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混了一天，枫乔回到破屋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他一路走来，街边的店铺已经点上了灯火，还有几处酒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每当这时，枫乔总会恶狠狠地瞪一眼这些酒楼。

破屋里聚集着不少乞丐，枫乔算是这些人的“头”，还算有些威信。

枫乔走进没门板的门，里面有人说道：“枫乔哥！你回来啦！”

听到这个声音，枫乔不禁笑了起来。

说话的人是小破球，今年十一二岁的样子——枫乔也不知道他具体几岁，是在枫乔还是八岁那年从街边捡来的，不知是谁家孩子。

当时这孩子手里抓着一个破烂的石球，于是枫乔便叫他小破球了。

小破球脾气很好，完全不像一个孩子，每天也都开开心心的，很少有不开心的时候。不过一旦有人要动他十分看重的石球，便会罕见地生气，并计较好几天。

果然，屋里迎来一个人，昏暗的夜色下看不清外貌，身高只到枫乔脖子处。

小破球的声音还很稚嫩，嬉笑道：“枫乔哥，你说你真是的，不是早就知道没灵胎了吗，难不成过了几年还能自己生出来不成，当生孩子呢？”

“你小子！”枫乔攥起拳头，朝小破球头上招呼去，这叫“吃板栗”，小破球嬉笑着避开了。

枫乔眼睛一瞪：“还敢躲！看来今天一个板栗是不够了。”

嘴里恶狠狠地说着，枫乔却没去追，穿过围墙坍塌的院子，他走进屋子，里面暗处，有人与他打招呼，都叫“枫乔哥”。

枫乔一一应着，走到里面某处，伸腿在地上踹了几脚：“喂喂，起来吃饭了。”

只见地上一阵挪动，竟然躺着一个人，屋里昏暗，看不清身形。

“拿过来。”声音浑浊懒散，有些粗重，听起来是个中年人。

枫乔叫道：“老不死的，给你吃的还不客气点！”

声音依旧懒散，慢吞吞地：“儿子给爹送吃的，不是天经地义？”

黑暗中，枫乔撇了撇嘴，从怀里取出两个藏了一天的馒头，已经冷了，有点硬，是他从老李头的馒头铺子里顺来的，因为这还被收保护费的黄牛追了三条街。

他把一个馒头扔到地上，躺着那人，也就是枫乔的爹，名叫枫独牧，似是在地上摸索了一下，不满道：“哪呢？”

“自己找！”

枫乔在边上坐下，正准备吃馒头，到嘴边的手却突然停下，对着一边说道：“小破球，今天抢到饭没？”

自从枫乔当上了这里的“头”之后，便规定要饭不能叫要饭，要说“抢”。

小破球的声音很低：“没有……”

“唉，”枫乔叹了一口气，掰下半个馒头，扔了过去。

小破球兴奋道：“谢谢枫乔哥！”

“谢你个腿子！明天抢到饭要还我的。”枫乔骂道。

“哎！知道了！”小破球嘴里已经塞了馒头，算起来，他已经欠了枫乔数十个馒头了。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枫乔哥，我……我今天也没抢到饭。”

说话的是二牛，比枫乔大两三岁，人却有点傻。

“没了，滚，我不吃饭的吗！？”

“哦。”黑暗里，声音很老实。

吃完半个馒头，枫乔自然是没饱，却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他也有法子，那就是睡觉，只要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

而且晚上没有蜡烛，他们都是晚上早早睡觉，第二天也早早起床。

枫乔摸了摸地面，翻出早上藏起来的菱形石头，在草堆上躺了下来。

这时远处天空中突然出现亮光，随之传来一声巨响，正是五颜六色的烟花。亮光照出破屋里乞丐们的脸，个个脸上又脏又黑。

小破球兴奋道：“枫乔哥，你看，烟花真漂亮！”

枫乔“哼”了一声：“肯定又是哪个败家子浪费钱去讨婉春楼的娘们欢心呢。”

想到了什么，枫乔骂道：“太阳你娘！这些公子哥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烟花停了，枫乔也闭上了眼睛，破屋里一片寂静。

突然间，枫乔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检测到养料，可以育化凡品下等灵胎，是否使用？”

枫乔有点迷糊，随口答道：“是。”

说完，他突然感到手里一空，黑暗中的眼珠霍然瞪大。

“诶，我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