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恒一家三口,齐齐皱着眉。 “妈,您……您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宁恒抬起脸,“若是大哥在,你让大哥管家,我什么都不说,宁慎他……他是老三,他们……凭什么?” “在咱们宁家,讲尊的不是什么长幼那一套,谁有实力,我就把这个家交给谁。”宁老太太皱着眉,一脸地恨铁不成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宁家,为了你们!” 宁家这么大一份家业,如此想要继续传承下去,就需要一个最好的继承人。 三个儿子,她从小看着长大。 有多少斤两,宁老太太最清楚。 已逝的长子,为人聪明大气,却太过温和。 这个二儿子,只有小聪明,格局太小,成不了大事。 四个孩子,她最看好的就是三女儿宁忆和宁慎。 可惜,女儿去的早。 幸好,宁家还有个宁慎。 宁慎接手宁氏六年,六年时间,让整个宁氏的资产增加30%。 她一直以为,这些成绩足够让所有宁家人明白。 有宁慎在,宁氏这份家业,才能继续发展壮大。 宁氏继续发展壮大,这宁家的子子孙孙才能继续享受财富。 哪怕是宁悦霖、宁悦欣这样不成器的东西,也能坐享其成。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怎么就不懂呢?! 注视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宁老太太一脸无奈。 “实力?说一千道一万,您就是偏心。”宁恒冷哼,“如果当初您把宁氏交给我,今天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他有什么好?要我说,他才是宁家的幸门星!” “宁恒!”宁老太太怒喝。 “我说错了吗?”宁恒抬手指住宁慎的脸,“他出生那天,父亲走了;还有……如果不是他,小忆也不会出事……” 啪! 宁老太太抬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宁恒脸上。 宁恒抬手捂着脸,对上母亲的眼睛。 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宁忆这个名字,是宁家的禁忌。 “妈,我……” 宁老太太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滚出去!” “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治好她的,我真的想要治好姐姐的……” 听着身侧宁慎的声音,荣惜错愕地转过脸。 注视着,男人脸色苍白,低着注视着自己的手掌,脸上满是沮丧。 “宁慎?”荣惜担心地扶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宁老太太心疼地闭了闭眼睛:“管家,和小惜一起带少爷上楼。” 管家小跑过来,扶住宁慎的另一边胳膊。 “少爷,来……咱们先上楼休息一会儿。” “对,听话,我们先回房间。” 荣惜不知道突然是怎么回事,却也看出宁慎的不对劲,忙着哄着扶着将他带上楼梯。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宁老太太哆嗦着抬起右手,指住儿子的脸,“宁恒我告诉你,要是小慎有半点闪失,宁氏的财产我就是捐了,你们也一分别想要!”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太太发这么大的脾气,宁恒也胆怯起来。 “妈,我……我不是……” “妈,我们……我们先回去!” 向儿子宁悦霖做个眼色,徐淑贤冲过来,抓住宁恒的胳膊,将他拉出客厅。 “我怎么养出你这样的混蛋!” 闭了闭眼睛,宁老太太抬手抹一把眼睛。 “扶我上楼。” 佣人忙着小跑过来,扶住她的胳膊。 “您先在楼上休息一会儿吧,您的脸色很不好。” “不用担心,我死不了。” 宁老太太皱着眉迈上台阶,用力撑着拐杖,站到台阶上。 老人家脸色苍白,脚却站得很稳。 “我们宁家的气数,还没尽呢!” 佣人扶着老太太来到楼上,管家正从宁慎的卧室出来。 看到二人忙着迎过来。 “小慎他怎么样?”宁老太太轻声问。 “荣小姐在陪着他,让我出来看看您。”管家答。 宁老太太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来到宁慎的卧室门。 隔着虚掩的门,只见荣惜正坐在床边,拥着宁慎的胳膊,柔声安慰着。 隔着远,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宁慎缩着身子,抱着头靠在床头。 脸色很苍白,表情很沮丧,但是还勉强保持着理智。 比起他以往的每一次发病状态,都要好得多。 “您看,需要叫医生吗?”管家轻声问。 宁老太太轻轻摇头。 宁慎就是医生,如果他的病是药能治好的,他早就治好自己了。 心病,还需要心药医。 从那天宁慎把荣惜带到葡萄园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看出来,儿子已经找到自己的解药。 有荣惜在,比医生和药都管用。 抬抬右手,老太太轻轻帮儿子关好门,做个眼色,带着管家和女佣走远。 门内。 荣惜转脸看一眼房门的方向,重新收回目光。 起身倒一杯温开水,捧到宁慎唇边。 “喝点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惜惜……我没想害姐姐……”宁惜抬起脸,一对眼睛里血丝明显,“我真的好想治好她……” “我知道,我相信你。” 荣惜小心地喂他喝两口水,将他扶到枕头上躺好,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抚着男人的短发。 “现在,乖乖把眼睛闭上,你只是太累了,我保证……会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好好聊。” 在她的安抚下,宁慎缓缓闭上眼睛,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终于,沉沉入梦。 伸过手掌,她轻轻帮他皱着眉抚平。 抬手帮他掖掖被角,荣惜抬起手掌将男人的手拢在掌心。 即使是在睡梦中,宁慎的手掌还在微微发颤。 注视着宁慎的脸,荣惜满心疑惑。 宁忆?! 刚刚宁恒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宁家所有的表情都很奇怪。 宁老太太甚至发了很大的脾气。 从宁慎的反应来看,这个姐姐对他的情绪影响非常大。 难道说…… 宁忆就是宁慎的病结所在? 当初,这位宁家大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