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怪谈的一瞬间,谢小鱼脚下一个趔趄,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之前被她强行压下的眩晕感、疼痛感、呕吐感,瞬间重新侵袭了她的身体。 冷汗涔涔地往外冒,一瞬间浸透了谢小鱼的衣服。 “呕……”谢小鱼发出了一声干呕。 胃酸从胃里翻涌上来,裹挟着没消化的食物,灼烧过她的喉咙,从嘴里呕了出来。 吐了一地。 谢小鱼的样子,让周围原本好好走在路上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立刻就有几个热心肠的大爷大妈,围上前来,关切地询问。 “哎呀,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谢小鱼艰难地摆了摆手,想要表明自己没有事,但强烈的痛苦之下,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啊。 在怪谈那种紧张惊险、险象环生的氛围之下,她可以短暂地压下自己死亡一次的感觉。 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解谜求生之上。 但一旦脱离了那个环境,回归到安全和平的社会中,那种濒死的痛苦之感,便以难以抑制的姿态,再次席卷了她的整个身体。 她本能地痛苦起来。 没有人能在经历了一次死亡之后,飞快地摆脱那种阴影。 周围的大爷大妈们,见谢小鱼一副脸色惨白、神情痛苦的样子,都是一阵担忧。 这小姑娘是不是突然犯了急病呀? “要不给送医院去吧!这看上去病得不轻。”一个大妈连忙开口。 旁边站着的大爷也说:“对对,谁来搭把手。赶紧给小姑娘送医院去。” 说着,几个大姨大娘就要上前,扶起谢谢小鱼。 就在这个时候,谢小鱼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发出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 谢小鱼听到这铃声,愣了一下。 因为她他现在,属于带罪立功的特殊人员,正被组织上管控着。 所以她的电话,也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只能固定拨出和接听那几个号码。 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的,是谁呢? 勉强从痛苦中寻觅到一丝清醒,谢小鱼挣扎着,想要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但,她浑身颤抖得太厉害了,手指也虚软无力。 打着哆嗦,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正常抬起手来。 好在,伸出手正准备扶起谢小鱼的大姨大娘,听到了谢小鱼的手机在响,连忙替她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大姨大娘想着,打电话来的,估计是小姑娘的家人,她们正好可以把小姑娘犯病了这事儿说了。 可是,电话接听键,刚一按下。 谢小鱼就听到了,从电话里传出的焦急的声音: “谢小鱼你在哪儿?你妈妈出事了。” “什么?” 谢小鱼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得大大的。 她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晕过去,眼前一阵发黑又泛白。 强烈的意志,还是支撑着她挺住了。 重重地喘息了两下,一股冷气涌入肺腔。 令谢小鱼冷静了不少。 虽然身体的不适感,依旧挥之不去,但是她终于还是打起了精神。 抬起颤抖不止的手,从大姨的手里接过了自己的电话。 “你说什么?” 谢小鱼的声音,透着一股难以置信。 她连声地追问电话那头的人:“我妈妈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人,或许也是听出了,谢小鱼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停顿了一下才回答:“你妈妈刚刚突然晕倒了,现在已经在往医院送了。” 谢小鱼问了医院的名字,顾不上其他,便挣扎着要爬起来前往医院。 大爷大娘们见状,七手八脚的搀扶起她。 谢小鱼惨白着脸色,抓住了身旁的一个大娘。 “麻烦、麻烦大娘,帮我叫个车……去、去市中心第三人民医院。” 听到谢小鱼要去医院,周围的大爷大娘不敢耽搁,连忙帮小姑娘拦了一辆出租车,将谢小鱼扶了上去。 出租车一路疾驰,奔往市中心第三人民医院。 谢小鱼坐在车后座,仰面靠着背椅。 仿佛一条缺水的鱼,不断的发出急促的喘息。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像是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又因为恐惧和疼痛,四肢百骸,无一处不在剧烈地颤抖。 汗水,大颗大颗地,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打湿了刘海,沿着脸颊滚落。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见到谢小鱼这副样子,简直怕的不行。 唯恐这女孩,在自己的车上,出了什么事儿, 将人拉到了医院门口,就连忙道:“到了到了,要我扶您下去吗?” 谢小鱼勉强摇了摇头,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 她挣扎着起身,自己打开了车门,拖着疼痛而疲惫的身体,下了车。 立刻朝着电话里所说的科室,赶了过去。 医院中。 谈喻世站在人群往来的走廊上,焦急地等待着医生的结果。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从大门外“飘”进来的女孩。 谢小鱼与本就身形单薄纤细,再加上此刻面色苍白、神情浑噩,简直就仿佛是个纸人似的。 又脚步虚浮,真像是飘一般。 谈喻世连忙朝她打了招呼:“谢小鱼!” 听到这声呼唤,一脸浑浑噩噩的谢小鱼,才像是找到了些精神,仓促地朝着谈喻世跑了过去。 “谈、谈警官,我妈妈呢?” 谢小鱼顾不上自己,第一时间便问起了张文秀的情况。 没等谈喻世回答,诊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摘了口罩从里面走出来:“病人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们是家属吗?” “是、是的,这是病人女儿。”谈喻世指了指谢小鱼。 听到张文秀没有大碍,谢小鱼长松一口气。 直到这时,才撑不住地,白眼一翻,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