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刚一坐在位子上,楚江的传音就传了过来。 “真没想到方师伯会把这三张符纸给你。”楚江话里充满了惊奇,显然也没有想到方轻崖会送三张符纸给李易。 “楚师叔,这三张符纸很珍贵么?”李易有diǎn奇怪,看方轻崖送东西的时候没有一diǎn肉痛的神色,还以为只是普通货色呢。 “这三张符纸可不是一般货色,你猜它们是谁制作的?”楚江话音一转,卖起关子来。 李易听到楚江的问话以后,脑子开始急速转动起来。 楚江也没有催他,两人之间一时静默了下来。 “方轻崖是纯阳观二代弟子之首,他筑基时山上应该没有多少人,刚才他又説这三张符纸是师门所赐,那么,难道是太师祖他们?!!” 被自己想法惊了一下的李易连忙问道:“楚师叔,莫非这三张符纸是太师祖做的不成?” “你脑子转的倒是快,不错,这三张符纸都是太师祖做的。”楚江话里带着股笑意,显然对李易如此快速的反应过来感到很满意,“聚灵符先不管它,你先把两张剑符仔细看下,有没有看出什么区别?” 李易依言将两张剑符挑出来,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左边的剑符略短一些,一尺来长,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红色符文,这些符文共同组成了一把类似于阔剑的图形。 而右边的剑符稍长一些,有一尺二的长度,只是宽度上要比左边的剑符窄一些,符面上的符文样子看起来一样,只是颜色是黑色的,还散发出一股香气。这张符纸上的符文组成的是一个长剑的图形。 “楚师叔,你説的区别是指刻画符文的材料不同,还是组成的图形不同?”因为不同的地方有两处,所以李易也不太明白楚江指的不同是哪一方面,干脆全部指了出来。 “两者都是,你左边剑符上的符文是用一种灵兽的血液书写而成的,这灵兽是水属灵兽,它的血液中蕴含有极丰富的水行灵力。” “也只有用这蕴含水属灵力的血液才能中和卓师祖的霸道剑意,将其一缕剑气封入符纸之中。” 楚江口中的卓师祖自然是“纯阳五子”之中的金虚子卓凤鸣。 卓凤鸣出生于洛阳的著名书香世家卓家,他的父亲是当时的刑部尚书,母亲也是闻名天下的美人,他本应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惜的是,他一生下来就是个怪胎,体型比普通婴儿大了一倍,他娘因此难产而死。 卓父与卓母感情甚笃,卓母因卓凤鸣难产而死以后,卓父就对自己的这个xiǎo儿子不满起来。 卓家一直以文墨非凡著称,长得都颇为文弱,但卓凤鸣与众不同,他不仅长的又高又大,而且不喜欢读书,好勇斗狠,到处惹是生非。 如果卓凤鸣是个文弱之人就罢了,偏生他天生神力他天生神力,在他十二岁的时候,有一次贪玩,把洛阳府门前重达千斤的石狮子举了起来,游街示众,将当时年幼熊孩子脾气发作出来“微服私访”的太子吓的尿了裤子,这太子尿了裤子可是了不得的大事,皇上当即在早朝上就斥责了卓父,説他家教不严,教出这样的凶人来,其政敌也乘着这个机会,大肆奚落卓父,把个卓父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回家后对卓凤鸣严加责打,但这无济于事,卓凤鸣依然我行我素,两人关系愈加恶劣。 直到卓凤鸣十五岁的时候,修道有成的吕洞宾云游至此,来卓府作客。 恰好此时又闯了祸的卓凤鸣被父亲斥训了一顿以后,扛着一块三千斤重的青石板罚站,被前来做客的吕洞宾一眼看出其身具神魔血脉,天赋卓绝,是块修武的好材料,于是爱才之心顿起。 吕洞宾只是在卓父面前略微提了提,早就对卓凤鸣厌烦至极的卓父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而卓凤鸣呢,也对这个压抑至极的家不满已久,对于离开这个家充满了渴望,闻听吕洞宾要收自己为徒后,立马答应下来,也不问让自己学什么。 就这样,年幼的卓凤鸣跟着吕洞宾上了华山,入了纯阳观,虽然那时候纯阳观加上他也才只有七人,很是冷清,但离家的卓凤鸣一diǎn也不觉得山上修道寂寞,反倒觉得十分开心,因为师父师姐师兄们都十分爱护关心自己,与自己那冰冷的父亲和兄弟们完全不同,感到温暖的卓凤鸣在山上安心修道起来。 一般来讲,每个人的身体内都有神魔血脉,只是隐藏的极深,普通人一生都不可能接触到,但卓凤鸣不同,他一出生血管里就有一部分神魔之血,血脉力量彰显于外,就形成了卓凤鸣的天生神力,这才能被吕洞宾看中,收为弟子。 卓凤鸣入了纯阳以后,修真方面进展缓慢,修武方面却进展神速,一年入先天,五年进入蕴种期,激发了自身大力金刚猿的血脉。 因为纯阳观修武功法最高只能到蕴种期,所以卓凤鸣到了蕴种期以后就没有了主修功法,迫不得已之下,吕洞宾只好带着卓凤鸣来到七秀坊,找曾在自己门下听过道的公孙幽,求取七秀坊镇派心法“猿公心法”。 此猿公心法由白猿公所创,与猿公剑法一起传给了公孙幽。 与猿公剑法可男女共修不同,猿公心法刚猛爆裂,只适合身怀猿系神兽血脉的男子修行,故而这猿公心法在七秀坊之中虽为镇派功法,却习者寥寥,有求取的可能。 公孙幽听吕洞宾説完来意以后,没思考多久便同意了,只是要卓凤鸣以自身道心起誓,决不传于他人。 这是应有之意,卓凤鸣理所当然的答应了下来。 等卓凤鸣起誓完以后,公孙幽就将其带到刻有猿公心法的石壁,让其自行参悟。 如此七日七夜之后,卓凤鸣仰天大笑起来,明了自身道路所在。 意气风发的卓凤鸣拜别师父和公孙幽以后,在洛阳城郊的一个xiǎo院子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后的一天,当年的起义军,现在叫大唐的朝廷军队,将隋帝杨广围困于洛阳城之中,每日烽火连天,兵锋怒号,洛阳城中人人自危。 当时的卓家也不例外,他们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们。 终于有一天,洛阳城破,大唐十万大军杀入城中,对城中官员贵族大肆屠戮。 就在卓家眼看就要遭受灭ding之灾的时候,卓凤鸣从天而降。 那时的卓凤鸣只是身穿一件太极道袍,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拿,对着那领兵进卓府的军队将领就是一拳,一拳就将将领的脑袋打的和爆开的西瓜似得,鲜血洒了满地。 “这还得了,将军在自己的面前被杀了,自己等人哪还有什么活路啊!” 心存死志的将领亲兵一拥而上,要捅死面前的卓凤鸣。 那时的卓凤鸣已是蕴种大圆满的武者,一举一动皆有风雷之声,哪是这些普通的士兵能抵挡的,只见卓凤鸣带着卓家人,一步步的杀出了重围。 当时大唐三大国师之一的白水道人后来也被惊动,亲自出手在洛阳城郊外十里处拦住了卓凤鸣。 那一战,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战后,卓凤鸣一举迈入神魔境,化为大力金刚神猿,带着仅剩的三个卓家后裔逃往华山,从此之后再未下过山。 十天后,白水道人交代完所有后事,在道观中坐化,卓凤鸣之名震动中原,位于ding尖高手之列。 李易听闻是卓凤鸣所制以后,心里虽然早有预料,但仍有些吃惊,只听闻卓太师祖修武境界很高,没听説过他会制符啊。 坐在前排的楚江眼角余光将李易神情扫到眼底,知道他想叉了,传音道:“卓师祖自然不会是不会制符的,他只是留下一缕剑气而已,制符的是上官师祖。” 上官师祖,指的是灵虚子上官博玉,其人是纯阳五子之中唯一一位以炼器闻名的大宗师,金丹巅峰期的修士。 “制符与炼器有许多相通之处,如果是上官太师祖制作出的话,倒不是很奇怪。”李易恍然大悟,连连diǎn头。 “这剑符有两个功用,其一,就像方师伯刚才説的那样,可以用来护身杀敌,但这只是xiǎo道,真正的用法嘛。”楚江説道这里就闭口不言,反倒喝起茶来。 李易翻了翻白眼,这楚江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还有“説话留一半”的习惯,李易最讨厌这种人,因为跟这种人説话总是很费时间。 无奈的李易只好开口问道:“楚师叔,不知道真正的用法是什么?” 楚江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喝茶,迫不得已的李易只好又问了三遍。 楚江才传音道:“我刚才口渴了,喝喝茶,现在继续讲。” 李易闻言脸皮抽搐了下,尼玛,你个金丹境的高手説口渴,説不去鬼都不信。 “剑符的第二种用法,就是留在身边,时时参悟上面剑气中蕴含着的剑意。” “剑意是极难领悟的,从修真上来看,它是用剑表示出来的规则;从修武方面来看,它是武者意识的延伸,这两条路是截然不同的。” “另一张剑符里面蕴含的是祁师祖的太虚剑意,与卓叔祖的剑意决然不同。” “我想方师伯给你两张剑符的原因,就是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道路吧,究竟是修真,还是修武。” 説道后面,楚江的语气已极为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