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突然下起了雨,直到现在还不停的下。这样的话地里活是干不了了。 吃过早饭,佳妮拉着梦蝶春儿叽叽咕咕地聊着昨晚看的杨幂主演的那部《宫》,投入的仿佛她就是那个洛晴川。 奶奶眯着眼睛缝着儿子开了线的衣服,时不时抬起头笑着望着这三个说个不停的小燕子。 沈建国接了个电话便走过来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打断了她们的聊天:“梦蝶啊,我跟你姨把你俩的情况给派出所的反映了,他们需要你们提供身份证,好帮你们联系你们的家人。” “身份证是什么东西?”梦蝶与春儿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俩没身份证?”佳妮郁闷,成年了都有身份证的。她起身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梦蝶她们看。好在梦蝶也上过几年私塾,十个字认识六个也厉害了。 “哎呀,你家大人也够呛,孩子成年了要办身份证的,要不去哪里都不方便。”尹彩霞用责怪的口吻说道。 沈梦蝶挖空了整个脑袋也没在记忆里找到这么个如此重要的小纸片的浮光掠影。梦蝶看向春儿,春儿冲她无奈的摊摊手以示不知。 “哎,”梦蝶看了众人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给你们讲一下我的故事吧。” 屋里的气氛立刻像怀揣着很多秘密一样,沉浮着宁静与庄重…… “你都18岁了,不嫁也得嫁!”沈员外铁青着脸,拍案而起,对着准备去习武的梦蝶说道,“昨晚就跟你说的够清楚了,况且人家就是把你看上了,聘礼都下了。” “不是不嫁,为何让我嫁给一个纨绔子弟?”沈梦蝶毫不示弱的向爹反驳。 “你……你……”沈员外一听女儿这样说他的乘龙快婿非常不快,“他爹可是朝廷重臣,如果我们两家结为亲家,这对爹的各方面都会有帮助的。” “原来你是为了你的的官途啊,就要拿女儿的幸福当筹码当交易吗?”沈梦蝶指着自己的胸口对着沈员外痛声质问。 “你……你……”沈员外气急败坏的扬起手就要往梦蝶脸上扇去,却被一旁的小妾拦住了。并对梦蝶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呦,我说蝶儿,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也比你跟你那个青梅竹马长大的宋平之强一百倍……。”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这里有你什么事啊,要不是你,我娘也不会死,我也不会被逼婚。”还没等小妾把话说完,沈梦蝶杏眼圆睁的看着这个就会煽风点火的臭婆娘怒骂道。 “你血口喷人。”小妾气急败坏的喊着,又冲着沈员外撒娇卖乖,“老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我就是喜欢平之哥哥,除了他我谁都不嫁。”沈梦蝶声嘶力竭的对着忙安慰小妾的沈员外说道。“宋平之都已经跟他被贬谪的爹去了西域了,何年马月才能够回来啊,难不成他一辈子不回来,你一辈子不嫁?你这是要把你爹的脸都丢尽。”沈员外气的直打哆嗦,对于梦蝶他一直不咋管教,如今让他感觉就像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 “反正我除了他谁都不嫁,你愿意嫁你就去嫁好了。”沈梦蝶气的直跺脚,自小跟梦蝶一起长大的春儿着急地使劲拉着小姐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啃气了。 “你……你……”沈员外气的脸红筋涨指着梦蝶一句话都说不来了。 “你少说两句吧,看把你爹气的。”小妾一边忙着使劲给沈员外揉着胸口,一边回头责怪着。 “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嫁。”沈梦蝶一跺脚,转身就冲了出去。 “那你就去死好了,真是造孽啊。”身后传来沈员外哭天喊地的声音。沈梦蝶毫不犹豫的跑向了后花园。 春儿抱着青云剑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尾随着小姐来到了后花园的一棵老气横秋的榕树下。 此时,晨光微熹,时有风儿从面前轻轻的走过。后花园一片凄凉,虽然是在盛夏。 沈梦蝶站在榕树下捏紧拳头闭着眼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春儿大气不敢出的立在她身后,眼睛一点儿都不敢眨的盯着小姐,因为在小姐的面前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沈梦蝶对着冒出地平线的太阳,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她伸手从衣领处掏出了一个如一滴眼泪的鸡血石色的玉坠,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个玉坠是娘在她两岁生日的时候送她的。但娘第二天就跳井了。 自从把娘打捞上来后这口井却莫名其妙的干枯了。因没什么用处了,就荒芜至此。 “我就看着你跳,你这是要把老子我气死。”沈员外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沈梦蝶苦笑了一下,把玉坠放入怀中。此时她的心早就冷冻成冰了,从小就没有得到爹的关爱,就因为她是女孩。娘抑郁得了重症便跳了井。 “娘,我来陪你了。”沈梦蝶闭上眼任泪水在脸上滂沱,在春儿惊恐万状的小姐声中跳进了井里。 春儿把青云剑给扔了,她双手去抓小姐的衣服,可是太快了,她也被带了下去,不过那一瞬间她心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想着陪着小姐走也是一种幸福。 在跳下去的时候,梦蝶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娘,娘的身上此刻被一层淡柔的月光包围着,如梦如幻的站在她前面并笑着看着她,可她却怎么也近不了身。 她好像还听到爹凄凉的哭喊声,春儿的手紧紧的拉着她,她感觉自己像坠入了一个可怕的梦境,那条通往未知的黑暗让她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