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似醒非醒,迷蒙着眼,本能地仰起脸想看清楚些。 眼前骤黑。 干燥温热的手掌毫无预警地覆上她的眼,她茫然,眼睫轻眨,贝齿无意识地咬上了下嘴唇。 两秒,齿间松开,唇瓣一点点地跳出。 “厉肆臣” 姿势使然,两人如交颈,她红唇微启,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间,低低地软软地唤了他声。 一层暗色蓦地添上厉肆臣眼底。 他的喉结克制着上下滚动了番,然而即便遮住了她的眼睛,方才她看他的眼神依然异常清晰。 失神的眼睛里像盈了一汪水,湿漉而清澈。眨眼时,卷翘的睫毛就像羽毛轻轻地拂过他掌心,微痒。 不自知的撩拨,最为致命。 “别这么看我。”下颌线绷紧,他嗓音微哑。 恍惚消散,温池清醒。 想玩儿他的坏心思起,她的手索性捉上他手腕,唇瓣微张,将尾音挑了起来“为什么呀” 唇息细腻如丝绸,和他的交织纠缠。 莫名滚烫。 瞬间,厉肆臣连脖颈线条都绷紧了起来。 突然。 手被她拉下。 掌心不再滚烫,只是那股炙热的呼吸再次喷洒上了他脖间,比刚刚更痒,更热。 四目相接。 她那双盈了水的眼眸愈发潋滟,他的眸色悄然就暗了两度。 温池瞧着他。 瞥见被他叫醒时自己无意间吻过的喉结凭空滚了滚,她忍住笑意,指尖轻点“说啊,为什么呀” 厉肆臣阖眼,清楚她现在是醒了。 “别闹,嗯”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 温池本能地要抽回,奈何他握得很紧,她索性从他肩膀上直起身,要笑不笑地反问“嫌我闹啊” 厉肆臣“” “是我在闹,”身体微绷,他主动认错,顿了顿,低沉的声线里缠上克制,“我会忍不住想吻你。” 他将自己的欲念坦诚。 “想吻我” “想。” 蓦地,她的 指尖再碰上他喉结,那双带笑的眼睛回视着他,开始慢条斯理地轻轻地划过喉结。 眉眼间的笑意张扬娇艳。 愈发勾人。 “温池” “有多想吻我”温池勾了勾唇。 厉肆臣神经再度紧绷,无法缓解。 “很想。”薄唇掀动,似哑透的音节从喉间深处溢出。 温池眨眨眼。 “哦”她拖长了音调,朝着他笑得眉眼弯弯,轻声细语地蛊惑,“那想我吻你么” 说话间,她缓缓靠近,直至离他的唇只剩下一寸的距离。 心跳倏地失控,狂乱如擂。 属于她的气息肆意侵袭,像是要侵入灵魂深处,喉头滚了滚,厉肆臣的眸色暗到了难以形容。 明知她就是故意在玩儿,他仍心甘情愿纵着她。 “想。”他承认。 “我也想。” 毫无预警的一句,嗓音娇软清甜。 厉肆臣呼吸陡然滞住,就连心跳也极没出息地跟着停止了跳动,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光再变暗。 眼看着,两人的唇就要纠缠。 温池笑得明艳,眼睫眨了眨,她缓缓靠近他耳畔,掀唇,嗓音低低,吐气如兰“骗你的。” 言毕,她要从他怀中撤离。 男人的大掌在下一秒扣住了她纤腰,哪怕隔着冬日的衣物,依然轻而易举地带来干燥的电流感。 温池瞪他“松” 尾音被吞噬。 他一手扣着她腰,另一只手两指按上她后颈,以不允许她躲开的力道,但薄唇吻她的力道温柔。 碾过她唇角,带着些许克制。 他掀眸看了她一眼。 深邃缱绻,占有欲若隐若现。 只这一眼,直接让温池心尖发颤,不等她阻止,吻再落了下来,温柔似水地反反复复诱吻。 但也不过片刻,温柔被男人骨子里的强势取代。 而在她恼的要推开他发脾气前,他心有灵犀般停了下来,额头轻抵着她的,微喘着气“我没骗你。” 低哑的嗓音缠着勾人的欲,性感得无可救药。 温池心跳倏 地漏了拍。 “很想吻你,就是这么想的。”他又说。 温池呼吸微促。 眼睫扑闪,她咬了下唇,指尖将他的脸推开,对上他的眸,温柔浅笑“不听话,能追求我的进度条延后。” 惹了她的后果,是接下来她再没有和他说话,哪怕一个字,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从青城出发是上午,几个小时的车程,路上她没怎么吃东西,到达目的地后,厉肆臣是先安排了午餐的。 她如今无辣不欢,他便提前预定了当地一家排队要排很久的火锅店,到了直接被带去包厢,她爱吃的也早就准备妥当。 他有意想哄她,问她还有没有想吃的,她就是不理他。 给她调蘸料,他给,她就要,给她烫虾丸,熟后夹到她碗中,他夹,她也就吃,来者不拒。 但就是,不和他说话。 等吃完离开火锅店,他提出散步消食,她亦没有拒绝。 “温池,”眼底染上无奈笑意,厉肆臣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手,想握但最后忍住了,“别不理我,好不好” 温池睨他,淡笑不语。 厉肆臣“” 眼角余光里,瞥见一家奶茶店,昨晚他做过攻略,了解到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喝这家的奶茶。 “我去买奶茶,”视线扫了圈,他到底还是隔着衣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走到对面的甜品店里让她坐着,“在这等我。” 温池别过了脸,就不理。 厉肆臣笑得无声,语调温柔“很快回来。” 说完他走回到奶茶店,开始排队。 现在是二月初,今年的农历新年恰和情人节是同一天,热闹充斥空气每个角落,到处都是人,买奶茶的队伍排得很长。 厉肆臣排得耐心,时不时的,他会转头看一眼不远处的温池,见她坐在那里,嘴角情不自禁地就会勾起来。 等终于轮到他并拿到奶茶是半个多小时后,小心地接过,他疾步要回去找她,却在抬眸时不期然撞见一幕 一个高中生年纪的男孩拿着 手机红着脸站在她面前,在他身后几步外,大概是他的朋友在撺掇。 他说了句什么,她脸上隐隐有笑意。 薄唇微抿,厉肆臣脚步加快,等走进甜品店,一眼看到男孩手里多出了一支玫瑰花递给她。 “姐姐,送你。” 姐姐 他突然就想到了容屿。 薄唇抿得更紧了,他两步走到了温池身旁,低声叫她“温池。” 她闻声抬头。 “奶茶。”他把手中奶茶递给她。 但 她没接,而是接过了那支玫瑰,嘴角噙着浅笑“谢谢。” 男孩的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 “不不客气。”磕磕绊绊地说了句,他鼓起勇气看了眼温池,赞美,“姐姐,你真漂亮。” 不没等温池有什么反应,他说完转身就跑。 但温池,她的视线没收回。 厉肆臣俊脸有些绷,两秒,他的喉间溢出音节“走吧,去住的地方。” 隔着衣服,他牵过她手腕。 温池看了他一眼,起身,另一只手拿着那支玫瑰花。 厉肆臣看见,脸微沉。 沉默流转,两人谁也没说话,而上车之后温池就一直看着窗外,单手撑着下巴,指尖在脸蛋上无意识地轻点着,饶有兴趣的模样。 厉肆臣几次开口,但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等到了住的地方,他要下车给她开门,就听她说“谁说我要住这了” 他动作一顿,看向她。 温池挑了挑眉,眉眼间染着傲娇,不疾不徐“我在这里有住的地方。” 这里就是她幼年被温家送走后独自生活的地方。 温家最初的老宅就在这座小城,她和薄言婚礼前,温靳时把老宅过户到了她的名下,并重新按她的喜好做了装修。 “我住” “你住哪,我也住哪。” 两人对视。 紧抿的薄唇松开,厉肆臣握上她的手珍视地裹在自己掌心,眸色幽幽“你说过要收留我的。” 那眼神 温池一下又想到了那张照片。 混蛋。 没忍住,她瞪了他一眼。 想抽回手,奈何他握得很紧,像是永远要这样握着她似的,而随即,他当着她的面,修长手指插入她指间,一根根地和她十指相扣。 “温池,别丢下我,嗯”他望着她,低声说。 好不可怜。 厉肆臣安排的住处是一幢独立小院,风景好私密性强,站在二楼能将这座小城的不少美景尽收眼底。 温池住楼上。 她没让厉肆臣跟上来,进了卧室先从行李箱中拿出了换洗衣服准备洗个澡,身上的火锅味太浓了。 这座小城冬天很冷,又是湿冷,直钻骨髓的那种。但进来小院后,里面是舒适正好的恒温。 温池哼着歌,舒服地洗了澡换上睡袍,听见床上的手机在响,她直接光着脚跑出来接电话。 是盛清欢的来电,一接通,就是霹雳啪啪地控诉温靳时是不是有病,听着像是被气得不轻。 温池眨眨眼,十分乖巧地听她说,又顺着她的话跟着一起讨伐了几句。 好不容易等她停下,八卦心按捺不住,她正要问怎么了,分明是男人的身躯从身后覆了上来。 双臂有力地将她圈住,抱着她。 温池身体微僵。 下一秒,男人的下颚埋进了她颈窝,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肌肤。 盛清欢那边似乎突然有事,恨恨地说了句晚点再聊后就把电话掐了。 忙音声响起,混合着男人低哑性感的嗓音一起钻入了她耳中 “温池,我吃醋了,很多醋。” 炙热的唇息随之喷洒,莫名交织出一股难言的暧昧,让周遭的温度也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