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叶落无数,独木白衣黄腰带。恰逢天降白面,世间万物,犹如贪吃的孩子,满身残渣。
既然规定了一年不能回家。临近过年,当然不会回家。倒是孩子他娘,发了孩子的视频。会叫爸爸了。
虽然觉得很刺耳,但莫名觉得温馨。八姐倒是与孩子他娘视频了好一会。不停的隔着手机屏幕,逗弄着小孩。硬是要逼着孩子喊八姑。孩子他娘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甚至可以隐约听到四伯的叹息声。
几年不下雪的上海,下了雪。猝不及防,发生了很多雪滑事故。
这不,传云见,摔倒了。车没事,脖子扭着了。
“正好也快过年了。外卖也没啥生意了。你休息吧。”八姐强忍住笑意。传云见左斜着头,稍微矫正一下,就疼得直喊八姐手下留情。吃饭都是身体左侧对着碗,样子着实好笑。要不,就端着碗,送到左边吃。八姐阅人无数,阅历丰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时,憋不住了,笑几声。一旦笑出声来,便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要这样!我是你弟。”传云见幽怨的顺着左肩,看向八姐。
“我去,哈哈哈哈哈……”这样的怪异姿势,只能引来八姐更多的笑声。
“八姐,你这样,会失去小贱贱的。”传云见的脸都绿了。
“我,没,你这样,的弟。哈哈哈哈哈……”笑得说话都不连贯的八姐,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忒么!笑吧笑吧。”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
“八姐,别忒么笑了。开门去,有人来了。”
“不行。我先,笑会。”
传云见还能怎么办。摊上这样的八姐,只能身残志坚,自力更生。
“咚咚,咚咚,咚咚。”一样的节奏。
“谁啊!”门锁在右边。传云见开门的时候,看不到人。只有当门开了之后,他的左肩回到门中间时,才能看到。顺着左肩望去:我去,这不是……尼玛!
“嘭咚!”门外的人,一见传云见斜着头的模样,脸上爬上了笑意。传云见此时,犹如生理期的女人,那是相当的敏感,忍着痛,以最快的速度,关了门。非常潇洒的大步回到床边,躺着。
“你脸别对着我。再对着我,我又要忍不住了。”
“真忒么麻烦,就你事多!”传云见费力的爬起,把帘子拉起。继续躺着。
“咚咚,咚咚,咚咚。”
“外面谁啊?你刚才不是开门了吗?”
“一个跟你一样无耻的人。敢笑我,我直接给关外面了。”
“哦,这样啊。那就不开了。”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
间隔很短。很有节奏的敲门声。不喊不叫,只是敲门。
“神经病!”传云见骂着,用被子蒙住头。
“被子可不隔音。去开门。”
“你自己没手没脚?”
“什么时候,我都有手有脚。这个神经病来,我必须没手没脚。再不开门,别怪我……”
“有什么本事你使出来。忒么我都这样了,你有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好。你别去,千万别去。做人呐,就是要有骨气。别急啊,我刚才把你的样子录了视频了,我给你孩子他妈传过去,好好欣赏欣赏你的雄姿英……”
“真忒么闹心。”传云见也顾不得疼,迅速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开了门。
“这么冷的天,你忒么叫魂啊!进来,关门!”都懒得看门外是不是那货,直接又回到床上,躺踏实了。
伏千君。貂皮大衣,青色长伞,身后跟着死老头。死老头怕是等急了,上来一探究竟。正好开了门,便一起进了屋。
门刚要关上,伏倩君来了。进门,一看这环境,就捂鼻子。屋子里并没有异味,八姐还是有洁癖的。
她捂鼻子的动作,所有人都看见了。闻见香味的传云见,也勉为其难的调整身体,看清了来人。这一看,气不打一处来。
“你妹跟你,真是一个青缸里的两坨……”八姐也看不过眼。
“麻烦这位大小姐,闻不惯穷酸味,滚出去好吗?”传云见处在幽怨期,怎么顺心怎么来。
“这小娃娃,这么没家教,我来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死老头,不由分说,欺身而上。同时,八姐以更快的速度,瞬间制住了伏千君。手中一把水果刀,直直的抵着伏千君的后心。伏倩君嘴巴张成了形,不敢作声。
老头眼里闪过寒光,手上并未停。不停的从衣袖里,拿出长针,扎在传云见脖子上。
传云见犹如一只弱小的鸡仔,毫无反抗之力。他想喊,喊不出来。习惯了八姐的保护。从未想到,八姐就在身后,老头怎么敢?八姐何在,快来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