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漂亮妈妈披散着长发坐在病床上，穿着白色病服的她娴雅而安静，她捧着一具黑色人偶，那具人偶有几处已经毁损，损坏处有奇怪的黑色液体汩汩向外流淌，漂亮妈妈在贪婪的吸食着人偶流出的东西。

傅宝觉得恐惧魇住了他，他怕到甚至牙齿都在打颤，仿佛被漂亮妈妈抓在手中啃食的人偶就是自己一样。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漂亮妈妈，她抬头看了傅宝一眼并不出声，黑色长发下，是一张温柔而美丽的脸，只不过这张脸上完全没有表情。

傅宝一步又一步走近漂亮妈妈，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会沉重一点，每次见到她，他都会有这种意识被控制，脑中只存在害怕的感觉。

“还、还给我。”傅宝伸出手，抓向漂亮妈妈。

“吼！”漂亮妈妈朝傅宝大吼，脸瞬间换成那张全是坑洞、每个洞里都有一条白蛆的恶心面孔。

傅宝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看到这张脸了，但除了在诡异的被咬的梦里，他每次都会感觉极度恶心，而这一次，她散发的恶臭让傅宝几乎窒息。

傅宝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用尽浑身力气大吼，“还给我！”

他朝漂亮妈妈扑过去，但随即惊讶发现，他的手脚根本没有任何动作。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咯咯咯咯。”漂亮妈妈在笑，那张脸蛋上，每一个孔洞里的白蛆都在桀桀嘲笑。

“为、为什么？”傅宝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女人，他都会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因为她是鬼吗？

不对啊，他见过很多，没有哪个拥有这样的能力，这就好像是⋯⋯被下咒控制？！

“因为⋯⋯你才是我的第一个仆鬼啊。”女人嘶声尖笑，“你不记得了吗？很早很早之前，你就已经吃掉了我女儿的血肉，只不过吃得不够多，不怎么听话而已。”

“不可能！”傅宝立刻反驳，这不可能，那天晚上，他被邀请到隔壁邻居家，才看到被做成大餐的小女孩，但他根本就没有吃下任何血肉，怎么会变成仆鬼？！

“更早一点，再早一点。”女人咯咯笑，“我日日夜夜用咒进入你的梦，控制你让你来到我们家，我们一起杀掉我的女儿，剥掉她的皮、吃掉她的血肉⋯⋯”

傅宝脑袋嗡了一声，炸开了。

几天前的梦再一次清晰浮现，他梦到自己把尖刀插在小女孩枕边，但是这并不是完结，再之后，他记起来了⋯⋯

记起自己是如何一点又一点剥掉小女孩的皮，如何封住小女孩的嘴，如何在小女孩完全清醒的状况下，把小女孩变成一道菜，如何把完整的人皮放在一边，如何享受那香喷喷的血肉⋯⋯

傅宝开始呕吐，但是他什么都吐不出来，大脑里翻天覆地，逻辑和理智都在崩溃。

傅宝又记起，为什么第二天他送黑色人偶去土地庙的时候，会瞧见隔壁邻居家窗子里有漂亮妈妈和剥了皮的小女孩，因为那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还有，为什么漂亮妈妈在警察局里，会指责他引诱她杀害、吃她的女儿。因为⋯⋯这一切他的确都有参与！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傅宝用力摇头，他竟然这么早就变成了这个女人的仆鬼？！那、那他究竟在做什么？他会那么疯狂的在医院里享受别人的恐惧，就是因为他已经是仆鬼了吗？

“因为有他保护，所以我只能偶尔控制你，但是无所谓，一个还没有苏醒的恶魔，再强大又能怎样？只要慢慢消磨你的意志，把更多恐惧、怀疑的咒灌输到你的脑子里，让你疯狂、让你崩溃，契约自然就会被解除，而我成为神的那一刻，马上就要来临了。”

女人在傅宝耳边喁喁低语，语调柔和得像在对情人说话，内容却令他止不住的颤抖，几条白蛆不断吻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