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风语吃完早饭才想起来家里好像多了一号人。 鄢行月不知道去哪儿了,今早看到对方的消息只说是出门一趟,也没说去哪儿。 向风语想了想,觉得鄢行月既然留江止一命那就是不打算让对方死。 起码不是现在。 “江止。” 推门进去,向风语朝着侧躺在地上的人走过去。 经过一晚的折腾,江止俊秀的脸上满是憔悴,嘴唇有些干。 听到声音,他睁眼看过来。 “姐姐……这下你不领养我也得养了。” 他溢出些苦笑。 以前不是没被绑架过,但他自己送上门还是头一遭。 记忆回到昨天。 买完咖啡出来的江止正要上车去学校,却眼尖的瞥见了旁边巷子里的一道身影。 对方似乎受了伤,捂着一条胳膊弯腰靠着墙,看上去格外虚弱,同在宴会上看到的冷漠疏离的模样大相径庭。 江止看着有些难受,忍不住走了过去。 “你没事儿吧。” 还没等他接近,泛着寒光的刀刃划过,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滚。” 对上那双深不见底,平静漆黑的眸子,江止一颤。 鼻间是浓重的血腥味道。 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你是向风语的未婚夫,我们见过,我叫江止。” 见面前人没丝毫松动,他又道:“你受伤了,再不止血会死的。” 鄢行月稳稳握着刀,苍白精致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听到江止口中的‘死’字时,甚至唇角还卷起些讥诮的弧度。 江止默默往后退了退,远离了那还沾着血迹的刀。 “我走了……” 江止见他没有动作,站起身缓缓离开了。 鄢行月收回刀,重新阖上眼,像是刚结束一番厮杀的蛇将自己蜷缩起来休养生息。 但没多久,细碎的脚步声让他重新睁开了眼。 看向去而折返的人,鄢行月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 “旁边有家药店,我买了绷带跟药,你好歹处理一下吧。” 江止将东西放下,没再接近他。 长这么大很少吃过亏的江少爷是有脾气的,若是旁人这样对他,他早笑眯眯让警察来了。 但不知为什么,面对鄢行月,他就是觉得亲切,哪怕对方的态度这么恶劣。 本以为对方可能会无视自己的好意。 谁成想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将那袋子药品拿走了。 江止惊讶道:“我以为你不会用。” 鄢行月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免费的,为什么不用。” 江止:“………” 这怎么跟他想象中的形象有点不一样。 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处理自己的伤口,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多血的江止默默挪开视线。 直到对方处理好,他才放心的转身。 走之前,还说了一句:“帮我跟向风语问好。” 然后就被鄢行月绑了。 绑的他猝不及防,连一句‘为什么’的都没来得及问。 回忆结束,江止笑的更苦涩了。 “姐姐,我感觉我的手要废了。” 向风语给他喂了点水。 “忍着吧,等月月回来我帮你问问能不能松。” 江止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们之间,是他听你的。” 毕竟宴会上,鄢行月站在向风语身边那一幕,太像一位沉默的骑士。 但是转念想到鄢行月拖着被五花大绑的自己还能抽空杀两个追击上来的人,想到那跟切白菜一样的手法,他又沉默了。 暴君…… 向风语说:“没什么谁听谁的,你要是我绑来的,他也不会乱动的。” 随后忍不住揉了揉江止那头乱糟糟的黑发。 “没办法,你是他捡的。” 从来没被母亲以外的人摸过头的江止:“………” “你最近为什么一直敷衍我,向诗澜的事儿你不再继续了吗?” 向风语盘腿坐下,给他塞了块拆封了的饼干(鄢行月不爱吃的,嫌太甜) “当然不会这么算了,只是在考虑要不要走一条捷径。” 江止咬着已经放的有些软的饼干。 “什么?” 向风语平时也没个人说话,鄢行月又是个习惯指点迷津不负责细节的。 “月月说,要证明灯灭的作者是我的话,得公开自己的身份。” 向家那个从来不被人提起,甚至众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存在的大小姐。 江止将头靠在地板上,舔干净嘴角残余的饼干屑。 “《灯灭》的作者真的是你啊……” 向风语点头,表情严肃的道:“是我。” “向诗澜当年偷走我的全部手稿,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灯灭发布到了网上。” 那个时候的原主远远没有天天接触网络的向诗澜清楚互联网,等她懂的时候,将灯灭发布网上,迎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辱骂跟脏水。 若是从前,恐怕江止还会有所怀疑。 但如今清楚了向诗澜的为人,他更愿意相信向风语。 “开直播吧姐姐。” 江止突然道。 向风语“嗯?”了一声。 鄢行月回来的时候给向风语带了蛋糕。 她最近很喜欢吃一家,码字完不来上一口浑身都不舒服。 鄢行月虽然抠,但是在吃的上倒是没亏待过向风语,家里做饭的食材都是新鲜的。 向风语还挺心疼他钱的,现在知道这活爹资金多的搞了这么大一个地下基地,享受美食时就没有之前的心痛感了。 “江止问,能不能把他手上的绳子松松。” 抓着鄢行月的胳膊看了看,确认伤口没裂开,向风语把他袖子放下来。 “嗯。” 他应了一声,也没说好或者不说。 伸手撩开向风语的长发看了看她脖子,痕迹比昨天淡了些,嗓子却还有些哑。 “这几天别出门了。” 向夏陪着向诗澜出了国,向冬宸没了顾忌又跟江家联手,对鄢行月彻底起了杀心。 而江之影发现儿子失踪,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鄢行月,发了疯一样,掘地三尺也要他的命。 可惜整个鄢家都被他设了屏障,外界任何电子设备进来都会变成一堆废铁,人想要闯进来等着的也是死,哪怕有幸运儿活命的进来,发现整个鄢家都没了,也只能傻眼。 “你之前说的事儿我考虑好了。” 向风语晃着腿坐在高脚椅上打开蛋糕盒子。 鄢行月:“哦。” 长久的变态身份让她对鄢行月的情绪察觉异常敏锐。 她抬眼看过来,不解道:“谁惹你生气了吗?” 鄢行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温水仰头喝净,毫无杂质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 “你。” 向风语如临大敌:“why!?” “我回来,你说的第一句话是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