。” 柳太妃激动之后,就让知夏给她磨墨铺纸,她可得好好地给她父亲写封信,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还得再写出自己如今在后宫被皇后重视,毕竟皇后娘娘肯用杨十三,就说明自己的话有分量,她那爹肯定就能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然做了太妃,但是也不是没有用的。 只要她有用,继母罗氏的日子可就要不好过了,至于继母生的弟弟…… 想到这里,柳莺莺的神色就浮起几分厌恶,若不是他的出生,何至于自己会被父亲一再忽略,也是他听从罗氏的话,在父亲面前总是告她的状,让她的处境更艰难。 以后,就让他也常常在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