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了解徐律师的风格,她最擅长的就是这种刑事案子。当初她在咱们律所的时候,从来没办理过。” 尽管人品一般,徐鹤宁在法庭上却确实很有一套。 否则,当初吴北城也不会看中她,甚至想要把她发展成律所合伙人。 张扬皱着眉,一脸愁容。 “眼下,我们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当事人又死了,眼下的情况对林父非常不利,胜率……最多也就是三成!” 案发时被救的女孩,现在还没有找到。 眼下,除了林父的证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林父是见义勇为。 死去富二代的那些朋友,肯定都会站在陈家那边。 张扬与徐鹤宁合作过,对方有丰富的刑事案经验,在法庭上一向难缠。 更何况,她是被荣惜赶走的。 这又是她到新律所的第一个官司,徐鹤宁一定会全力以赴。 “那……”荣惜抬起脸,“你认为,林父是故意的吗?” “不像。”张扬摇头,“我也接触到不少嫌疑人,林父是一个很正直的人,除了死掉的陈家公子,那几个小混混都是轻伤,这足以看得出来,他是手下留情的,只是想救人,并没有想伤人。” 这一点,和荣惜的推测类似。 从林喻的个性,她也多少能猜到一些林父的脾气。 林家这对父女,都是很善良的人。 荣惜以手托腮,深思了一会儿。 “让吴主任多安排两个助理给你,兵分两路。一方面查案子细节,一方面要尽快找到那个女孩。” 撑着桌子站起身,她语气深沉。 “这个案子……我们必须赢!” “这……”张扬皱着眉,“我会尽力,绝对不会让律所丢这个人。” 徐鹤宁是被荣惜赶走的,如果经年律所输给她。 那不光是荣惜的耻辱,更是律所的耻辱。 “你以为我是为了律所的面子?” 荣惜的语气严肃起来。 这个案子关系的不仅仅是林父的未来,而且还是正义与公平。 如果这个案子林父输了,那岂不是邪压了正? “张扬律师,请你记住。我们做律师,不光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维护法律的正义和公平。” “我知道。”张扬的语气也郑重起来,“我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嗡—— 口袋里,手机震了震。 荣惜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宁慎发来的语音聊天申请。 “今天就先到这,案子有什么进展,随时和我联系。” 向张扬摆摆手,示意对方出去,荣惜将语音聊天接通。 “老公,我现在人在外面,你早点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出了什么事?”宁慎担心地问。 “我们团里林喻的父亲,出了点事,我帮她安排一个律师。”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暂时不用,有必要我会找你。” “好。”宁慎略一沉吟,“药我放在你背包里了,记得洗完澡再涂。” 荣惜脸上一热,“知道了,那我先挂了,晚安。” “老婆,晚安。” 宁慎挂断电话,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眉眼间的温柔已经消失殆尽。 “资料呢?” 中年男人站起身,将一沓资料放到他面前。 “根据我查到我的资料,当年荣经年是因为,参加一个保护野生动物的公益考察才去非洲的。这些就是我查到的,当年与他同行者的资料。” 宁慎翻翻面前的资料,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扣了扣。 “荣经年的资料呢?” 中年男人轻轻摇头:“我打听到他是江城法律系毕业的,我试着查过他在学校的资料,可是……学校里荣经年的旧档案弄丢了。” 宁慎拧着眉毛:“照片总有一张吧?”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递过一张照片。 “荣经年好像不怎么喜欢拍照,找来找去最后只找到这一张大合影。” 中年男人伸过手指,指住中间一排的高个男生。 “这个就是上大学的荣经年。” 照片是翻拍的,学校里留存的荣经年所在法律系的合影。 因为是多年前的老照片,像素实在不高。 再加上氧化的原因,越显得有点虚。 这么多人的大合影,只能勉强看出。 年轻时的荣经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帅气大男孩,根本看不清细节。 网上,查不到。 学校的旧档案,弄丢了。 …… 好不容易找到的照片,还是这样模糊的旧照。 这个荣经年,也太神秘了吧! 宁慎沉着脸,脸上满是不悦。 “这就是你找到的资料?” “是属下无能。”中年男子垂下脸,“只是……如果您想知道荣经年的事,直接问荣小姐是不是更简单?” 宁慎抬眸:“你以为我愚蠢到,想不到这一点吗?” 男人琥珀色的眼睛,目光冷得像出鞘的刀。 难道,他不知道找荣惜会更简单。 可是这种简单的前提,是要揭开她的旧伤疤。 她好不容易才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他怎么忍心揭开她的旧疤,再洒一把盐? 中年男子被他看得脸一白,忙着低下头。 “咳!”中年男子轻咳一声,“尽管现在查到的事情还不多,但是从我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杀死荣经年的人绝对不会是偷猎者。” 宁慎缓和一下语气:“为什么这么确定?” “事发地距离大象的聚居地很远,那一带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猎物,偷猎者不应该出现在那里。”中年男人答道。 宁慎眯眸。 果然,他的直觉是对的。 “你去吧,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我。” 向对方摆摆手,宁慎捏起桌上的照片。 视线在荣经年的旧照上定格。 宁慎拿过放大镜,将合影上的小小人头放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荣经年,与荣惜长得像。 照片上的男人,越看越眼熟。 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的记忆力一向不会出错。 这张脸,他一定见过。 宁慎仔细盯住手上的照片,陷入沉思。 他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荣经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