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鸿也就在家歇了两天,第三天就去上朝去了。 因为裴善去了计府帮忙,没有人帮他告假。还有便是皇上知道裴善去计家帮忙以后,还特准了裴善一个月的假。 这样一来,师徒俩总要有一个去东宫例行教学的,裴善不在,陆云鸿只好顶上了。 此时的太子赵景焕还沉浸在义母给他带来的画作中,看着辽阔的海景图,他也会幻想,当时陪着义母在台州海边的人是他。 同时,他也对京城以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脑袋里全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上课也容易走神。 陆云鸿看在眼里,并未严厉批评,而是在隔天给他送来了京城的胡同小巷画册。 那是裴善画的,陆云鸿看见就给要了过来,送给了太子。 赵景焕看见的时候,眼前一亮。 细细翻看后,发现地名都很熟悉,一问才知道就是京城的胡同小巷。 他当即来了兴趣,京城以外的世界他暂时看不到,可就在京城里的,他怎么能错过呢? 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等大姑姑成亲的时候他就借机出去,好好玩上几天。 可光他一个人去还不行,要带上安年,承熙,再叫花子墨跟上,那样就万无一失了。 悄悄计划好的赵景焕开始用心学习,生怕自己表现不好,到时候父皇不满意就不放他出宫了。 另外一边,查阅太子功课的正兴帝看见太子递上来的课业,干干净净,字迹整洁,还和余得水笑谈道:“果然陆云鸿要严厉些,你看这字迹,比之前的更工整。” 余得水看了以后,连连点头,可还是疑惑道:“听值房里的那些大人说,陆大人自从回京以后脾气温厚了许多,等闲不与人争论,就连教导太子,也都是温声细语的。” 正兴帝才不信呢,就算陆云鸿的脾气真的变好了,可骨子里的狐狸劲还在,怎么会轻易让人看出端倪来? 他放下太子的课业,淡淡道:“梅太师那边,还举荐了高鲜做太子的老师吗?” 余得水目光微闪,垂下头道:“是的。” 正兴帝叹了口气道:“也罢,传令下去,再给太子挑选三位老师。念及太师刚刚大病初愈,这件事,全权由高鲜负责。” 余得水十分诧异道:“这……”虽然抬举了高鲜的身份,但高鲜还是进不了东宫的。 可紧接着,正兴帝便又道:“是时候让太师看清楚高鲜的真面目了。” 余得水神情一紧,话说他现在的位置虽然不低,可高鲜的真面目是什么,他却是一无所知的。 不过听皇上的意思,大概是品行不端。 …… 热闹的集市上,计云蔚带着裴善走街串巷,忙得不亦说乎。 因为办喜宴的话,像他们这种身份,桌布都要统一的,但什么布料合适呢,是需要挑选的。再则,因为是婚宴,还会送出喜糖,喜饼,还有一些喜庆的小礼物。 接亲队伍的衣服都要定制的,一开始就要选定一些身强力壮的,以免当天身体不适丢人现眼。还有预备几个候补的,以防临时有人被绊住脱不开身。 再则,家里用的喜盘、帘子、盆栽、以及灯笼等,提前都要预备好,等婚宴前一天晚上就换,到时候亮堂堂的灯光一照,四处焕然一新,喜气也就来了。 中午的时候,计云蔚和裴善总算得空在街角的茶馆里歇一歇。两个人都顾不得仪态,捋着衣袖就开始擦汗,然后对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计云蔚调侃道:“累吧?” 裴善委婉道:“还行。” 计云蔚又道:“等你成亲的时候就知道了,虽然累,但是很开心是不是?” 裴善腼腆地笑,他知道计云蔚很开心,也不想说什么扫兴的话,索性就不说了。 就在这时,计云蔚看向远处,眉头微微皱起道:“那个人似乎是燕阳郡主。” “谁?”裴善顺着计云蔚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一个穿着披风的人影上了马车,从身形上看是位娇小的女子。但奇怪的是,赶车的却是个年轻小伙子,且身边连一个仆妇都没有。 计云蔚已经站起来了,吩咐身边的侍卫跟上去看看,与此同时,他对裴善解释道:“诚王的女儿,长公主的堂妹,燕阳郡主。” 裴善“哦”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计云蔚也不胜在意,只是多说了两句:“我也不太熟,不过是殿下的堂妹,看见了又不能当作没看见。不过没事,我叫人跟上去了。” 裴善点头,表示理解。 接下来计云蔚又带着他去几家出名的酒楼,品了品一些招牌菜,然后记下来。再然后就是酒了,这个裴善不擅长,只能看着计云蔚喝。 最后夜幕降临,他准备把计云蔚送去计府的,可计云蔚死活不肯,他要去长公主府。还闹腾得很厉害,说长公主殿下没有他陪着就睡不好。 裴善看他这耍无赖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睡不好?最后只好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将计云蔚送去长公主府,他还做好准备,如果被呵斥,他就把计云蔚带回陆府,交给他师父看管。 结果长公主府的下人熟练地把计云蔚扶进去,还准备了醒酒汤。不要请他也进去喝茶时,裴善连忙推脱,随便客气几句便转身走了,半刻也不敢多待。 可是第二天他才知道,幸亏他没去,因为诚王和诚王妃当时就在长公主府。 “昨天燕阳郡主跟她一个远房表哥私奔了。” “你说这件事吓人不?”计云蔚对裴善道。 裴善:“……” 计云蔚看着无动于衷的裴善,惊讶道:“你怎么不说话?” 裴善:“……” 说啥,他和燕阳郡主也不认识啊,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昨天连燕阳郡主的正脸都没有看清楚。 他只是惊讶于,燕阳郡主的魄力,不是长公主说,她的堂妹很乖的吗? 计云蔚也显得十分震惊道:“幸亏我叫人跟上去,所以昨晚就被接回来了。听说燕阳郡主出城就后悔了,因为那个坏蛋在驿站就对她动手动脚的,她不从还威胁她,结果被我安排跟去的侍卫救了。” “因为这件事,诚王和诚王妃还说要好好谢谢我呢,但又不能太明显,我就叫他们给殿下添妆了。” 裴善道:“那燕阳郡主的婚事应该就快定了。” 计云蔚道:“可不是吗?昨晚殿下还搂着我说,幸亏没有把我让出去,不然她要后悔一辈子。我说哪能啊,我爱的人是她,这辈子就不会娶别人。昨日是燕阳郡主要私奔,倘若我真的到最后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我就是逃婚我也不会娶别人啊。” 裴善:“……” 不知为何,他突然发现了师父师娘的险恶用心,估计就是让他来受刺激,好早日成婚的。 而此时的计云蔚丝毫不觉得,还高兴地拥着裴善道:“幸亏我醒悟得早,人不能糊里糊涂过一辈子,你说对不对?” 裴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