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中弹痛的她近乎快要死去。
她跌跌荡荡地跑向悬崖边,后面的人拿着枪追着她跑,已然没有退路。
终于……
她再也跑不动了,被最先上来的人一把抓住,无力挣扎,意识模糊。
挟持她的人将她拖到了悬崖边,她跪倒在地上,任人摆布。
一直紧追不舍的越野车停下。
抓着曲卿的暴徒把她推到跟前,盯着从身上下来的男人。
男人下车了便死死盯着曲卿,随后一双充满红血丝和血腥的眼睛,尽乎狂暴地盯着正挟持着她的这三五个人。
那个人一个月前还远在美国。
曲卿虚弱的睁开眼睛,她不敢相信,以往冷静沉着的莫云琛,此时像是来自地狱的嗜血人,浑身散发着阴冷和狠戾。
“莫先生,我们也是替人办事,有人要曲卿的命,我们也保不了她。”
那人说完,还不忘又把她往前挪了挪,仿佛把她当成了护身符。
莫云琛眉间透露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雨水顺着他额间的发丝滴落至他分明完美的下颚线。
这个男人好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这般完美,高贵。
莫云琛的语气低沉,充满杀气:“莫太太的脑袋是你能指的吗?”
接过手下的枪,一枪打在了另一个在一旁正在拿枪抵着曲卿脑袋的手和腿。
那人随着枪声应声倒下。
“莫先生,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曲卿小姐是您的太太。”
“只不过,莫太太现在在我们手里,上头给的命令是要她的命,您要是愿意放我们几个走,我们还能留她一命。”
话音刚落,挟持曲卿的暴徒拿起枪便往曲卿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一下,警告莫云琛不要轻举妄动。
曲卿只觉得比刚才还要头晕目眩,后脑勺似有什么热流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莫云琛表面看起来镇静,实则细看他已经双目猩红,再细看能看到他手握的枪微微颤抖和隐忍克制的青筋。
莫云琛的西装已经被雨水淋湿,他拿着手里的枪,不久上前将枪放在地上,走了几步。
“莫先生小心!”
手下的人担心那几个人做出不可预料的危险动作连忙阻止,一边又担心已经奄奄一息的莫太太。
莫云琛的额角隐忍克制地冒着青筋,望着已经遍体鳞伤的女人,像是爱惨了她:“卿卿……”
曲卿身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刷在地上,地上流淌着她的血迹,深深浅浅地流向悬崖边。
她费力睁开眼,虚弱地盯着莫云琛,声音小得可怜。
“莫……云……琛……”
她不止一次喊他的名字,却每次都是令人不喜而怒的喊他的名字。
她有些恍惚,她好像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这个男人,他比任何人心狠手辣,却比任何人都爱她。
她被亲人和朋友欺凌、侮辱、背叛和利用,唯独他……
莫云琛,这个可以只手遮天的男人。
她视他如鄙褛,他却爱她爱得无法自拔,痴狂成性。
她伸起没有中枪但却伤痕累累的右手,冲着他的方向伏在地上,无声望着莫云琛最后一眼,近乎诀别。
即便从前她再傻,但她受尽这些人两个礼拜那惨绝人寰的手段,这些暴徒杀人从不手软,人命在他们眼里抵不过上头的命令和金钱的使唤。
她跑不掉。
她曾经口口声声要他去死的莫云琛,她深恶痛绝的莫云琛。
如今曲卿最后却是不舍得也不奢求,这个已经将她囚禁半年却不见他的男人再为她做些什么。
她续了最后一丝力气,将最近挟持她的暴徒一把推向身后几米外的悬崖。
与此同时,一声枪声划破天际——
曲卿坠下悬崖,身后是一片汹涌的海水和岩石,胸口靠近心脏的那个地方像一蹲鲜艳的玫瑰慢慢晕开。
她仰躺着中枪坠落,那个暴徒最后开了枪。
海上准备救援的人大喊了一声:“莫先生!”
曲卿好像看见了莫云琛绝望地向她跑来,最后奋不顾身跳了下来。
她累极了,缓缓闭上了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充满热气的卫生间,女人赤着身子躺在浴缸里,浑身都是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
曲卿猛然睁开眼睛,美艳的脸从浴缸水里出来,趴在浴缸边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
男人听见动静几乎是一丝一毫都没有犹豫,推门而入。
她看着站在眼前的莫云琛却是傻了眼,她……
为什么是这一幕?浴室的装修和陈设,加上眼前的莫云琛,分明是在荟萃园。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浑身酸痛的身子提醒着她这并不是梦,可她却还是迷糊。
她重生了?!
曲卿难以置信地看着莫云琛的眼睛,在那双琥珀一般深邃的眼睛里看见自己身上红一片青一片的痕迹。
在莫云琛双手搭在她双腋下,把人抱起来的瞬间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