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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仇不过夜当场了(7K,求追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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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才动,也成月旦春秋。 涿江一线,竟又引来了两位登上许劭月旦评之龙虎榜的人杰。 龙虎榜第一百零七位,血头陀,早年乃是一流势力-迎江寺的弟子,以佛门外功之一的般若罗汉掌闻名一郡,为年轻一辈中少有的强大武师,后来却叛出寺院,加入邪道血河派,转修‘血神’大法而一举登临龙虎榜,位列二关层次。 龙虎榜第一百零六位,寒江剑,出自一流势力-蜀山剑派,以驭剑术闻名天下,讲究剑在人在,一身修为皆在剑上。 故而一些精通者哪怕未曾涉足精神武功,亦有独特之法将剑与心神相连,念动则剑动,驭剑术之凌厉,远比寻常剑法更灵动刁钻。 “走走走!快去瞧瞧!” “这两人都来了,斗酒狂僧栖身的明王庙多半也出现了!” 一时之间,疑问声,惊叹声,震动声交汇成让人耳朵嗡嗡作响的嘈杂之音,有人恍如梦中,不动不移,有人蹬蹬蹬就跑了出去,要去看热闹。 “前辈,阿德,我也去瞧瞧!”项稷招呼了一声,转眼已是运起震雷劲腾跃而起,飞檐走壁,劲力运转间双脚连弹,已是越过了长街消失不见。 黄老医面色不变,只是藏于袖袍中的左手掐指测算起来,一边看向阿德道“你且入房歇息。” 另一边,出了西鹤楼境内,残阳西落,沆瀣渐生。 晚风如刀剑,虎狼开始出巢,项稷越过丛林,再穿过大片老藤,就看到了一条大江。 清澈的江水潺潺流淌,四周的树木并不浓密,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有千丝万缕的阳光洒落下来,金斑点点,那涿江就好像一条盘亘的金色游龙,鳞波闪烁,灿灿生辉。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那江涛间,竟有一座寺庙浮现,自水面中屹立! 隐隐约约,还有数道身影在那里纠缠,劲风呼啸,搅得江波铺天盖地。 铛! 就在此时,那悬挂寺庙顶部的大钟轰鸣,宏伟的古寺更加庄严神圣,如一座不朽的丰碑,静静矗立,给人浩大不可侵犯的庄重感。 项稷心头一凛,伴随着音波掠过,涿江岸边所有草丛都倒伏下去,在音波下成为绿毯,白净长空也都涌起了波浪层叠,浩荡不已。 “那是··佛像?” 他眯眼望去,精神力自眉心祖窍蔓延入眼眶加持,让目力一下子倍增,直接穿透水雾照见了寺庙内的景象。 开启的门户之后,宽阔的大殿中央摆放着一尊镀金脱落、斑驳生锈的佛像。 再细细看去,其金漆散落的身躯呈玄黄色,生有三面八臂,三面分别为青、黄、红色,面作忿怒暴恶相,通身周围有烈焰般的红绫围绕,左足踩大自在天头顶,右足踏天妃乌摩胸部,中间两手当心结印。右边三手分别持五钴、箭和剑;左边三手各持五钴钩、弓和索。 正是传说中的降三世明王! 这般奇特景象与巨大的庙宇,顿时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昔年,降三世明王身最后一代传人坐化涿江之内,只留下一座栖身庙宇,青灯古佛,伴随着岁月流转,江河改道,庙宇也被淹没,直到今日被人有意影响方才重现世间。 “明王传承,也是一门无主的一流武学啊,五天关内可有一席之地,不知最后花落谁家?” “白马寺的小圣僧疑似为此而来,后面到来的血头陀与寒江剑却是目的不清晰。” “我看涿县县令又有的忙活了,连书院与卢氏都被请来了人相助,啧啧啧。” 涿江岸边,一众江湖过客汇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赫然有两道身影立在江边突起的巨岩上,承受着一波波江涛劲浪的冲刷。 “那便是血头陀与寒江剑?的确各有气韵。”项稷凝神,眉心竟传出海浪起伏之音,周遭一丈以内都冰冷了起来,宛如寒冬腊月。 巨岩之上,一名桀骜的年轻和尚负手而立,脑袋上六点戒疤,他细眉狐眼,眉宇狭长,嘴唇竟是紫色,气质邪魅,一袭赤衫随风猎猎作响,显然便是血头陀。 对面则立着一个蓝袍青年,手握一柄足有三尺三寸三分长的利剑,寒光湛湛,他面容方正普通,宽鼻厚唇,目光却是凌厉迫人,浑身都透发着一股劲,宛如雨后春笋勃发重天的劲,正是寒江剑。 两人都是二关武师的修为,位列龙虎榜榜尾,一旦成就筋弓脉弦的三关层次,劲气外放,恐怕就可再上几个排名,称得上一郡人杰。 “你这死脑筋,嘴里喊着什么正邪不两立,要替天行道,莫不是被宗门那些老家伙忽悠瘸了,懒得理你还偏要纠缠,说了多少遍,什么狗屁正道魔道我也不在乎,我不求什么花哨东西,只求一个痛痛快快,你却偏来阻我。”血头陀冷哼,目光森寒,很是不满。 寒江剑却凛然道“你求痛快我不管,但杀了蜀山弟子的亲属族人来吸血练功又是什么意思?甚至将断头寄上门来挑衅,此仇不可不报!” “蠢狗一条,什么是江湖,看来你还没有明白,恐怕还沉醉在那些匡扶正义、惩奸除恶的胡话中,江湖中从来都是以武争雄了恩怨,利益为尊,且我要杀的是他,自有一桩私怨,早年我族人死于他手,自然要报复回来。 正主又不是你,来凑什么热闹!”血头陀厉声喝骂,竟一刻也懒得拖延,直接动手了! 噌! 霎时寒剑碎空,铜棍翻江,一红一蓝两道身影飞腾肆虐,直接对决在了一起,荡起一片波澜江幕,遮掩四方。 “唉,真是艳羡,可惜我等终究只是话本故事里的见证者,背景般的野草而已。” 岸边,被人杰交手刺激到的江湖客们唏嘘不已,当未及而立之年的年轻岁月时,他们何尝没有过纵横武林,睥睨四方,奇遇在我,笑傲江湖的念头,但想象只能是想象,梦最终还是破灭,他们慢慢认清自己,只不过是世上最常见、最普通的凡人而已。 能武道有成者,谁又没几分运道在身?这世间机缘造化不多,但也不少,总会有人得到奇遇。 铛! 就在此时,那江面上露出的庙宇上方,一口金色大钟竟又一次震响,扩散开雄浑音波。 且,紧随而动的,还有那尊降三世明王像,宛如有灵般,响起了禅唱之声: “唵,苏婆,你苏婆,吽,蘖哩诃拏,蘖哩诃拏,吽,蘖哩诃拏,播野,吽,阿曩野,斛,婆誐鑁,缚日罗,吽发吒···” 三世明王咒? 众人心头一颤,这竟是佛音再现,佛像内很可能蕴含着传承! 降三世明王,密号最胜金刚,降服贪嗔痴三毒与三界,故称降三世,是斗战与刚猛的象征。 “天下机缘,有缘者居之!” 一下子,江湖客们心头火热,直接就冲出了数道身影,直奔庙宇而去。 花拳陆仁、秀腿龙涛、拖枪客、谢烟鬼、田野豹···一个个都算是十里八乡有些名气的武者,但皆不曾入武师之境,在此一搏,也只是为了前路。 “荒唐!” “什么武功,丢人现眼的东西,也敢来争造化!” 一声暴喝,长空连震,一连三道身影跳出,各施手段,劲风飞舞间血溅江面上,只听得噗的一声,方才还神气洋洋、跃出人群的几位武者就横尸当场,碎裂成了数块。 死··死了?! 岸边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冷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仔细看去,那几颗脑袋都还热乎着,口鼻间冒着白气,但却再也动弹不得,身躯四分五裂,命丧当场。 仅这一瞬间,就不知击碎了多少少年人的江湖梦,真实的江湖,远比他们想的血腥可怕。 “什么东西,武师都不是,也学人来争造化!能死在我们三兄弟的手上,也算是留名了!” 其中一人不屑冷哼,一抖虎皮坎肩,雄浑气劲便将掌指间的血迹与肉末震飞,露出一张粗豪的汉子面孔,背着一口三环大刀,匪气极重。 “这片区域我们要了,二关武师之下劝你们还是绕道而行,不然下场就跟这些碎肉一般,通通喂了涿江的鱼。” 新出现的三人并肩而立,都带着斗笠,似乎是同行而来,一出手便知晓都是武师层次,惊得众人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奇怪,平日里听说的武师都怕是没有今天见的多了。 他们这霸道的言辞与行径也让不少人蹙起眉头,就连血头陀与寒江剑都不曾这般阻人占道,他们又凭什么? “啊,原来是他们,代郡的盘山三虎!” “外郡的武师?难怪都没听说过,我就讲涿郡内武师哪有这么多,在哪里都是少见的紧。” 忽地,一位自上游跟过来的江湖客低呼,认出了三人的来历,正是临近代郡的三位结义武师。 他们并非亲兄弟,而是三位匪徒结义而成,平日里躲避官府露面不多,谁知今日却大张旗鼓的跑了出来。 “代郡的武师?幽州境内好手看样子还真不少,就是不知代郡的三个匪徒,能否在涿郡内换钱?” 项稷身形如燕,直接越过竹林来到了涿江岸边,对于这盘山三虎所谓的‘区域禁令’根本熟视无睹,脚步一旋一点就跃上了另一座巨岩,不断靠近中央的庙宇。 嗯?! 登时间,盘山三虎目光就冷厉扫来,警告在前,竟然还有人敢闯进来,真当他们哥仨是三猫不成? “三颗匪头,怎么着也该有几十两银子吧? 这也算是机缘,一并收了,权当捡钱。”项稷却是思索起赏金的事情来,这三人都是一关武师的层次,尚未交手还不知水准如何,不过有以一敌三的本事,他也不太在意,只有那两位对决的二关武师值得他提防。 这番做派自然引人注目,不仅岸边武人们频频看来。 就连三位匪虎也心中警惕,狂妄行事多半有两把刷子,想要试探一二。 “三弟,嘿,又来一个毛头小子。” “呵呵呵,二哥,咱们还见得少吗?年轻人总是自负的,觉得自己只是差了机遇,有了机会便可搅动风云,实际上只是一条钻泥巴的泥鳅,也当自己是龙属了。” 盘山三虎投来目光,颇有些狠厉,嘴上虽然阴损,但眼眸却是死死盯着项稷腰间的长刀,这是以言语在激,想要探出些根底来。 对于少年人来说,这种激法是最不能忍的,一冲动就会上套,屡试不爽。 “哼!不知所谓,那是我们涿县的年轻武师,县衙的追风捕头!” “人家十五岁的年纪就成了武师,也是你们三个能比的?” “同样的年纪,你们武者都不知还成没成呢!连消灾楼杀手都被三招败去断手,三个山沟沟里窝着的土老帽也大放厥词!” 谁知预想中的情况还没出现,西鹤楼附近的江湖客们就叫骂起来。 竟是都在为项稷撑场子,宣扬名声。 西鹤楼附近可都是见证了前些日子巨鲸帮与消灾楼遭劫的,更是知晓县令与项稷的关系,此刻外郡人叫嚣,他们自然是要站出来撑腰,不能挫了自己人威风! 盘山三虎闻言一怔,这是什么路数? 长这么大,闯这么多地方,还真是头回见。 “难不成踢了个硬茬?是个在涿郡有名的主儿?” 虎老三心中一凛,常在河边走,今日真要湿鞋了不成。 “哈哈哈!山河兄,看来有人看轻你了,可需我出手教训一二?涿县可还轮不到代郡的家伙来指手画脚。”同时间,镇守这一带的高诱显出踪影,大笑之间已然落在了江堤上,袖袍上那卢氏书院的标志格外瞩目。 是他,当初卢氏书院的弟子,巨灵掌高诱!不少人目光在项稷与他之间来回晃动着,没想到这两人还相识? “与卢氏书院有关?” 虎老三忍不住脚趾一紧,跟钩子似的抓在地上,眼珠瞪得浑圆,那可是涿郡、乃至整个幽州的大势力,背靠大儒卢植! 他们这些横行郡县的虽然看着风光,但却是远不能与之相比的。 青衣猎猎随风而摆,项稷一手按在刀柄上,淡淡道“野地里刨食的狗儿总是叫得响,虚张声势,觉得人多,会些三脚猫功夫,便自号‘一二三虎’了,若是连驱赶苍蝇之事都需高兄出手,未免太怠惰了些。” 野地里刨食的狗? 三脚猫? 好生张狂!盘山三虎闻言眼睛不由一眯。 今日遇到个比他们更狂,更嚣张的,还真是难得。 “好好好,那就不打搅山河兄了,尽可放心,若要交手,无人可扰乱你们。”高诱拱手一礼,一个倒翻便不见了踪影,轻功之快令血头陀与寒江剑都瞥了一眼,有些意外。 “后生,看来你在涿县有些名头,但与卢氏书院看来也不是多深的交情,我等···” 虎老二心中莫名觉得不对劲,常年刀口舔血的直觉让他变得谨慎,正要开口调解,却被项稷直接打断。 “掌嘴。” 项稷冷冷出声,短短二字却似有千斤重,直接压得场中一时无声。 就连岸边看热闹的人们,也有些咂舌,这位主儿的性子,当真是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那可是三位武师啊,县郡中的人物,竟然也上来就要他们掌嘴自辱! “你,说,什,么?”盘山三虎一字一顿,一股火气顿时燃在胸中。 掌嘴? 这二字就连他们横行霸道时也极少对人说过,如今却是降到了自己头上? 项稷却是不耐烦的冷哼“掌嘴!我让你们自掌三个耳光!不然,就把命留下吧。” “小子,你未免太嚣张!真以为有些关系就目空一切了吗?!”连环相迫,就是泥人也忍不了,更何况是恶匪出身的盘山三虎? 他们一手后抓,直接就要抄起兵器,作厮杀之态。 “哈,哈哈,哈哈哈! 好,某今日就目空一切!既然不掌嘴,那就就地正法! 追风捕头楚山河,在此办案,缉杀恶匪盘山虎!如有插手,皆为同党,杀无赦!” 项稷仰天大笑,杀意浓烈,直接亮出了捕头官印,追风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官府捕头?追风官印? 这一幕霎时镇住了众人,就是盘山三虎也是一呆,万万没想到他会直接以公家身份出手,捕头擒拿恶匪,合乎情理且天经地义。 就是性烈如火的虎老三也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回真是撞枪口上了,跳脸官府,勇冠二地。 追风捕头,缉杀要犯! 这是官府的势,是朝廷的势,谁敢不从? “盘山三虎,自代郡潜逃涿郡,图谋不轨,此为一罪! 威胁官差,目无衙门,此为二罪! 出手伤我涿县武人,此为三罪,而今罪上加罪,当,就!地!正!法!” 项稷狞笑,一字一顿,腰间长刀铮的一声寸寸出鞘,每落一罪便抽刀一寸,语落之时,三尺长刀俨然出鞘,直指三虎。 刹那间,几人目光触及,恍惚之间似有骇浪之音迸发,北冥有海,无量无疆!精神武功迸发,镇压意志。 以一敌三,他··他真敢?!盘山三虎心神被摄,忍不住倒退,气势直接被压倒了一头,精神不断摇曳,宛如陷入了北冥海中的一叶扁舟。 尤以虎老三为最,在他眼中,项稷的身形越来越高大,越来越不可战胜,宛如那浩荡北海中的无底阴影,鲸吞天下。 就在这一刹那,项稷动了! 他一步上前,手中利器寻梅刀撕裂长空,自上而下呼啸降临,势如力劈华山,震雷劲滚滚而动,附着刀身上不断激荡,爆发出阵阵闷雷般的响声,直指虎老三眉心,口中同时大喝“虎老三!” 干?干什么了! 虎老三心头一惊,犹如响起了一声炸雷,整个人眉心都觉得酥酥麻麻,迷迷糊糊如同半梦半醒,连出手还击也不记得了,只剩下一个念头,一片海。 一片冲刷在脑海内,波澜壮阔的北海! 噗! 只在这呆呆伫立的一瞬,长刀已悍然落下,紫雷刀法·春雷暴殛! 轰隆一声,长刀骤落,闷雷般的炸响爆发在虎老三额前,整个眉心都被砍出了一道豁口,血线自上而下绵延到了咽喉,转瞬崩开,飙射出一挂猩红。 铮!项稷落在他身后,手腕一抖刀身便一震,所有血渍消失不见,雪白依旧,青衣潇洒,宛如未动。 可在他脚后,只听得噗通一声倒地,名扬一地的盘山第三虎已然死去,成为了一具尸体。 蓄势、先声夺人,精神压制,而后一刀斩杀,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一刀杀武师,追风镇山虎! 直到此刻,众人才反应过来,一片哗然,那可是名扬代郡的武师啊,有着开馆授徒的本事,镇压一县的底蕴,就这么被一刀宰了? 杀畜牲的屠夫剁肉也没这般轻松啊! “三弟?三弟呀!!!”盘山二虎悲呼大叫,他们同样被精神武功影响,在那一刀之下动弹不得。 今日,他们明白了祸从口出的道理,但却付出了血的代价。 “盘山三脚猫,伏诛其一。”项稷漫不经心的开口,以他一身功力与武学,杀几个江湖散人武师,当真不难,只有家族、宗门弟子才能与他交手,紫雷刀法、精神武功拿出去都是珍贵底蕴,自然不凡。 “追风捕头,当真力压一方,一刀斩武师,这下恐怕周遭郡县都要传起他的名声了!” 涿江岸边,一些江湖客对视,心中皆明白,又一位年轻人物崛起了,也许会尝试着冲击龙虎榜,也许会奔赴卢氏书院,但不论哪一条路,都注定他···不会平凡! 铛! 下一刻,明王寺内,高悬的金钟再次震响,内里更是显露出了白马寺小圣僧与东海王家公子的身影,他们的大战震动佛像,使得那尊降三世明王像愈发璀璨,更是震荡出连绵佛音。 机缘! 机缘到了! 一下子,众人注意力就被吸引,就连盘山二虎也自悲痛中醒转,露出了火热之色,半途结义的兄弟情终究抵不过造化诱人。 “大哥,这人有古怪,不可硬撼,传承要紧,庙里再清算!” “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残缺的盘山二虎一个纵跃就奔逃而去,嘴上说是不惧,但心头已然有了阴影。 在他们看来,那个涿县的追风捕头,就是有着一刀砍死武师的实力,是个怪物! 不可力敌,只能撤退。 “逃?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能逃往何处?” 项稷冷笑,脚步一迈间双臂如羽翼般滑翔急震,犹如鹰击长空,直接追了上去,一前一后冲向了明王寺。 追杀盘山虎去了!岸边众人见状皆是一惊,这也太生猛了些,真要把盘山三虎一网打尽,都不留啊! 而那激斗的血头陀与寒江剑也已然跃入其中,要在两位龙虎榜前列的高手中虎口夺食! “那是什么东西?” 追击二虎,项稷忽地发现寺中有些古怪,那降三世明王法相周遭居然还有三根矮了半截的石柱耸立,上面各自立了一个浑身漆黑的罗汉塑像,仿佛对应着被降伏的‘三界’。 而此刻,伴随着生人进入,寺内忽地刮起一股阴风,森冷冷迫人,邪祟之感油然而生。 “我听闻,人死后执念不散,很可能会形成怨鬼,实力越强者精神强大,便越容易如此,一些神通序列更是行走此道上,不知这闹鬼之说可是真?” 血头陀与寒江剑分开,扫视周遭,忽地眉头一蹙说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闹鬼? 先后进来的几人也是一怔,这寺庙外看的庄严堂皇,内部却是阴森古怪,倒真有几分闹鬼的模样。 哒! 此刻,安静的庙宇内忽地响起脚步声,正自降三世明王像畔出现。 嗯?众人凝神观望四周,忽见对面三根柱子上的漆黑罗汉动弹起来,铜质的身躯嘎嘣作响,竟然改变了姿势。 在几人愕然的目光中,三个铜人下了柱台,走路一步一拖,慢慢悠悠,在大殿内行走起来,像是漫无目的的苍蝇,又如喝醉的酒鬼。 “为何有股浓郁的精神意志存在,真闹鬼了?” 项稷眉心莫名发胀,感受到另一股‘意志’的存在,盘桓在三个铜人左右。 “此人倒是有些手段,需提防一二。”看了一眼项稷,小圣僧、东海公子、血头陀与寒江剑都留了个心眼,他们虽没显露出精神武功,但也有了类似的感应,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只有盘山二虎什么也没察觉,什么都不知道,呆愣愣杵在那里,四处张望着‘机缘’。 而那三个铜人仍在围着降三世明王像转圈,步子奇怪,左脚向前大大跨出,右脚再慢慢拖上,直到与左脚并拢,继而右脚又跨一步,左脚再慢慢跟上。 似是操线木偶,又如纸人横行,十分的古怪。 “搞什么!” 片刻后,有后来的武人渡江至庙中,没见到先前变化,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顾着闷头前冲,踏入了三位铜人巡逻的范围。 噗! 下一刻,不料其中一个铜人蓦地张口,吐出一道泥水,正中那武人面孔,没有任何惨叫声,只见那武人身子一抖,目光忽变呆滞,浑身上下竟然飞速变得漆黑起来! 当其身躯发黑后,又凸显出一股黄铜般的色泽,加入了巡逻队伍,如那铜人罗汉般,拖着步子一步一顿,也不进攻他人,就这么绕着圈。 一圈,一圈,又一圈。 “真闹鬼了?还是说涉及到了特殊的神通序列?” 众人不禁蹙眉,如此妖邪的变化,让他们难以理解,不由联想到传说中的神通序列。 铜人诈尸,如今还同化了一人。 四尊漆黑铜人环绕,将降三世明王像拱卫中央,似遥不可及。 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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