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道:“闺房?” 君泽道:“顾世子是采花贼,我这里自然是闺房喽。” 顾玉满头黑线,道:“你真是没羞没臊的。” 君泽低声笑了笑,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没受伤吧。” 面对那么大一头熊,受伤是避免不了的,但比起君泽来,就太不值一提了。 顾玉道:“没有。” 君泽道:“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顾玉道:“你救了我,我理应过来一趟。” 君泽道:“只是如此吗?” 顾玉奇怪道:“不然呢?” 君泽看着坐在他身边的顾玉,她如月光一般清冷,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遥不可及。 君泽苦笑一声,道:“好吧,不过还有句话叫做,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顾玉冷冷道:“你是男子,我也是男子,而且我就快要娶妻了,王爷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为好。” 君泽心口一疼,道:“好。但愿日后顾世子不会再以身涉险,给我调侃你的机会。” 顾玉想到在祭坛时,君泽揪住她的头发警告她的那句话。 她能感觉到君泽是真的在担心她,也是真的在恨她的冒险。 当时他一边吐血,一边带着磨牙吮血的意味警告。 顾玉沉默了一下,道:“那熊来得蹊跷,而且是直冲我来的。” 君泽道:“那又如何?以你的功力,大可以一跑了之,你还是迎了上去,就那么想揽一个救驾之功吗?” 顾玉叹口气,君泽太了解她了。 顾玉道:“我吃到教训了,生死面前,我也是个凡人,会胆怯,会后悔,以后不会这样冒险了。” 君泽这才点点头,道:“剩下的就是探查谁做的手脚了。” 顾玉道:“我自己来,你不必插手。” 朝堂的局势太敏感,若让人发现君泽在暗中帮她,怕是会惹上麻烦。 这时,顾玉的肚子传来一阵响动。 整整一天,她除了吃了几颗蜜三刀,还有祭坛上的那一碗饭和豆腐,什么都没吃。 此时放下心来,才觉得饥肠辘辘。 顾玉轻咳一声,十分尴尬。 君泽却不让她掩饰过去,问道:“没吃东西?” 顾玉点点头。 君泽道:“我傍晚时只顾着疼了,也没吃什么,让关言送来点儿吧。” 他说完,拉了一下床头的摇铃,关言听到后鬼魅一般走了进来。 君泽道:“去厨房端些软和的饭菜。” 长公主担心君泽半夜饿,吩咐厨房煨着鸡汤,关言很快回来。 不等君泽开口,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顾玉看着桌上的两碗鸡汤愣了一下,君泽适时地哼咛一声,道:“胸口好痛,手也抬不起来,我是个废人了。” 顾玉: 想让我喂你就直说,一个大男人,做出这副姿态,不嫌丢人。 顾玉快速解决掉一碗,然后认命地过去把君泽扶起来,给他的背后垫上几个软枕。 端起鸡汤,像是喂孩子一样一勺一勺喂着他喝。 期间还贴心地用帕子帮他擦嘴。 喝到最后还剩下几块儿鸡腿肉,君泽自然没饱,想了想还是算了。 顾玉却是直接拿筷子怼进君泽的嘴里,也不嫌弃他吐出来的骨头,用碟子一块儿一块儿接着。 君泽从没有吃一顿饭吃得如此心满意足。 喂完饭,月光已几经流转,顾玉道:“我走了。” 君泽开口拦下她,道:“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顾玉警惕道:“你又想干什么?” 君泽道:“顾世子总要做点什么,以报我的恩情吧。” 顾玉的确不想欠君泽的,道:“说吧,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君泽生就一双桃花眼,自带三分笑,现在心情好,更是弯成了月牙。 君泽道:“我这人好强,不想让太多人看到我虚弱的样子,关言做事又毛手毛脚的,我要你之后天天晚上来喂我吃宵夜,直到我痊愈。” 顾玉皱起眉头,道:“镇国公府离长公主府相去甚远,你还真不客气。” 君泽又是一声哼咛,道:“哎呀,我身上好疼,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疼。” 顾玉冷哼一声,道:“五天来一次。” 君泽讨价还价道:“两天来一次。” 顾玉趁着月光,看到他虚弱的样子,道:“三天来一次。” 君泽见好就收,马上顾玉就要入朝了,每天晚上偷偷摸摸过来也不是事儿。 君泽便道:“好吧,三天来一次,你路上小心。” 顾玉这才走了离开,她从长公主府的小门偷偷摸摸出去时,嘟囔道:“怎么跟偷情一样。” 她赶快摇了摇头,什么狗屁的偷情,她怕是魔怔了。 她赶紧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的束带,告诉自己跟君泽相处要清醒点儿。 皇宫之中,徐皇后折腾了大半夜,才算是稳定下来。 她和所有人一样,万万没想到在秋祀这种重要的日子里,居然会遇见熊。 她在紧张之下动了胎气,当即就见了红。 她扶上自己的肚子,眼底泛着厌恶,早先怀着九皇子时,养得那么精细,可九皇子生下来还是比一般孩子孱弱一些。 可怀着这个孩子,她吃不下,睡不好,脾气暴躁得厉害。 今日都见了红,可在御医施针之后,这孩子依然安安稳稳在肚子里呆着。 这时思雪端了安胎药进来,徐皇后不耐烦道:“花锦城也太大胆了些,上次在圣节晚宴上,弄残了一只海东青还不够。居然敢在秋祀这样重要的日子放熊出来!而且不跟本宫说一声,若本宫真的因此小产,谁也落不了好!” 思雪面色有些难看,道:“娘娘,刚刚花公公传消息进来问了您的情况,还问奴婢这熊是不是您的手笔。” 徐皇后脸色一变,道:“居然不是他做的!” 不怪徐皇后猜测是花锦城,他掌管御兽苑,弄来一只熊轻而易举。 不过转念想想,他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把熊从御兽苑运到东郊,还不被人察觉。 徐皇后眉头紧皱,喃喃道:“不是他,那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