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十安有种天降横财的不真实感,回去和罗伯、言则一说起,他们更是欣喜若狂,他们公子最弱的一点补上了! 罗伯提醒:“需得和夫人说一声。” “不急,等下次见面时我顺便告知即可。” 言十安了解他的母亲,若她知道时姑娘身后有这样一帮帮手,不会什么都不做。可她不了解时姑娘,以时姑娘的性子,明言难处她未必不帮,可若是背后做小动作,死在她面前,她也就是脚步迈得大一步跨过去。若敢伤害她在意的人,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她也做得出来。 虽然相识的时日不长,但是言十安觉得自己不会看错,时姑娘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有些事,娘不知晓更好,或者晚一点知晓,让时姑娘的份量更重一些,重到她不敢轻易起心思,那样最好。 罗伯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只是觉得公子瞒着夫人的事越来越多了,哪天夫人要是知道了不知会闹成什么样,这些年,公子在夫人面前,又何时占过上风。 这日过后,言十安对时不虞又更信任了几分,具体表现在书房的架子上多出来的一些东西。 时不虞很给面子的没用言语揭穿他,但是当面笑得很大声。 离秋闱渐近,京中陷入狂欢,雅集处处,酒肆狂歌,端的一片盛世繁华景。 而在京城以外的地方,又新增了一门踏路税。 所谓踏路税,只要你踩在路上就要出税。 另有的地方,已经强行征兵。 时不虞将又一张宣纸挂起来,如今屋里已经挂了有七张了。 万霞端着银耳莲子羹进来,看到姑娘的神情便也跟着笑:“心情很好?” “计安有气运。” “有姑娘相助他,是他最大的气运。” 时不虞忍了忍,没忍住还是咧了嘴:“阿姑你这么说我会膨胀的。” “阿姑可有说错?姑娘自己就是最大的气运。”万霞摸着碗还有些烫,用勺子耐心的轻轻搅拌。 她有白胡子,有十一个阿兄,有那么多的熟人,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时不虞轻易就被说服了,点点头承认了她就是最大的气运。 坐下接过勺子自己搅拌着,时不虞道:“京城和京城以外好像是两个天下,一边纸醉金迷,一边艰难求生,从历史的走向来看,大佑朝走不远了。” “换个人也不行?” “我不会占卜,不会看星象,但是大佑的种种表现,都在说明这个王朝正在走向衰落,计安是不是能止住颓势……我不知道。”不紧不慢的舀了一勺银耳羹送进嘴里,时不虞抬头看向挂着的数张纸。 好可惜,便是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计安离百姓仍是太远了。 用白胡子的话说,连百姓怎么过活的都不知道,何谈其他。他们十二个师兄妹,哪个不是混在百姓堆里长大,在住到言宅来前,她都没过过这样的好日子。白胡子更是一双草鞋走天下,为此她习得一手好手艺,编的草鞋又轻巧又结实。 而计安,被保护得太好了。 得把他推出那个保护圈才行。 万霞看着笑得眼睛弯弯的姑娘,不用想,被算计的肯定是话题中的言公子。 她看向门外。 青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姑娘,公子来了。” 时不虞抬头问阿姑:“我好像还没让他进过这间书房?” “在您住进来之后,确实不曾。” “请他进来吧。” 言十安被请到门口时受宠若惊,脚步顿了顿才迈过门槛,抬头看去,视线就被挂在半空的数张宣纸夺去了。上面或字,或画,不知记录着什么。 “坐。” 循声看向靠着隐几坐在书案后的时姑娘,言十安走到她对面坐下,再次抬头看那些纸张一眼,问:“这是……” “随手一写。”时不虞看向他:“找我有事?” 记起正事,言十安拿出刚刚回家看到的消息:“自饮水税后他又弄出个踏路税来,再加上强行征兵,如今民怨已经不小,这于我有利。” 时不虞也说不上失望。言十安的人生从始至终只有那一件事,脑子里有阴谋有诡计,有阳谋有利用,便是那层温文尔雅的外衣,他心如绵絮般的善良,都只为达成目的。 那个位置太高了,而百姓太低了,从不在他心中,以至于他只能看得到踏路税引起的民怨于他有利,却看不到百姓的日子变得更加艰难。 所以她才说,计安是不是能止住颓势,她不知道。 时不虞的沉默让言十安不解:“时姑娘,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有。”时不虞合上面前那本书:“这事要等时间发酵,不着急。” 言十安来此本是想问问他是不是可以借机做点什么,可看时姑娘微皱的眉心,他把这个想法按了下去,说起另一件事来:“小太监来京城了。” “安全?” “名人学子齐聚京城,每日不知多少人进出,是最容易混进来的时候。” 时不虞笑:“看样子时家劫囚的风波已经过去,只有章相国还在勤勤恳恳找人。” 见她笑了,言十安莫名就觉得心头松了一松:“现在见见他?” “也好。”时不虞站起身来:“带去厅堂吧。” 言十安走在她身后,看了一眼离得最近的那张宣纸,几个字落入视线:踏路税。 值得时姑娘特意标记下来,是这踏路税有另一层意思他没想到,所以她才会在那时沉默? 等小太监过来的时间里言十安都在想,会是什么? 小太监做女装打扮,脸上干净了,但显然身体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被青衫扶着慢慢走着,一张秀气的小脸瘦得只剩巴掌大。 不等他有所动作,时不虞就道:“坐着别折腾,我们这不是宫里,没那么大规矩。阿姑,你给他找个垫子。” 万霞给拿了个厚实的放进椅子里,小太监紧握着扶手慢慢坐下去,只是这么一小会已经满头细细密密的汗。 他坐着倾身行礼:“二位救命之恩,宜生没齿难忘。” “你名宜生?” “是,何宜生。” 时不虞轻轻点头:“读过书?” “五岁启蒙,读书八载,年十四。” ,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 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 阅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