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歌脸色噌地白了。
她死死地捏着手中的纸条,眼神直勾勾盯着对面的洞妖。
一旁知道真相的陆战霆,看着费贺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踹了费贺一脚,把人给赶跑了,回来后就只看到了后面几个字:“——我会还!”
霍长歌把纸条狠狠揉成一团,攥在手里,看着1号病房里的人,冷冷开口道:“洞妖,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我霍家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命来铺路,我霍长歌还不屑于此种下作的手段。”
沈清寒取出子弹的动作一顿,偏过身来,愕然地看着她。
她左肩的枪伤被挖开了,血糊糊一片。
右手上拿着尖锐的手术刀,还在滴血。
她左侧手心蜷着,像是攥了什么东西,不过上面也都是血,看着触目惊心,活像凶杀案的案发现场。
“卧槽,洞妖,我特妈的,我特娘的,真是被你整怕了!!!”陆战霆倒吸一口冷气,直接冲着沈清寒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夺了她手中的刀子。
沈清寒冲他摊开左手,一颗布满血色,闪着金属光泽的警用子弹的弹头,正完好无损的躺在她的手心。
陆战霆虎眸赫然瞪得滚圆,抓过她手里的弹头,朝傻愣着的霍长歌,怒道:“还特娘的傻站着,赶紧止血救人!他要是没了,你老子会把你活活打死,用M9冲锋枪突突的那种!”
“哦哦哦——好!!!我,我来了!”霍长歌顿时毛骨悚然,深吸一口气,顺手拍了张照片,随即快步走了过去。
“姓沈的,你可真是个狠人!!!古有关二爷刮骨疗伤,今有你洞妖挖肉凿骨取弹!!!”她声音一直在颤抖,但是死鸭子嘴硬,不服输是她的底线。“不过,比我还是差了点!”
沈清寒很沉默。
痛吗?或许是痛的。
但是,和沈斯年加诸在她身上的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值一提了。
霍长歌看着那人身上的血洞,手都在抖,妈的,她好端端的招惹这个疯子干什么。
霍长歌刚这么一想,就感觉屋子里的温度蓦然骤降,背后冷飕飕的。
她打开桌子上的医药箱,拿出止血钳一边帮沈清寒止住血。
然后对沈清寒开口道:“大哥,咱能先把衣服给脱了吗?你这样,让我怎么缝合?这么大个洞,不缝合可不行!!!”
霍长歌上下不得其手,一脸无奈的看着对面脸色泛白的洞妖,然后又往门口瞟了一眼。
陆战霆顿时回避了。
毕竟洞妖是个女儿身,他不好往跟前凑,在门口摸着下巴转了转,看了眼手里血淋淋的警用子弹头,转身去了隔壁病房。
病房门一打开,男军医一脸错愕的看着凶神恶煞,满脸漆黑的陆战霆,直觉不妙。
陆战霆一下子扒开门口的人,抡起拳头,一进去就直接打在了费贺的脸颊上。
一拳……两拳……三拳……
男军医站在角落,默默数着。
陆战霆打完,从裤兜里掏出一包湿漉漉的华子,摔在费贺的脸上。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费贺看到这包华子的时候,脸色刷地白了。
一旁军医都吓傻了,屏着呼吸不敢吱声。
“这第一拳,是我替她打的!”陆战霆眯起眼睛盯着费贺青白交加的脸,满是戾气的警告道:“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拧下你费公子的头,当球踢!”
“这第二拳,你自己心知肚明!!!”陆战霆右手捏着那枚被血迹包裹的子弹,举在费贺的跟前,盯着费贺的眼睛,咆哮着质问道:“这枚子弹,到底是不是你的!!!”
“你别想蒙骗老子,你们警方的狙击步枪用的都是大口径50mm的弹头,而这一颗,这一颗,.........”
“口径9mm,子弹,是我的!!!枪也是我开的!”费贺嘴角青紫,一脸狼狈,抢先开了口。
他嘴唇苍白,嗫嚅着。“当时的情况太复杂,我,我没认出来他是洞妖!我看他脚边躺着沈攸的尸体,以为是他杀了人,就拿枪对准了他!后来.......”
陆战霆心口堵得慌,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头指着费贺,气笑了,他打断费贺,疾言厉色道。
“好好好,就当你没认出来!那么你在车里头抽烟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她情况不对吗?她病情发作是有个过程的,如果及时发现,绝对不是这个结果!!!”
费贺狼狈不堪,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他眼眶通红,艰难地开了口:“对不起,首长,我不知道会是这样,他从来没有告诉过 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你要说对不起的人,也不是我!”陆战霆想捶死他的心都有了,但是南越群岛洲一行,这个“金贝勒”是个关键。
没钱,在西卡寸步难行。
别说是龙谷了,就是南越群岛附近一处处关卡的天价过路费,洞妖和他手底下这帮兵蛋子们,凑光老婆本儿也交不起。虽然事后能报销,但是龙王手底下的人非常谨慎,只怕是在他们登岛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身份就已经摸清了。
猎鹰战队此行会扮成船夫手下的人,但是船夫手底下的那帮子水手几斤几两,龙王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这个费公子,金贝勒,可是女富豪独子,龙王就是不看在船夫的面上,也会看在钱的面子上,让这一行人顺利通关。
想到这,陆战霆神情柔和了一些,看着眼前的人顿时感觉顺眼不少。
他白了费贺一眼,拍着他的肩膀,粗声粗气道:“那你现在给我记住了!南越洲之行,情况凶险难测,你就跟在她身边,看见谁抽烟,你就把那人的牙打掉,嘴抽烂,最后记住,烟头,得给劳资掐灭了,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费贺抬头,目瞪口呆看着他,一脸的惊愕和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