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气泛白,细微暗淡。游走于经脉,渐渐隐去,消失不见。苟少忠醒来。
“我死了吗?”睁开眼后,迷迷糊糊的看着身边的一切,有些惊魂未定。气海穴疼痛未消,倒是让他确信自己还活着,也想起了身在何方。
挣扎着想要起来,却硬生生的停住,直觉告诉他,继续躺着。脑海中闪回失去知觉前的画面。岳为民的狰狞,挣扎,贪婪,懊恼,显现眼前。
此时的他,有些后怕。若不是在最后一刻,顿悟了师门功法“苟且偷生”,强行纳取一丝黄气,藏于气海穴,此时早已凉凉。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唯有藏于气海穴,方能躲过一劫。虎口夺食,千钧一发。
此时,他成了师门,唯一传人。师门传承,每代只有一人得其精髓。其余众人,只得其形。功法玄妙,不可言传。
岳为民的形象,一落千丈。伪装得再好,又怎能天衣无缝。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即使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贪欲,出卖了伪装的善。
他还是想不通,岳为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也不用绞尽脑汁去想,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又死了一次后,便不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岳为民,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救他,可能没这么简单。这世上有太多的伪善之人,他懂。既然如此,岳为民,必是有所图谋。
至少现在,岳为民不想他死。仅此一点,已足够。
运转功法,黄气再现。一缕变两缕,两缕分四缕。他不动声色的,再次藏了一丝黄气于气海穴。
打开门后的三人,并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岳为民。也未去看望苏醒的苟少忠。
“你不是说看表演么,就这么走了?”华婉芳问道。
“躺在地上碰瓷,还不是表演?”骆云腾笑道。
“我们就这样不管不问,会不会……”华婉芳很是担忧。
“不必多虑。他比谁都精。该干嘛干嘛。厨子,去准备饭菜。”骆云腾径直回了屋。
华婉芳不再担忧,师父的话,一向都有道理。
三人走后,躺在地上的岳为民,终于动了。
“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你们不敢动我。现在动不了我,就算你骆云腾恢复实力,你也不敢动我。”露出邪邪的笑,他一步一踉跄,回到自己屋前。
推开门,看见了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的苟少忠。
“师弟,你醒啦!”三步并作两步,一瘸一拐,急忙来到床边。
“额。师兄,你怎么受伤了?”苟少忠愧疚的问道。
“哈哈,没事。”岳为民爽朗的笑道。
“师兄,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救了两次。师兄大恩,没齿难忘。”苟少忠激动的说道。
“同门师兄弟,没那么多讲究。别怪师兄我之前对你诸多刁难。你是戴罪之身,身为师兄,劝你向善,乃是本份。我可不想师门中,出一个败类。救你,是你与师门有缘。万事皆有定律。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岳为民恬不知耻的说教,故意隔三差五咳嗽几声。
“知道了。”苟少忠愧疚的回应着。
“来,放开心神,让师兄为你探查一番,别留下任何隐患。”岳为民假装看着苟少忠的气海穴,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苟少忠的表情变化。
“嗯,师兄,开始吧。”苟少忠立即放弃抵抗,任由岳为民探查。
暗黄之气轻吐,几息便收回。
岳为民满意的收回了手。心里暗道:果然还是那个毫无防备的傻子。亏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废物,永远是废物。那三个废物,不足为虑。只要你继续当傻子,大事可期。
“不对!”岳为民忽然再次探向苟少忠气海穴。
玄黄真气!师门功法修炼后,随着资质不同,颜色的深浅也不同。本门秘辛记载,功法最高深者为第十一代传承者。以一己之力,战遍同源无敌手。此人,功法运行之时,黄白之气笼罩。后人称之为玄黄真气。代代相传,无人修出玄黄真气。本以为,只是个例,天纵之姿,真气的颜色,只不过是巧合。
如今,再次有人修炼出玄黄真气,如何不叫他震惊!
他转身,负手而立。脸上阴晴不定。震惊之余,便是嫉妒!他不相信,玄黄之气只是凑巧。若之前没见到玄黄之气,他会认为,那位第十一代传承者,只是个例。如今见过了,便知,这绝不是巧合。眼前之人,是真正的师门传承者。而他,即使此时功力深厚,无人能敌,又能如何?难道天命不可违?
他转动眼珠子,很是焦急。他想现在,立刻,马上,杀了苟少忠,以绝后患。不行!绝对不行!他竭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杀意。
“已无大碍。我出去走走。”说完,他故作镇定的缓步出门。走了数千步,确定无人能探知,他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