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这样想?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你可不是我的意中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希望我做英雄,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做你自己。”
在过去的许多年中,裴滢一直都在思考着这几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人活在世上,难免会受到外界的种种影响,从而偏离原本的自己,谁不想做自己?可又有几个人能做自己?
“你不希望我成为英雄吗?”
“如果你成为英雄的方式,是像你们南阳邓氏的十三子一样,为国捐躯,那我希望你永远都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那样的英雄,谁愿意做便让谁去做吧。”
魏邵望向她,见她薄唇轻启、面若桃花,他不由得有些出神。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裴滢看了他一眼,魏邵慌张的收回自己的眼神。
“有这个原因,但不是全部,我只是想告诉你,活着比任何事都重要,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我们都不能丧失活着的意志。”
今夜,两人对着大魏疆域图说了很多,谈话结束后,裴滢躺在床上,脑中的思维仍在跳跃,许久后她才入睡。
第二日,她睡到自然醒起床后,来到军帐,魏邵已经在处理军中事务。
探子来报:汉襄王云徵已逃离六安国,往长沙国的方向去了。
听到这消息,班濯急了起来。
“北平王,那咱们还去什么六安国,应该立即前往长沙国,捉拿云徵。”
“广信侯,本王有一事想问你?”
“北平王请说。”
“前些日子,你去六安国时,到底同庐江王说了些什么?好端端地,他为什么会逃往长沙国?”
听到这话,班濯有些心虚,他那日在城下,确实仗着魏邵的势,对云徵大放厥词。
“怎么,广信侯不愿说吗?没关系,你身边还有白征,我将他唤来,一问便知。”
见魏邵要召唤白征,班濯又急了,此刻只有北平王与他,都是自家亲戚,便是真的说了什么,问题也不大,可是叫来白征这个随从,难道他班濯不要面子的吗?
班濯不知,裴滢此刻也在帐中。
“北平王莫急,你想知道,我说给你听便是。那日云徵在城墙上叫嚣,肆意辱骂陛下,我维护陛下心切,与他对骂了几个回合,后来我同他说,北平王魏邵会率兵前来,平定六安国,让他等着,可我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小,竟会逃跑。”
“广信侯,若有人放话杀你,你会不会在原地等死?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也怪我冲动,我原想着,他能同陛下一起打天下,肯定是块硬骨头,谁能想到他这么没种,我就放了几句话,硬是把他吓跑了。”
魏邵没有说话,看着班濯的心虚,他一言不发。
“罢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那盘肉酱,若是我们不送去那盘肉酱,庐江王便不会受到惊吓连夜逃走,可偏偏我们送了那盘肉酱,换我是庐江王,看到一盘人肉,说不准跑的比他还快。”
“北平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临湘王韩渚,此人不争不抢,与长安之间的往来也并不密切,他一直待在长沙国内与世无争,从无错处。”
“陛下下旨,是让我们诛杀庐江王,可没说让我们攻打临湘王,我们现在有二十万大军,若是开拔赶往长沙国,即便我们说自己不是去打仗的,你觉得韩渚会信吗?
“因广信侯的冲动,我们现在的处境十分被动,此事还是要禀明陛下以作定夺,广信侯以为如何?”
班濯摇摇头,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