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各位看在鄙人辛苦码子的份上,来一波收藏和推荐啊,不胜感激!!! 这几天码子把自己码病了,下午吊完盐水,头痛的不得了,但还是坚持把今天的码完了! —— 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看过了天启的密旨后,不敢马虎,连忙表示愿意配合刑部行事,并当即将此差事交给了锦衣卫七当家镇抚使戚辽。 王纪当着骆思恭和戚辽的面,说了一通天子交办责任重大、务必配合不得徇私之类的废话,更感觉此番前来锦衣卫宣召是非常爽的事情,以往从来都是骆思恭找他宣布皇帝的密旨,如今轮到他反将一军,确实是扬眉吐气,倍感畅快。 刑部和锦衣卫两大巨头按例说完了一些官场中的客套话,将案件具体承办的人员选定下来之后,接下来的办案详细过程,就不是他们所要了解的,只须听取孙越陵和戚辽的汇报便可。 王纪走后,孙越陵被戚辽请进了公房之中,商议接下来的行事之法。 “四哥!”两人私下相处,孙越陵登时情难自禁,想起了当日校场上戚辽的故意相让,道,“当日多亏了你相让,否则我真是难以坚持到最后……” 戚辽亲切地拍了拍他肩膀,道:“老弟不必过谦,为兄本来就不是你的对手。” 孙越陵连忙谦虚不已。 二人叙旧完毕,商议接下来的行事部署。戚辽知道要擒拿徐鸿儒,也是皱起了眉头,道:“此事殊为不易啊!” 戚辽是锦衣卫中新崛起的头领,被骆思恭赋予重担,所以一直担负着许多重大案事件的侦缉审查,就连最近风传甚广、闹的皇城沸沸扬扬的“国母亲父”一案,也是由他亲手审理。徐鸿儒作乱京师一案的善后处理一事,也是由他手下千总负责。 只是,虽然丁梦瑶和王大福羁押在北镇抚司诏狱,但审问情况一直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更是难以查出徐鸿儒在京师的藏匿之所。 孙越陵听他如此说,便道:“四哥,我知道你的忧虑。这徐鸿儒在京师恐怕藏匿的很深,又不能从闻香会妖人口中撬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此案一直拖到现在,这案子确实难办。” 戚辽双目精光一闪,看着他说道:“既然天子陛下派老弟来,老弟自然是有过人之能了,我倒想听听老弟的意见,也好配合行事。” 徐鸿儒一案虽然不是他亲手办理,但毕竟他也是具体负责人之一,此案久未侦破,惹得天子派文官前来调度,毕竟也是脸上无光的事情。不过,这个不快他自然不会表露出来,毕竟他和孙越陵交情不浅,文官系统派他来,总好过派其他人。 孙越陵哪里明白戚辽的心思,道:“不瞒四哥,此事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我想先去诏狱看看,再劝劝丁梦瑶和王大福,看看能否奏效。” 虽然厉若冰提醒过他可以用丁梦瑶为饵,钓出徐鸿儒这条大鱼,但是毕竟此法过于猥琐,乃万不得已的最后法门。况且,如果以丁梦瑶为诱饵的话,她聪明狡猾,如何名正言顺放她出去都是一个难题,更遑论让她相信朝廷是真的放了她,而不是通过她来找到隐藏的徐鸿儒。 就算能把丁梦瑶通过合理手段放了出去,她就一定会去找徐鸿儒吗?这是一个难题,以她的聪慧,想必不会做那么傻的事情。所以,孙越陵觉得还是试一试再说,万一丁梦瑶真的说出徐鸿儒的下落,他有信心劝说阁老和皇帝,让他们为丁梦瑶减罪。 戚辽淡淡一笑,说道:“老弟,我也不瞒你,你可知道,为了能够从丁梦瑶和王大福口中撬出徐鸿儒的下落,我们锦衣卫可是没少‘照顾’他们,如果单靠劝说就能够成功的话,他们早就说了。” 这个道理,孙越陵又岂会不知,但是他毕竟是从南京天香院出来的人,自诩比戚辽等锦衣卫了解她的过往,在他的诱导之下,说不定还真能套出徐鸿儒的下落也未可知,便道:“四哥,如果不见她一面的话,我始终难以死心。如果此招不行的话,那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好了。” 戚辽闻言,苦笑道:“既然老弟执意如此,那么我便安排人,让你去诏狱看望看望这个对你有恩的故人好了。” …… 这是孙越陵第二次来到诏狱。 第一次来,是和厉若冰一起来带走被关押在此的汪文言,那是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关心堂弟子;可这一次来,他是刑部都事兼关心堂东堂主,钦命专司逆案,身份已是天壤之别。 他的身后,跟着四个人。这四个人,是他这次办案的重要手下。 其中一个人是刑部王纪派过来的检校官张鹏勇,一人是他从东堂抽过来的得力手下韩弱水。另外二人是戚辽从手下调派过来的锦衣卫掌刑百户张应龙、总旗官文之炳。当然,这四人的手底下还管着许多人,但孙越陵只要看好这四个人就足够。 下到诏狱最深层的尽处,这里一向是关押重要叛逆乱党的地方,整个环境十分潮湿阴暗,过道上的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两旁的牢门牢壁都是铁铸而成,只在牢门上开了一个小窗,可见看管之严厉。 “这里就是关押闻香会妖人的牢房了。”张应龙对着孙越陵说道。 孙越陵点了点头,透过铁门上的小窗,望向里面。只见微弱的油灯光芒下,一身白色囚服,满头乌丝垂下的丁梦瑶正颓坐在牢内靠墙角的木床之上,见到有人在门口张望,也微微抬起头来看了过来。 双目对视,孙越陵心中一震,这还是当年闻香会中仪态万千的丁梦瑶吗? 他所看到的丁梦瑶,已经消瘦了不少,惨白的脸颊、尖削的下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晶莹玉润、风情万种的贵妇气质。他更是注意到了她的一双手,似乎已经变形扭曲,伤口正在发炎溃烂。 可见她在诏狱受了不少苦,挨了不少刑。 纵然是丁梦瑶对他不好,屡次要加害于他,可是看到她此刻的下场,孙越陵也是硬不起心肠来,只感到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吱呀”,门开,孙越陵走了进去,自有狱卒搬了张椅子过来,让他坐到了丁梦瑶的对面。 “丁姐,我来看你了。”孙越陵慢慢说着,他打算采用温和的谈话方式来劝说丁梦瑶,所以语气尽量放的很平和,很委婉。 丁梦瑶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过了许久之后,才嗤笑了一声,慢慢说道:“你现在混的不错嘛,当上什么官儿了?架子也不小嘛,还有这么多跟班?” 孙越陵挥了挥手,示意张鹏勇等四人先出去。张鹏勇知道这个妖妇素来狡诈厉害,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里,道:“大人,这妖妇手段厉害,还是小心为上。” 孙越陵正欲说话,旁边的张应龙抢着说道:“大人放心,这个妖妇已经饮下了我们锦衣卫特制的密药,已经失去了内劲,现在她就是一条死鱼,以大人的功夫,她根本就不能奈何您分毫。” 孙越陵注意到了,当张应龙说这话的时候,丁梦瑶抬起头来,一双怨毒的目光怒视着他,似乎对他有深仇大恨一般。孙越陵心中明白,张应龙是负责审讯丁梦瑶的主官,恐怕早就是对丁梦瑶诸般刑讯逼供,所以丁梦瑶对他恨之入骨。 四人退下之后,牢房里只剩下了他和丁梦瑶二人。孙越陵叹了一口气,说道:“丁姐,这些天以来,可是难为你了……” 丁梦瑶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般,忽地笑了起来,笑的身子抖动不已,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又痛的“哎”了一声,斜眼睨着他,说道:“世道真是讽刺,居然轮到你来审我了。” 孙越陵想起了以前的种种,道:“我不是来审你的,我是来帮你的,如果你相信我的一番诚意的话,我保证可以将你弄了出去。”这话他说的斩钉截铁,也深信自己能够办到。 丁梦瑶蔑视地看了他一眼,道:“孙越陵,你不要再耍什么心机,浪费诸多口舌了,老娘自打进了诏狱,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老娘当日那样对你,你心中会没有怨恨?哼,有什么招数,就直接使出来好了,用不着拐弯抹角,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孙越陵叹息一声,丁梦瑶果然是萌生死志,难怪久审不下,道:“丁姐,闻香会如今已被天子定位不册盟会,视为叛民乱党,覆灭是早晚的事情。你何苦为了那些不着边际的理想信念,而将自己的大好年华断送?据我所知,你才三十多岁,四十岁不到,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非要拿自己的后半生为闻香会殉葬?” 丁梦瑶闻言,又是一阵轻笑起来,直笑得浑身颤抖不止,让他感到非常之不自在。 “你笑什么?”孙越陵有些气恼,忍不住问道,“有这么好笑吗?” 丁梦瑶笑声止歇,本来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似乎变得明亮起来,盯着孙越陵说道:“孙大人,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你不会明白,当几个少年知己相逢之际,忽因情感而绾结在一起,不问彼此身世,只问风涌云动时,谁会是那风,谁会是那云。当这些少年长大之后,为了理想抛洒热血,为了信念无所往俱,你以为,他们还会为了苟且贪生而出卖同道吗?” 又嗤笑了一声,自顾自说了下去,道,“风狂云疾,岁月惊愁,谁会是那个江湖之外,最为想念的人。” 孙越陵深吸一口气,说道:“丁姐,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的很清楚,闻香会的会主徐鸿儒,和你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你——”说到这里,孙越陵顿了一顿,道,“对他可是一往情深呐!” 丁梦瑶浑身一震,首次露出了惊诧的目光,朝着他看了过来。 孙越陵继续说了下去,道:“我明白你是为了袒护保全他,所以当日不惜将拿手兵刃抛给他让他逃跑,可是,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吗?闻香会早就已经不成气候了,你还指望能翻身吗?徐鸿儒到现在都一直藏着没有露面,你以为他真的把你们放在心上吗?” 孙越陵越说越急,甚至带着气愤,道:“你何苦为了那些弃你如敝履的人,赌上你自己的后半生?” 顿了顿,接着道,“只要你能说出徐鸿儒的藏匿之所,我孙越陵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定将你毫发无伤的放了出去。这件事,那些锦衣卫做不了主,可是我却一定做得了主。你也知道,我是关心堂的人,现在又在刑部任职,有整个东林党人为我作后盾,只要你开了口,我立马可以让你看见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