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摆开架势，散打之姿。

老牛传武起手式，颇有宗师风范。

八爷鞭腿，正蹬，侧踹，直拳，摆拳，左勾拳，右钩拳，逮着机会便下劈。

老牛截腿，格挡，侧身，掌推，探抓，右侧身，左侧身，趁着对方抬腿成一字，陡然前冲，双臂伸展，贴靠，将八爷给扔了出去。

八爷空中翻转二百七十度，稳稳落地。心道：这老头，有点本事。

老牛目光深邃，额头有汗珠溢出，看似轻松，实则惊险异常。若不是抢在恰当的时机欺身而上，仍处于被动防守中。若是贴身时机不对，那一脚下劈，能直接给他干倒。八爷正值四十末尾，正是当打之年。老牛就比较尴尬，五十末尾，都快六十的老头了。拳怕少壮，棍怕老狼。若是使用兵器，八爷可讨不得好。

老牛很久没与高手对战，有些吃力。好在熟门熟路，很快便适应。以逸待劳，以丰富的经验，用最小的气力，化解对方的攻击。瞅准空荡，一举拿下。

八爷不傻，既不能强攻，那便缠。格斗变擒拿，盘他。

老牛两眼一眯，瞧出端倪，也不作声。等八爷靠近，他使出抱摔技法。假装被擒拿，回拽，转身，拱背，顺势甩出。

本以为擒住老牛右手，正欲缠斗地面的老八，被老牛甩了出去，平衡尽失，摔了个七荤八素。站起身来，有些摇晃。

远攻不得寸功，近攻缠斗不如对方。八爷此时，很是焦虑。

老牛一副宗师派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摆手示意八爷再来！实则内心早已感叹：年轻就是好，居然没摔晕！身子骨老喽，最多再摔他个四次，摔不动咯！

八爷脑中的嗡鸣褪去，再次上前。

八爷进，老牛退。老牛进，八爷退。两人僵持了几分钟，似乎都在恢复气力。

八爷实在找不出老牛的破绽，敏锐的观察。

老牛以逸待劳，该防防，该出手，便出手，没有多少顾虑。

两人都在等一击必杀的机会。

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八爷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左手佯攻，右腿乃后招，可蹬地后撤，可顺左腿前进之势正蹬，下劈。吸取了方才的教训，没有足够的施展时间，下劈便不用，改为垫步左腿侧踹也是可以的。若是机会允许，左脚前进一步，顺势回旋踢，也能有超出预期的攻击力。

老牛可谓相当老辣。瞅了八爷的右腿一眼，心中了然，故意陷入被动，右手向左荡开八爷左手，让八爷有机会近身施为。荡开八爷左手后，老牛中门大开。

八爷怎能放过如此机会，左脚速点地面，抬起左脚，鞭向头部。

老牛嘴角扯了扯，作势护头。

八爷鞭腿为虚，落地，回旋，右脚踹出，直击老牛丹田。

老牛左移半脚，冲将过去。未等八爷有所防备，老牛左掌握右拳肘击八爷侧脸，一击得手，右拳化掌，穿过八爷喉下，勒紧脖子，左手摸向头部，就差右手掌入左臂弯，便能完成死亡锁。

这可把八爷吓得不清。这老不羞，居然敢用死亡锁！你不仁，不能怪我不义。

八爷就在老牛死亡锁未完成之际，寻着空荡，右手精准的点向身后之人的雀雀。若被点实，那酸爽！

老牛双眼闪过寒光，脚踹八爷腿弯，给踹跪了。

八爷顾不得腿，左手试图掰开老牛右手。欲借跪下体重之惯性，带倒老牛，来个滚地缠斗。

老牛避开八爷左手，右手分出两指，回收，倒勾，勾住了八爷的下巴。老牛猛吸一口气，侧身后拉，给八爷拉得上身贴脚后跟。

老牛撤手，左手荡开八爷攻来的左手，右手成拳，左手成掌，合，右肘击八爷心口。倒像是习武之人的拱手礼。

八爷心道：完了完了。

在疼痛来临之前，八爷悔恨道：早知道这老头子这么心狠手辣，我就不该留手。那些一招必杀技，都应该用上。

这就叫迷之自信。认为自己很强大，怕伤害了别人，便留了一手。却没想道，最后受伤的反而是留了一手的自己。

痛得撕心裂肺的八爷，摸着胸口，嘴巴哆嗦着，说着谁都听不清的话：给当兵的丢脸了。

胜负已分。老牛仰着头，回了屋。

“不用看了，死不了。给我狠狠揍他儿子，替我报仇！”缓过劲来的八爷，朝着远处观战的众人吼道。

众人这才醒悟：我们不是要揍牛头耿来着吗？

众人继续之前的套路，合围逼向牛头梗。

牛头耿苦涩一笑，该来的，始终躲不过啊！他回头看了看坐在那里优哉游哉嗑瓜子的畜生，想祸水东引，奈何众人根本不给他走出包围圈的机会。

众人故技重施。一人佯攻，两人策应。

牛头耿假装被踹中，失去平衡。在倒退中，计算着与身后人的距离。待相距两米之时，顿缓去势，转身抓住了踹来的脚。双手抓紧，拎空，抡圆了。

被抓住脚的，正是牛六。

牛头耿将牛六当作了兵器。为了避免兵器不听话，还在地上摔了摔，以做惩戒。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牛六，捂住脸，表示屈服。

牛头耿，并不像名字这般耿直。他有他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