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宾馆的门。大床上,杭乃鱼,被捆得严严实实。嘴里塞了毛巾,胶带绕了好几圈。长绳从床底下绕过,佳人被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辛八千急忙松绑。
重获自由的杭乃鱼,钻进辛八千的怀里,放声大哭。
辛八千忙向其他人做着口型,挥了挥手:给我几分钟时间。
众人识趣的出去,带上了门。
女人的哭声,最是让人揪心。多年不见,辛八千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下。
“好了,乖,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辛八千安慰道。
杭乃鱼哭的更凶了。
“好啦!要哭,待会再哭。我们先去局里做笔录。”辛八千还是那么直。
“你今天,一定要陪我。我有很多话跟你说。不许走。”杭乃鱼,哭泣着,奶声奶气的说道。这语调,酥软的让人浮想联翩。
“好,走。”辛八千是谁?钢铁直男,没那么容易荡漾。
漫长的三小时。负责案件的警务人员,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出了人员伤亡事故,警方总要有个说法。恰逢事故因由的曲折离奇。通过犯罪人员报复烈士家属的案件报道,更能让安居乐业的人民,理解警务人员的危险与大爱。非常伟大光明正面的故事。
不过,一码归一码。作为交警,知法犯法,居然飙车。就算情有可原,也不可纵容。你只是个交警,又不是刑警。你可以报案,你没有。你可以报告上级,你没有。一个为人民服务,一个严格纪律的队伍,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因私废公的警务人员。念及其父,为国捐躯。组织经过慎重考虑,记大过一次,带罪上岗。
上面已经敲定罪责。连夜下了通告。只等辛八千,明日来队报道而告知。
辛八千的外公,通过老朋友知晓了这件事情。权衡再三,还是告知了范繁花。
在家中苦等儿子的范繁花,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好机会!
出了警局的一男一女,并肩走在街道。
女人紧拽着男人的手,生怕松一些,男人便会消失不见。慢慢将头依靠在男人的肩膀。
男人显然有些不自在。却不忍心破坏女人的心情。
拉长的树影,皎洁的月光。夜行的人群,突兀的几声狗叫,绿化带蹿出的几只猫。
“去哪?”男人问道。
“我家。”女人轻声道。
“在哪?”男人有些不情愿。
“你在哪。我的家在哪!”女人蚊子般的声音,很是动听。
“乖,别闹。”男人很不自在,甚至有些嫌弃。
“不想回去了。我要重新开始。”女人搂着男人的脖子,深情相望。
“那总得去收拾下东西吧。”男人别过脸,不敢长久对视。
“听你的。”女人乖巧的靠在男人的肩膀。
“你总得告诉我地方吧。”男人很无奈,又不好发作。
“你打的呀!上了车,我跟司机师傅说,不就可以了。”女人娇嗔道。
男人哭笑不得。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别去,别去。去了你就离不开了。
到了杭乃鱼的住处。
房间里大大的结婚照,甚是刺眼。
杭乃鱼没心没肺的笑着,快速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太旧了,不要。东西太多了,不要。夏天两套,冬天两套。裙子两件,礼服两件。多了就不要了。婚纱不要了。吹风机,带着。化妆品全不要了,买新的。
自己买的,酌情留下。别人买的,全扔了。
高跟鞋全扔了。金银首饰,全不要。最为宝贝的,要数脚上这双洗得惨白的帆布鞋。
对,是上学时,辛八千给她买的。想过扔掉,也确实扔进了垃圾桶。最后还是捡回来了。
本来装了三大行李箱。她再次斟酌,挑拣。最后只留下一个行李箱。其他的,都不要了。
“亲爱的,我们走!”她雀跃着,满心欢喜。
“都不要了?”说话间,看到了她脚上穿的鞋,觉得有些熟悉。
“不要了。”说完还发了信息给房东:钥匙在牛奶铁箱里。不租了。押金房租,都不要了。
“那你住哪儿呀?”此时的他,有些不适应。
“你住哪儿?”她仰着脸问道,眼里小星星闪耀着。
“我们不可能的。”钢铁直男的病,又犯了。
“我又没说什么。大不了我住宾馆,明天再找房子呗。”她满不在乎,亦或是假装听不到。
“我说真的,你不要总是这么一厢情愿好不好?”他有他的顾虑。
“那你为什么要去赛车?你为什么要来见我?为什么要陪我回来?又为什么不转身离开,不再理我?”她依旧眉目含情,充满爱意。
接连四个为什么,问得他心里翻江倒海,波浪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