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此言一出,段天德等人满脸惊愕,万不料她居然当场翻脸,一点情面都不留。要知道南海子虽为皇家猎苑,原则上非皇室中人不能进入,但这也只是明面上的规矩。实际情况是,许多权贵大臣、名流雅士私底下通过某些关系,也是能够进入这园林中一饱眼福的。 宫里不是不知道此事,而是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方式来处理,让这些管理园林的太监们藉此为内宫增添一些用度,既可以满足那些嫔妃贵人的要求,又可以让这些太监们发些小财,可谓一举多得之举。 所以,当刘朝听闻公主居然如此不留情面,连忙叫道:“公主殿下请息怒,段指挥是属下的朋友,今日恰好遇上,在属下竭力相邀之下,段指挥才来此一会。一切都是属下的过错,请公主万勿怪罪于段指挥。” 朱徽妍眉头一蹙,对着刘朝喝道:“你这是在为他开脱吗?” “属下不敢,只是实情确实如此,段指挥本不欲来,在属下大力相劝下不得已才来此,也算是给属下一个薄面,还望公主明查。” “怎么?你以为本殿不敢治你之罪吗?”朱徽妍冷笑道,“你身为净军提督,替皇室管理整个南苑,却为一己之私放纵他人进入,我定要将此事面禀皇帝哥哥,让他将你下狱治罪!” 这话就说的有点重了,刘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阴不阳地说道:“殿下,自从属下治理南苑以来,不敢说兢兢业业,可尽心尽责倒是有目共睹的,殿下倘若要治咱家的罪,那么,咱家自然会将此事禀于魏公公知晓,让他老人家来明断是非!” “你敢用魏忠贤来压我?”朱徽妍玉容转寒,对着刘朝冷冷说道。 “属下不敢。”刘朝淡淡说道,“只是段指挥身为京师东城兵马司之首,管理着许多营生,南苑从城内购进的一些建筑石料、木料,乃至茶叶、绸布,都得经过兵马司的稽验核查方能出城,所以,属下认为就算公主将此事上禀天子,魏公公也断然不会置之不理的。” “你休要哄骗于我,检验货物不是有巡检司么,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们兵马司了?”朱徽妍不依不饶。 段天德踏前躬身道:“实不瞒公主,下官的兵马司和巡检司经常联合执法,概因一些商贸购销货物之中,不乏有朝廷违禁品等物,所以魏公公也曾经关照过下官,对进入南苑的一些材料也要严以把关,不得让人以次充好,甚或用上一些极易走水的劣质材料。” “哼,你们这是互相开责,胡说八道!”朱徽妍冷哼了一句。 旁边的刘有福此时插话劝道:“公主,我们此番前来,是来游玩取乐的,何必为了这些个人坏了兴致,依我之见,咱们还是先上临海阁吧!” 刘朝连忙说道:“对对,公主还是即刻上阁歇息吧,属下一定命人准备最好的野味和甘醇来招待殿下一行。” 朱徽妍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既如此,前面带路。”举步而去,算是不再和他们计较此事。 “来人,带公主上临海阁东厢雅房。”刘朝对着手下叫道,又吩咐其他人赶紧为公主备好酒菜。 待得公主一行人进入后院之后,段天德和刘朝回到前厅,刘朝笑道:“没事了,咱们接着吃喝。” 王雅琪此时也从偏房里出来,对着段天德道:“大人,公主没有怪罪我们吧?” “她凭什么怪罪我们?”段天德用手在置于椅中的宝刀上重重一拍,道,“这个小妮子不也是偷跑出来玩的,装什么假正经!” 他的手下也附和道:“就是,恐怕也是偷出来私会面首,到这来要死要活的,还来管我们的闲事。” 众人在酒桌上坐定,气氛又回复了热切,刘朝忍不住对段天德说道:“你刚才可看清楚了立在公主身边那个人的面貌?” 段天德坏笑道:“看是看清楚了,不过未曾见过,怎么了,难道你怀疑他公主的恩客?” 听闻此言,众人都哈哈大笑,段天德此语毫无敬畏,是将朱徽妍也比作一个青楼女子。 刘朝想了想,道:“那人似乎是原来在都察院任职的刘有福,新任的刑部员外郎。” “啊?”段天德大吃一惊,刑部是他们五城兵马司的直辖上司,如果那人真是刑部员外郎刘有福的话,那么今天发生的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哪会那么凑巧,他们没到多久,公主便来了,且还带着他们的上司。 正在疑虑之时,却见后院一行四人踱步而来,绕过厅柱来到他们这两桌旁,当先一人正是劝公主放弃对他们究责之人,这人拱手抱拳,对着他们笑道:“在下刑部刘有福,来的十分不巧,方才更是唐突,打扰了诸位的雅兴,特来赔个不是,还望诸位不要怪罪才是。” 刘有福没穿官服,也没打官腔,而是按照仕林规矩见面,段天德心中惊疑不定,站起来抱拳微微俯身道:“原来是上官,下官东城兵马司指挥段天德见过大人,方才不知是大人前来,所以未曾参见,还望大人海涵!”刘有福这个五品员外郎其实与他职级相差无几,只是对方在刑部任事,又是初任不久,所以他明面上也是保持十分的客气。 刘朝也站起来笑道:“刘大人这是说哪里话,适才多亏了你替我们解围,不然我们可要受公主责罚了。” 刘有福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笑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不瞒诸位,陪公主玩了半天,早就是又累又饿,可公主又是怪脾气,不愿和我等一桌共膳,我们瞧得这边热闹便来叨扰,不知能否添几个席位,让我这几个兄弟们好好放松一下?” “能,怎么不能?”段天德连忙叫道,“上官能够赏脸莅临,我等求之不得啊!”连忙命人摆好椅子、碗筷,将刘有福迎入酒桌。 “多谢段指挥!”刘有福哈哈一笑,慨然入座,环顾众人道,“还是人多吃饭才够劲啊!” 段天德本来心中还惊疑不定,如今见到刘有福主动加入他们酒席,又言辞恳切,打算结交他们这些下属,让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忧虑也随之烟消云散。 “来,喝酒,让我们敬刘大人一杯!”段天德兴致高亢,完全恢复了平日的粗豪本色。 夜色渐浓,明月高悬。 临海阁前厅的筵席终于结束,在刘有福等刑部官员的加入下,整个气氛被推向**,众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就连王雅琪也在众人的三番四次的劝酒之下喝了个满脸酡红。 段天德非常高兴,因公主一事而来的不快一扫而空。刘有福是他的上司,有刘有福作陪,他倍有面子。而且,刘有福这个有武艺在身的官员果然不同于一般酸儒,甚合他的脾性,且对他能够邀得京师头牌陪同更是羡慕不已,席间还特别要求王雅琪起舞一只为他们助兴。 散席之后,段天德被王雅琪搀扶着,往后院的阁楼而去。王雅琪见段天德酒醉后仍不忘将那柄宝刀提在手里,笑道:“大人,看来你没醉,居然没忘记将宝刀拿着。” 段天德搂着王雅琪,道:“美人,我今日真是喝多了,可你不知道,我们习武之人的兵器就是我们的命根,刀在人在,我再怎么不行,也要将它拿在手里的。” 王雅琪轻笑一声,道:“大人呵,难道今天晚上你也要抱着这把宝刀入睡吗?” “那倒不用,”段天德嘿嘿一笑,道,“今晚这柄宝刀用不上,我用的是我身上的另一柄宝刀,哈哈……” 王雅琪娇嗔一声,道:“大人……”俯首在他胸前,娇羞无限。 太监将二人引至三楼的西厢雅房后就离去了,甫进房间,段天德反脚把房门一蹬,搂着王雅琪便要亲她,王雅琪却一把按在他的嘴上,说道:“大人等等。” “怎么了,我的美人?”段天德酒性上涌,早就是****焚身,恨不得将怀中的这个可人儿给撕裂开去。 “大人一身酒气,加上游玩半天,也染了许多灰尘,还是先沐浴一番再和人家恩爱吧!” “何必整的那么麻烦?”段天德急不可耐,气呼呼说道。 “大人!”王雅琪娇声叫道,“人家说了今晚会好好伺候您,就一定会尽心尽力让大人快活,大人何必急于一时呢?还是听人家的话吧,人家也要洗得干干净净,才好用心伺候大人嘛!” 段天德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也好,就听你的吧。” 王雅琪在他脸颊香了一口,笑道:“这才是人家心中的好汉子呢,这种事情弄点情调才更有趣嘛!” “小美人你真是花样多多。”段天德走到椅中坐下,看着他笑道。 王雅琪笑的更加妩媚了,道:“大人你先等着,我去命人将浴桶备好,今晚人家要和大人洗个鸳鸯浴。” 段天德闻言心中一阵激动,看着她红晕满脸的俏脸和灯光下如玉的粉臂,想到即将要和这个美人一起共浴,更是心中难捺,道:“美人,你快些,我等着你。” 王雅琪娇声答应,出门去了。 过来半晌,段天德正等得不耐烦,忽见厢门一开,王雅琪挟着一阵香风而入,对着他笑道:“大人,浴桶已经准备好了,请大人随我来。” 段天德站起身来走了过去,说道:“怎么,咱们不是在这里洗吗?” “这个房间太大了,人家怕水冷的太快,所以让人抬到了隔壁的小房间里。大人快来嘛,快一点!” 段天德跟着王雅琪来到廊道上,朝着那边走了数十步,王雅琪指着一间里面似有灯火闪动、热气从内溢出的房间道:“大人,就是这里。” “好。”段天德搓了搓手,喜道,“那咱们进去。” “等一等。”王雅琪眨着眼睛对段天德说道。 “又怎么了,我的美人?”段天德有点不耐烦了。 “今晚,我要给大人留下一个永难忘记的印象!”说完王雅琪一推房门,踏步入内,就这么当着段天德的面,解开玉带,将裙衫褪下,只剩下一个雪白光滑、曲线诱人的美背,然后轻抬**,消失在了房内屏风的转角。 看着美人裸露的整个粉背和修长匀称的大腿,段天德咽下了一口馋涎,连忙冲了进去。 “大人,记得关门!”里面传来了王雅琪娇羞的呼喊声。 段天德强捺****,转过身去关好房门,然后绕过屏风进入房间,只见前面阔仅十五尺、水气氤氲的浴室之内,从上面还垂下二重轻纱,纱帐的迷蒙里面,隐见一位仅着贴身亵衣,长发披肩的美人儿正坐在宽大的浴桶之内,背影曼妙,肌嫩肉滑,诱人之极。 尤其是隔着轻纱的效果,使得眼前美人**分外妖娆,若隐若现,他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起来。 此刻,美人儿身子正微微向右倾斜,仰起颈脖,用一个水瓢将热水从头顶浇下,斜伸玉臂、修长颈脖印在纱上,仿佛神圣化一般刻在他眼中,让他情难自禁。 “美人啊,你果然不愧为京师头牌,我算是服了。”段天德叹息一声,举步掀帐而入。 段天德来到用料极为考究的浴桶后,双手平放在美人的滑腻双肩,慢慢摩梭,叹息道:“美,真是美,自打生出娘胎之后,我从未见过如你般漂亮的美人!” 出奇的是,美人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自顾自洗浴,仿佛对他的话充耳未闻。 水花轻响,热气弥漫。 段天德酒气上涌,打了一个酒嗝,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笑道:“雅琪美人,哥哥来啦。”说罢便走到对面,拔腿便要坐入桶中。 就在这时,桶中的美人儿忽然立了起来,对着段天德冷冷说道:“你是何人,胆敢乱闯本殿寝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