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唐昀最宠爱的妃子了。 前世位列淑妃之位,仅次于两宫贵妃,比龚氏一族的女子位置都高。 可见唐昀的喜爱。 她入了东宫,才是要热闹起来了。 入冬第一场雪落了后,后头再下就陆陆续续密集了起来。 冬月的时候,林林总总已经下了十多场的雪,更有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样子。 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冬夜里,久病的承化伯悄然离世。 因他生前始终未立伯世子,原配和继室所出两位嫡子的争端就被放在了明面上。 原本与永清伯府断了来往的承化伯夫人,迫于形势再一次与之来往起来。 顾青昭收到消息时,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原本姜进是可以直接承袭承化伯之位的,之所以还叫那母子俩上蹿下跳,自然是想报昔年继母毒害苛待之仇。 顾青昭规避了所有人,只叫了绯紫进来,递了一封信过去。 “送家书时,记得把这个带上,务必叫家中小厮把这封信送到老地方去。” 绯紫立刻便妥善收起来,“主子放心。” 她前脚出了正殿,蔡海后脚就进来了。 “主子,小选之事落定了。两宫良娣这会子已经在为新人安排住所了,估摸着再有四五日,便要进来了。” “有几个?”她端起茶盏,悠悠喝了一口。 “共有四人,除龚侍中的侄孙女龚氏被定为良媛外,其余还有,谏议大夫张之远之女张氏、太子妃之族妹李氏、以及工部员外郎之女王氏,皆是五品承徽的位份。”蔡海说着又补了一句,“听闻裴良娣有意将张承徽安置在蒹葭宫居住。” “那就把东配殿打扫出来,准备迎人进来。” “好嘞。” 蔡海做事向来妥帖,一出了正殿便给底下的人分了功,脚不沾地地领人去清扫了。 顾青昭裹着蓬衣出门来时,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可还是被外头的雪景晃得睁不开眼睛。 “再过些时候,主子也该好全了,到时候也该出门走一走了,总闷在蒹葭宫也不好。”红韶扶着她站定了,顺手将一个暖手小香炉塞到她怀里。 顾青昭笑着往配殿走,“再过几日啊,饶是我想闷着也是不成了。” 蔡海一见她出来了,惊得跟什么似的,忙拍了拍自己身上,才迎过来,“主子怎么来这了,如今还在打扫,小心别脏着主子的裙子。” 几个杂扫的侍女内侍们也忙跑出来行礼。 “无妨,我就是来瞧瞧你们。”她笑着瞅了瞅他们身上的装束,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内侍衣着单薄,便问了:“你叫什么?怎么只穿这么些衣裳?” 那内侍很是受宠若惊,忙道:“回良媛的话,奴婢方七,因打扫宫苑奴婢觉得衣着太厚伸展不开手脚,便只寻了件轻薄些的。” 顾青昭多看了他两眼,笑意吟吟:“是个伶俐的,只是身子要紧,我已然病了,蒹葭宫要是再来几个病倒的,咱们这里就要栽在药罐子里了,叫别人听了可要笑话。” 方七听着她打趣的话,不由双颊泛热,“良媛放心,等打扫完了我就穿厚实的衣裳,必定不会叫自己受寒生病而耽误了差事。” “也不能只顾着差事,”她叮嘱了一句,吩咐蔡海,“叫小厨房里每日给外头杂扫的多备碗姜汤,驱驱寒气。” 冬日里只要一个病了,就会有接二连三的人倒下。 瞧着这天冷,不过是碗姜汤的事,却能省下许多麻烦。 “是,奴婢这就叫蔡九去知会小厨房里。” 夜晚的倒座小南房里,蔡海罕见地来走了一趟。 方七等几人忙起来迎他。 “不必这样麻烦。”他摆了摆手看向方七,“主子方才十分夸赞你,正好我手里需要个管事的人,你就和蔡九一块罢。” 既然是做了管事的,自然就不住在这七八人的大通铺里了,方七收拾东西时还恍恍惚惚的。 底下一堆人忙恭贺他,“恭喜恭喜,日后得了良媛青眼,可要多提携我们。” 方七十分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我也是运气好罢了,良媛却是真正的活菩萨,不仅给我们添置冬衣还给做姜汤,我觉得只要咱们做好本分之事,良媛是会记得的。” 他这样活生生的例子,众人自然是信服的。 一时间,不论顾青昭处境怎样,反正底下的侍女内侍们是越发地忠心又勤快了。 顾青昭知道了淡淡一笑,亲自给沈临、蔡海等几个管事来给了体面的赏赐。 底下的人这样,自然是他们管束得力才有的。 蒹葭宫里安详的日子过着,日升日落也不过须臾的光景。 这日新人入宫,蓼萧宫正殿明间里头,也头一次坐满了人。 裴良娣高坐在宝座上头,瞧着底下一众妃妾,虚荣心也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经过我与齐良娣商议,张承徽住蒹葭宫,与顾良媛同住;李承徽和王承徽就住在湛露宫去,与白承徽同住。而龚良媛,因得太子殿下格外照拂,破例居于灼华宫。” 此话一出,数不清的目光就往龚氏身上打量,羡慕有之,嫉妒更有之。 她忙起身,“还请良娣替妾身择别宫而居罢。灼华宫乃太子妃居所,妾身不敢冒然领受。” 裴良娣做思考状,“可这是太子殿下吩咐……我与齐良娣也是没有法子呀。” “不论如何,妾身实在不敢枉独居于灼华宫。妾身听闻若英阁只有陈昭训与赵奉仪居住,恳请良娣向殿下通禀,为妾身挪居。” 因她是龚氏一族的人,裴良娣自然是十分忌惮的,如今见她这样谦卑,心里也不由松一口气。 “齐良娣觉得呢?” 齐渺一翻眼皮,“龚良媛要去便去呗,只是日后可别又说是我们薄待了你。” 这样一来,龚氏自然是成功入住了简陋的若英阁。 她如此谨慎,饶是顾青昭也不由侧目。 正好龚良媛又坐在她对面,一见她看过来,便礼貌回以一笑,端庄又优雅得很。 果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这气度,寻常人家是培养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