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德虽然先行护送陆守常夫妇回无锡,但一路有欣和相伴,倒也妙趣丛生。 杜老爷早在得知儿子高中时,就担心儿子会留京城。杜家只是土财主,而且还只是无锡范围内的,他帮不了儿子在朝堂站稳脚跟,心里自然也不愿意儿子去冒险。 所以儿子考到了功名,要回无锡来,哪怕只是做一个文人墨客,他也知足了。 另外又听儿子回来要建园林,其意为新婚之用。虽然没有明说,但儿子是护送陆家人回来的,杜老爷这个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 儿子到底还是成功了,考取功名,现在又要娶陆国公之女为妻,那以后他们杜家在无锡,岂不是士族一般的存在? 杜老爷当即启程四处打探,终于在惠山找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原本也是一座荒废的园子,但因为后来无主被官府收用,偶尔带着几个文人墨客去游览,现如今去凤起书院的多,来惠山逛园的极少,所以荒废下来。 杜老爷当即用了五千两银子就买下这座废弃的园林,前前后后共五十亩地等着儿子回来规划,做完这些,他才挺着酸软的腰,回家躺了半个月之久。 很快,儿子就回无锡了。 与此同时,陆国公府的也成为无锡名副其实的大族。 杜君德回家的第一天,杜老爷看着他高挑了,人也壮实了。 带着发冠,穿着对襟大衫,从那马上一跃而下的时候,简直就是文武双全的样子。 有子如此,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把杜君德迎回家,杜老爷就将自己买的园子和地契都拿出来,又将惠山的地图拿来,将自己买园的地方圈给杜君德看。 “还是紧挨着锡山的,所以和凤起书院其实遥遥相望。” “爹去看过了,那园子是前朝时候建的,叫金辉园。里面有活水,可以建池塘,爹就是看中那个活水才买的,好兆头啊。” “地契和地图都在这里,爹另外给你准备了五万两银子,你尽管放手去干。若是还差些,爹就卖掉咱们家一些商铺,总之不会让你短银子使的。” “至于你将来的聘礼,我和你娘这些年也攒了不少珠宝古董,咱们不跟京城那些世家比,但在无锡,一定是风风光光的。” 杜老爷说完,又连忙双手合十道:“感谢陆国公啊,把你给带回来了。” “他是咱们家的大恩人,你以后万万不可辜负陆小姐啊,不然爹这张老脸没地搁了。” 杜太太笑着道:“就是的。当年第一次见就撞在一起,那么巧呢,就有了缘分。” “君德,你可要好好珍惜,万万不可辜负陆小姐。” 杜君德道:“爹娘放心,我此次回来,可是取了秘籍回来的。” “手上有裴大人的手稿,还有陆国公当初建造凤起书院和陆家宅院的建筑图解,儿子一定会取长补短,争取一鸣惊人。” “等陆叔叔回来,也好上门提亲。” 一家人见这桩亲事果然成了,全都喜不自胜,一个个开始帮着杜君德忙碌起来。 杜老爷负责找工匠,杜太太负责在家接待亲戚客人,两位姨太太则搬到了园林里住着,专门照顾杜老爷和杜君德的饮食起居。 陆欣和也会去探望杜君德,她见识广,偶尔也帮帮着独具的定稿,真是郎才女貌,叫人羡慕不已。 转眼到了年关,园林的设计图稿已经基本完成了。 顺利的话,等到来年的夏天便可以竣工了。 长公主夫妇和陆云鸿夫妇还是没有玩到年后去,年前就赶回来过年了。 这一回来,来陆家拜年的客人呢可想而知。 但陆云鸿已经躺平了,把杜君德叫来待客,让那些以为还有机会的江南世家,先后都歇了心思,知道陆云鸿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女儿许配给杜君德了。 就这样,杜君德在陆家把年过了,到了十五才有空回家去。 匆匆和家人聚了两天后,园林就继续动工了,杜君德就到了惠山去。 长公主和计云蔚去看了一眼,回来绘声绘色地跟陆云鸿和王秀说着。 “的确是古园改造的,那里面的参天巨树没有几十年可养不出来。另外就是那池子里的水,很清澈,可以数着大胖锦鲤。” “那些鱼也养得很好,一条条的都都好胖,听说之前叫金辉园,我看见那鱼的时候,就想着,的确是闪着金辉的。” 计云蔚补充道:“不知,好些厢房都是新建的,外面刷了白墙,灰瓦在掩翠间若影若现,意境很是不错。” 长公主点了点头,继续道:“是的,还有假山叠石,都用的太湖石,湖心亭水中倒影栩栩如生,做工十分讲就。” “我觉得今年的夏天杜家应该就会来提亲了。你们把婚事推了一推,要嘛年底,要嘛年初,反正不要太久了。” 陆云鸿淡淡道:“着什么急,我们走的这一路,见的园林还少吗?” “我等着落成以后才去看。” 王秀道:“想着京城那边会来人,还是让他们先歇一歇吧,就算今年夏天定了亲,婚事也要明年去办了。” 长公主道:“你夫妻可真能磨蹭。” “我看杜家上下齐心,很有诚意了。” 计云蔚道:“京城要来人就来人,管他们干什么?真正走不开的,皇上也不可能放。” 王秀应该怎么跟这两头笨猪说。 陆云鸿有心等皇上来呢? 原本她也没有想到,这一路走走停停的,她也猜到了。 当长公主和计云蔚明显一头雾水,真是两个傻瓜。 陆云鸿不管长公主和计云蔚怎么说,就是不松口,依旧道:“你们又不是杜家人,你们急什么?” 长公主和计云蔚很郁闷,两个人都决定不管闲事了。 可长公主和王秀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嘀咕道:“不知道他还在坚持什么,明明也是很喜欢小杜的。” “前几年我瞧着小杜瘦弱,跟竹竿似的,还担心他的身体。” “后来他把两位老人和欣和送回来,一路上也没听说有什么病痛。回来这次更是看见他干练了许多,整个人比之前更有精神了,人也更俊朗,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 王秀道:“估计是想等裴善吧,你别急。” 长公主奇怪道:“欣和的婚事,裴善要来吗?” 王秀道:“之前他主动提起过,想来的。他也是无锡人,你忘记了。” 长公主怎么可能会忘,但裴善去京城那么久,在无锡早就没有什么牵挂。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陆云鸿和阿秀回来,又不打算回京城去,裴善牵挂也是正常的。 想通以后,长公主道:“怪不得呢。” “不过陆云鸿怎么不明说?又不是什么外人。” 王秀道:“那是他徒弟,你让他怎么明说?” 长公主轻哼道:“陆云鸿就是矫情。” 王秀笑得不行,肚子都笑痛了。 长公主一头雾水道:“你笑什么,我没有说错啊?” 王秀摆了摆手,和她没法解释,总之就是太好笑了。 晚上,夫妻俩一起入睡的时候,陆云鸿问道:“你也觉得我有点苛刻了?” 王秀道:“没有啊,晚点成亲对欣和也好,我看他们俩跑来跑去的,乐在其中。” 陆云鸿道:“那就后年再说吧。” 王秀完全没意见,点了点头道:“好。” 陆云鸿睡了一会,发现不对劲,一下子爬起来道:“媳妇,你不会知道我在等谁吧?” 王秀睡得迷迷糊糊的,不悦道:“我哪知道你在等谁,神经病!” 陆云鸿:“……” 果然是他的错觉吗? 忙着睡觉的王秀:“……”拆穿你还有什么乐趣,就让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