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屋里闹得火热时,胡氏和杨齐回来了,两人听到了动静,只当是事成了。 想到即将到手的银子,胡氏嘴角嗪着得逞的笑。 有了第一个客人就会有第二个,谢酒那相貌总算是为家里谋了点好处了。 只是得跟夫君说说,下次别带人来家里了,在外头找个屋也成,没得带坏孩子们。 想到这里,胡氏有些尴尬,推了儿子一把,“回你屋去,你是身子不舒服回家养着的,什么都不知道。” 杨齐舔了下唇,往蔡氏屋里瞄了眼,“娘,这次我出力不小,那药虽说对身体没害,可儿子腹痛是实打实的,你得让爹说话算数,往后不逼我去上工了。” 谢酒听着这话眼底一片阴鸷,杨家的底子彻底坏了。 “知道了,你爹答应你的事会作数的,快进屋。”胡氏又催促,和儿子一起听这种事,她臊得慌,将杨齐推到了他房门口。 她朝杨馨儿屋里看了眼,见房门紧闭,想着她一个姑娘家应是也躲开了,便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刚一坐下忽感脖子刺痛,人就软了下去。 谢酒将胡氏从窗口丢进了蔡氏的房间。 那男人纵使在药物的作用下失了理智,也知道胡氏比蔡氏更好,胡氏一出现他便弃了蔡氏。 谢酒站在窗外,眉目疏冷地听了会屋里的动静,胡氏已经醒转,和那男人交缠在一起。 确定蔡氏不会被弄死,便打算离开。 离开时余光往屋里瞧了眼,竟见杨齐双眸赤红地推开了房门,往地上缠着的两人扑去。 那样子分明是中了药。 谢酒微一思量,便明白了,定是杨齐好奇屋里动静,躲在门口偷听,结果吸入了迷香。 杨齐今年十五岁,谢酒有那么片刻的心软。 但想到他为了不上工就伙同杨家大人害她和林舒,若不是她警惕,此时被那男人玷污的就是自己,心里那点子心软烟消云散。 上辈子,杀死父亲和弟弟,将他们毁尸灭迹,杨家没一个人无辜,这世亦是他们先对她起了坏心。 恶人还需恶人磨,老人不给报应,她便做那个恶人,一报还一报好了。 出了杨家,谢酒背着包裹慌慌张张往前跑,同路上一个中年妇人撞个对着,那妇人被撞倒在地,怒骂道,“赶去投胎呢。” 谢酒不悦,尖着嗓子道,“撞一下又不会死,叫什么叫,我母亲衣服都沾了污秽,没得换,我得赶去城里给她买一套。” “杨馨儿?你撞人不道歉还有理了。”那妇人往日对杨馨儿的印象就不好,被她撞到更是语气不善,“你不说去买衣服,我还当你是去做贼呢,鬼鬼祟祟……” “你胡说八道什么。”谢酒像是被戳穿心思,厉声打断她后,撒腿跑开。 中年妇人被她这态度气得,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啐了一口,“晦气,小贱蹄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且说谢酒一路往前跑,出了流放区,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路口,她定住脚,四下张望。 片刻后,有马车从远处而来,驾车的男子跳下马车,双手一伸就要去揽谢酒的腰,“馨儿。” 谢酒微一蹙眉,避开他弯身上了马车。 男子微愣,凝眸打量谢酒片刻,倏而笑道,“馨儿怎的变小气了,以后你我就是夫妻了,你身上哪处我摸不得。” 见谢酒端坐马车上闭眸不语,男子嘴角歪起,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他舔了舔嘴砸吧下嘴也跟着跳上马车,扬手一挥马鞭,马车急速往前。 谢酒视线静静落在男子的背上,双手指缝夹着数枚绣花针。 是她大意了。 她没想到一向心高倨傲的杨馨儿会为了离开杨家,愿意被侯府的奴才占便宜。 是的,谢酒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前些天,他带着人来找林舒看病,谢酒才从记忆的角落将他翻起,上一世,杨家搬去城里后,这人便时常去杨家。 是和李文泽一同被永宁侯提前派到玉幽关的家奴之一,仇五。 杨家的帮手助纣为虐,他竟敢把林舒当成货物,带着老鸨子上门,假装看病实则是相看林舒。 谢酒是来杀他的。 她的伪装本就不高明,刚刚她那下意识地避开已经让仇五起了疑,现在更无退路,他必须死。 “四少奶奶这样盯着我,莫不是心仪我?”仇五突然开口。 谢酒笑笑,“你同杨馨儿约好,要带她离开,知道换了人还将错就错,你就不怕她知道后会伤心。” 仇五扑哧一声笑出来,“四少奶奶相信杨大小姐会看上我?我拿回卖身契不甘心再做杨家的奴才,她想逃离眼下的困境求我带她离开,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装得再像也难掩那颐指气使的跋扈模样,哪像四少奶奶这般温柔乖巧,再说你这相貌比她可盛多了,怎么都是我赚了。” “你一边听从杨家兄弟的安排给我和林舒找买主,一边又私下和杨馨儿勾搭,带着她私奔,就不怕杨家事后找你麻烦? 谢酒幽幽道,“我家大哥可是想着法子要回到京城,等他真官复原职,你这背主可没什么好下场。” 仇五似是思考了下,才道,“你放心,我们躲得远远的,他们找不到我们,况且,靠卖家里女人往上爬,杨家的男人不行,未必能成事。” 谢酒认同地点头,“这一点你倒是和我想的一样。” “哈哈,四少奶奶认同我的话,看来我们以后会相处得很融洽。”仇五高兴地笑起来。 “你这马车可是那个男人的?”谢酒转眸打量着,这马车看着不便宜,眼前人买不起,刚刚那个去杨家的男人倒像个暴发户。 仇五虽怀疑谢酒上马车的用心,但他没把这样一个弱女子放在眼里,并不避讳她,“你猜得不错,他是二爷让我给你找的恩客。 一个没脑子的色批,那日我带他暗中瞧了你,他便日日催我早些安排,这马车便是他给我的酬劳,只是没想到叫你逃出来了。” “你们既然想卖掉林舒,为何不将我一并卖掉?”谢酒虚心请教。 “这便是我看瞧不上大爷和二爷的地方,林舒失踪,林家便只有你一人,他们就能利用你打林家钱财的主意。” 男人颇为感慨,“大概老侯爷也想不到,他死了才多久,他两个儿子便眼光浅到连林家那点子家财都要算计。” “是啊,眼光短浅还恶毒。”谢酒附和,竟想让她做暗娼。 仇五也想到了那档子事,安抚道,“往后你只有我一个男人,我不会让你去伺候别的男人,只要你安分同我过日子。” “是吗?”谢酒淡笑,手上的绣花针趁机射出。 很可惜! 没伤到男人丝毫! 四枚绣花针全被他接在手里,他的功夫比谢酒想的还好。 这样的身手不知能为杨家做多少坏事。 马车正到了荒芜处,仇五勒停马车,举着手里的绣花针看着谢酒,笑得邪恶,“看来四少奶奶也非表面看起来的那般乖巧,这还没洞房呢,竟敢谋杀亲夫。” 他躬身钻进马车,扬手丢了针,朝谢酒俯身而来,“这女人还得压在身下征服了,才能老实。” “你想做什么?”谢酒面露惊恐,身子往后挪。 “自然是让你老实。”仇五抓着谢酒的脚一把将人拖到面前,扯过她头上的纱巾将谢酒双手束住,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他要在这里就收服谢酒,省得路上给他惹麻烦。 倏而,他感到一丝危险逼近,眼前似有白光闪过,他意识到不好,想躲,身子却已僵住不听使唤,谢酒口中的银针嗖嗖射入他的死穴,仇五重重栽在马车上。 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谢酒解了手上的束缚,打开包裹换回自己的衣裳,又搜了下他的身,竟有一百多两银子。 想来这就是他们卖她的银钱,仇五打算自己贪下这银子跑路。 谢酒将银钱揣进怀里,坐到前沿驾着马车往不远处的悬崖跑去。 临近悬崖边时,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扬鞭,马儿吃痛嘶鸣着往前冲。 谢酒瞄着机会跃下马车,本以为会落在地上多少要受点皮外伤,却被人一把抄起,稳稳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