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海捋了捋胡子,瞪着老头,那意思很明确:爷的烟,可不是那么好抽的。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让你鼻孔做香炉,香烟倒插祭天。
老头神叨叨的,就是不接下去说故事。老头啥都不怕,在这里许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关山海这样的中年愣头青,算个街霸。
关山海生平最恨卖关子的人,尤其是老头这样的老人家。哪是卖关子这么简单的事情?明明经验丰富,却不喜教人。藏着掖着,准备带进棺材里,让劳动人民的智慧与民间故事失传于世?
关山海执拗的很,有些洁癖。准确的来说,算是强迫症。听不到完整的故事,哪能安心入眠?
既然老头不愿意现在说,那他就在这里等,等到老头愿意说为止。来到羊神山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山上山下,随意居住。没有训练任务,也没有人管束。闲来无事,听听故事,喝喝茶,小日子过得太过于平淡,完全不像是干大事的氛围。那就随遇而安呗。
这几天缠着老头听故事,很多有趣的故事。不过那都是以前看到听过的。唯独胡横的故事,引起了他的注意。神属的故事,自然是美味的下酒菜。
老头酿酒的本事很有一套,这酒坛子,刚开封,便引来所有神属的垂涎欲滴。其他人都是拿着大碗求老头施舍,碗里的酒满了,便又弃老头于不顾,回自己洞屋,独自享受去了。
唯有关山海,闻到酒味,便走不动道,自己的洞屋不住,非要跟老头挤在山脚下的小茅屋里。老头也不赶他走,爱住便住。可这酒嘛,别人一碗,你关山海,两碗不能再多了。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再喝到老头一滴酒。
关山海再贪杯,这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没有酒,就以故事当酒,满天星月当下酒菜。闪烁一下,便当吃了一口上等的美味佳肴。月明如镜,见证古今,平凡的故事,被月光平添了几分枯旧,几分神秘。
夜孤寂,临山之处湿寒。端坐不能眠,皆因故事未听全。老头倒是睡得鼾声连连,好不自在。
关山海顿觉无趣,往临近的稻草堆一躺,数着窗外的繁星点点。数着数着,便想起了妻儿。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会不会想起他。与胡枯相比,他幸福得太多太多。有个深爱自己的女人,有为了正义的同源做兄弟,甚至还有听话的孩子,人生如此,别无他求。
胡乔木真的不幸,摊上这样的家庭,爹不疼娘不爱,将儿子女儿当成摇钱树,与苗义早些年的做法,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敲骨吸髓,榨尽儿女身上最后一丝甜汁,方才罢休。
至于胡横,倒是挺幸运。俗话说的好,双亲无,负担无,一身轻,富贵易。大多数人家的父母,都偏爱最小的孩子。榨干了大儿子二女儿,都从未动过胡横的心思,想来这便是偏爱。又或许,还未来得及动小儿子的心思,便被苗善终止了呼吸。
苗善大可恬不知耻的跳出来喊冤:胡横,虽然我小时候吓唬过你,但我替你解决了这两个敲骨吸髓的老东西,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的麻烦?
这就好比,老板给了同行业基本工资,却让一位胖胖的员工,做了三倍于工资的活。胖胖的员工,一年瘦了20斤,辛苦至极。老板非但没有发奖金,犒劳一下胖胖的员工,反而恬不知耻的说:你看,去健身房减肥还要花钱,在我这里,不仅有工资拿,还能减肥。是不是该请我吃个饭,感谢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