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干部,你到底想做什么?” a重重地拍了一下真知的办公桌,语气凶狠。 “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你昨天就应该扶持我坐上首领之位的,为什么你一看到那张破纸就保持沉默了!” 太宰拿出“银之神谕”之后,平时一向来和太宰不对盘的中也第一个走到了太宰的身后,表示他愿意尊重因为重伤而昏迷不醒的首领的嘱咐,把太宰当作临时首领看待。 第二个表示支持的是尾崎红叶,这位在港黑颇具威望的大姐头无声的挡在了首领的病床前,表现出对森鸥外的维护。 a原本仗着自己这一方人多势众,并不在意对面这称得上是微弱的反抗,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准备动手,打算直接用武力压制。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原本一直站在他这一方的真知却在关键时刻阻止了身后的属下。 毕竟这群愿意加入a这一方阵营的人大多数是从先代首领时期就已经加入港黑的老人,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底一直对靠着不光明手段上位的森鸥外心怀不满。 在听a说在他们心中颇有威望的真知打算反抗森鸥外的时候,这群老成员才加入了a的阵营,比起毛头小子的a,他们当然更愿意听从真知的命令,当即放下了武器。 首领出事之后消息马上被封锁,知情的人并不是很多。那几位负责吊着森鸥外命的医生在得到太宰的直接命令之后当即表示会守口如瓶,不会把今天的情况泄露出去。 他们都是在港口黑手党工作了好几年的老人了,当然知道话多的人的下场。 既然真知这边先停了手,双方也就暂时保持休战状态,大家表面上和和气气的暂时散场,把暗潮汹涌都隐藏在了微笑的假面之下。 昨天的好戏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当时所有在场的准备反叛的人员都暂时回归了自己的位置。 作为主要角色之一的真知也像个没事人似的正常下班上班,仿佛昨天差点把港口黑手党闹了个天翻地覆的人不是他一样。 面对气势汹汹的质问,真知也只是冷淡的微微抬了抬眼,把目光重新移回手上的书本。 不知不觉中,真知办公室里的东西逐渐减少。最先消失的是之前给敦敦虎购买的猫咪用品,后来逐渐消失的是真知放在办公室里的一大堆书籍。 而现在整个办公室空空荡荡,就连处理工作用的纸笔都已经消失不见,真知个人留下的痕迹被他自己完全抹除,仿佛他本人的存在也很快就要消失在这间办公室里。 “你应该有稍微听说过一点森鸥外是怎么上位的事吧。” a相当不耐烦的准备冲过来揪住他的领子之前,真知终于合上手里的书本,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a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真知的问题。 “他似乎是直接杀死先代首领,然后声称先代首领的遗嘱是把首领之位传给他。” 真知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知道当时就算有我的支持,反对森鸥外成为首领的人有多少吗?” “是一半。” “这还是在大半的干部都站在这边的情况下。” 看到a有些震惊的表情,真知倚靠在办公椅上,继续往下说,手里摆弄着一张花朵书签。 “虽然现在从表面上看起来我们这边更加强大,但主要是依仗着武器。森鸥外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威望并不低,如果直接杀死持有他命令的太宰的话,你的首领之位完全坐不稳。” “还是老老实实蛰伏一段时间,找机会把他们千方百计保住的森鸥外杀死之后,从太宰那边抢来明面上的正式继承权吧。” 昨天的事件发生以后,太宰就下了命令把重伤的森鸥外转移到港口黑手党的秘密地下室,命令医生千方百计吊住命。 为了防止再有杀手前来袭击,甚至让中也负责保护任务,确保首领的安全。 a离开之后,真知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环视了一下这个几年来一直都属于他,但是现在已经空空荡荡,毫无人气的办公室,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他走出了办公室,轻轻地合上了门。 …… 虽然说森鸥外目前所处的地方是港口黑手党的秘密地下室,但是作为两代首领手下干部的真知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地下室的位置。 轻而易举的放倒守卫着首领办公室的属下之后,真知推开沉重的大门,走进了办公室。 里面死气沉沉,空无一人,就连作为代理首领的太宰也不在。 堆了一大堆文件的首领办公桌上放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似乎人才刚刚离开没多久,而旁边的地毯上还散落着爱丽丝常用的画笔。 真知捡起那张散落在地上的画纸,上面用蜡笔粗略的画着两个人物。 一个缠绕着绷带,很明显就是太宰。而另一个黑发蓝眼扎着高马尾,一看就是他江口真知。 而象征着他的那个人物上被红色蜡笔画了一个叉,效果有些触目惊心。 真知并没有在属于他的那个人物上过多停留,而是注视着旁边的太宰,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黑色蜡笔,在太宰的脸上也画了一个同样的叉。 做完这些,真知重新把那张画放到办公桌上,按下了办公桌第二个抽屉上隐蔽的按钮。 伴随着机关启动的摩擦声,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忽然显现了一道暗门,有整洁干净的楼梯一路蜿蜒向下。 ——往下就是那个所谓的秘密地下室了。 穿过楼梯之后是一个空旷的大厅,负责保卫首领安全的中原中也已看到走下来的真知,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真知先生,你……” 看到真知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原来的温柔,中也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犹豫了片刻之后做出了警惕的姿势,身上隐隐散发着异能力的光芒。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不能让真知先生过去。” 真知遥远的指了指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情况就不是很好的森鸥外,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中原中也身上危险的气息。 ”如果再不治疗的话,森他可能真的要死了哦。” “哈?” 中也身上的异能力光芒一下子消失,露出了堪称懵逼的表情。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天真知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救人,结果这才过了一天就马上转变想法了? 不会是真知先生是在坑他吧? “中也,让开吧,真知他说的是真的。” 中也犹豫之际,太宰从大厅角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大厅昏暗的灯光让中也看不清太宰的表情。 一直都对真知好感很高,并不想把他当做敌人的中也听到太宰这么说,立即收手让开了道路。 真知走到森鸥外的病床边,迅速检查了一下他现在的情况。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几乎所有伤口都避开了致命处,只是失血的状态非常严重。 不过如果他再不赶来救治的话,大概也活不过一天。 真知直接伸出手,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力,逐渐修复森鸥外身上狰狞的伤口。 “中也,你先上去吧,我有话想和真知单独说。” 太宰和中也一左一右的站在病床边,在治疗即将结束的时候,太宰忽然开口。 虽然他是在和中也说话,但是太宰的目光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真知正在进行治疗的手。 中也“嘁”了一声,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秘密地下室。 两分钟后,真知收回了手,他的治疗已经结束。躺在病床上的森鸥外除了还处于昏迷状态,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红润。 低声的咳嗽了两声,真知抬起头看向默默注视着他的太宰。 “现在这种情况是真知和森先生早就提前准备好的。” 太宰随手把森鸥外手臂上输血的针头□□,注意到森鸥外就算是在昏迷状态也皱了皱眉头。 “……而真知你马上就要离开了。” 真知只是微笑着,并没有回应太宰的话。 “真的一定要离开吗?” 太宰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一丝脆弱最终还是让真知触动。 “太宰,你的确是特别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真知脸上完美微笑着的面具终于有所破裂,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戴着手套的手。 “但就算你是特别的,我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你也无法阻拦我。” “就算我想禁锢你的双脚,扣住你的手腕,折断你的羽翼,把你强行留在这个世界上,结果也无法改变吗?”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太宰原本有些暗沉的眼睛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像是一直迷途的人忽然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他脸上的阴郁消散了,眉眼间带着几分清朗的少年气息,看上去无辜极了。 “……” 真知轻轻的叹了口气,避开了太宰亮的惊人的眼睛。 顺手替手臂上伤口还在飙血的森鸥外止住血,真知穿过大厅走上楼梯,准备离开地下室。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