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宛心叫要遭,客氏若被唤醒,必定会发现账簿被盗,那时可就功亏一篑了。.org怪就怪自己百密一疏,临走时未能将房中事物恢复原状,不过就算自己将一切恢复如初,恐怕客氏知道此事后也会查看账簿,到那时自己仍旧是无法辩驳。 冲着任刑冷冷喝道:“本小姐累了,没工夫跟你闲扯,赶紧给我让开,否则就算夫人不治你的罪,熊会主也一定会惩戒于你。” 任刑闻言哈哈大笑,道:“你少拿熊会主来吓唬我,今日你不见夫人之面休想从此离开!”说罢,盯着她臌胀的胸脯,道,坏笑道,“你是不是偷了夫人的什么珍贵东西藏在怀里?让我看看!”说罢右手探出,一把朝着沐宛胸部抓来。 自从熊思飞叮咛他沐宛和林春威二人不可信任之后,便让他暗中盯住他们,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且熊思飞还对他交了底,如果他能够发现沐宛和林春威的异常之处,便将他从客氏宅中调了过去,升他为花旗社护法。 所以今夜沐宛和林春威二人前来拜见夫人,他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尤其是沐宛在酒席之上频频劝夫人饮酒,把夫人灌得醉如软泥,更是引起了他的怀疑。刚才他借着如厕的机会离开酒席,便是要去查看沐宛是否真的也是沉醉不醒。可是他在东厢房中根本就没有看到沐宛的人影,心中惊惧不已,连忙朝着夫人的阁楼而来,恰好看到沐宛从阁楼而下,于是尾随过来,将她及时拦住。 事到如今,他心中更是笃信,沐宛一定是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不是伤害了夫人就是盗取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岂会如此急切离开,于是言语举动更是无肆,对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再无顾忌。 沐宛见他出手抓来,脸色一变,冷叱道:“放肆!”左手一隔,便将他的右爪扫开,同时右拳紧握,朝着他的心口击去。她是徐鸿儒和丁梦瑶的义妹,从他们的身上多少学会了一些武艺,加上这么多年的江湖流离,自己也常加以练习,虽然比不上那些一流高手,但对付普通的江湖人物倒没什么问题。 岂料她的这一记突击并没有奏效,眼前人影一晃,任刑已经出现在了她的左手边,嘿嘿笑道:“小妮子有两下子,不过想打倒我,还是差远了。”话未毕,右手已经扣住了她的肩头,左手再次朝着她的胸部袭来。 沐宛被他扣住左肩要穴,只感到浑身发软,有力难施,心中惊骇不已时,耳中却听得破空之声呼啸而至,紧接着一人大叫道:“任刑,你干什么?”竟是林春威的声音。 只见林春威人未落地,单掌擎起,朝着任刑遥遥拍至。 任刑不敢大意,左掌不得不收了回来,迎向了林春威的手掌。 “砰”的一声响,两人皆是浑身一震。 沐宛趁此良机脱离了任刑的控制,奔到林春威身边,一指任刑道:“他要非礼我,你替我杀了他!” 林春威逼视任刑,喝道:“任刑,你竟敢非礼大小姐?”原来他听到厅后传来异响,连忙出来查看,正巧看见任刑抓住沐宛欲行不轨之事,连忙出手将他拦下。 任刑冷笑道:“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心中有数,还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林春威怒道:“你说什么?” 任刑道:“今日便要拿了你们两个去见熊会主,让他彻底看清你们的嘴脸。”在他心中一直以为两人是一伙的,沐宛装醉去干见不得人的勾当,留下林春威来缠住自己。 林春威勃然大怒,喝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锵”的一声,任刑拔刀在手,一步不让道:“就凭你?”这是客氏的宅院,他们人多势众,那些听到争吵打闹之声同伙们此时正纷纷赶来,他就不相信拿不下林春威和沐宛。 任刑再不答话,“呼”的一刀,朝着林春威迎面劈至。 林春威怒吼一声,真劲发动,举掌迎向了任刑。 沐宛见他们两人斗在一起,悄悄朝着前厅而去。此时任刑根本就无瑕顾及她,几名跑来的门客也在她的忽悠下连忙朝着后面赶去。 沐宛出了前厅,直出大门,竟再也没有一个人阻拦。她心中大喜过望,急忙钻入停在外面的马车,冲着车夫喊道:“走,去朝阳门大街。” 后院之中,林春威一人独抗任刑等十数人,完全落在了下风。任刑的刀法果然厉害,无怪乎熊思飞屡次想要将他挖了过来,如果单打独斗的话,他自信可以在百招之内击败此人,可是对方人多势众,纵然他的真如八劫修炼到了第五层,可还是挡不住如此多人的围攻。 就在他要坚持不下之时,客氏却在两名门客的陪同下赶了过来。客氏发现账簿被盗,也是惊了一背的冷汗,酒起码醒了八分,对着被众人围住的林春威,连声质问他为何要盗取账簿。 林春威不明所以,当然出言为自己辩护。纵然他费心解释,众人仍是不信,林春威为表无私,当即愿意受缚,且提出要帮客氏去追回沐宛,拿回账簿。 客氏见他束手就擒,命人将他绑住,又命任刑赶紧去追沐宛,务必要拿回账簿。 任刑带了人追了出来,可街上人流湍急,又去哪里找沐宛的影子? 任刑带着人在街上搜寻了一阵,可谁又会注意到一辆马车的去向。一个时辰后,任刑无奈地回到了宅中,将事情向客氏禀告。 客氏听后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也只有把此事告知熊会主了。”熊思飞是她在魏忠贤的引荐之下认识的,谁知他们一见如故,彼此十分投缘。熊思飞帮着她做了许多她不好出面做的事情,而她亦给予了熊思飞诸多好处,为花旗社的经营提供了不少帮助。 熊思飞是相信她才将这本机密账簿交予她保管,岂料竟给沐宛盗去。客氏心中又怒又惊,想不到沐宛竟然做出如此事情,这本账簿要是落在了东林党手中,可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大大的打击。 想到这里,客氏心中大惊,难道果如坊间传言所说,沐宛与东林首脑孙越陵是一对恩爱眷侣吗?难道沐宛盗了账簿便要去投奔那些东林党? 她不敢耽搁,连忙命人备车前往花旗社,一定要将此事告知熊思飞,尽快拟定应对之法。 …… 孙府之中,孙越陵接过沐宛递过来的账簿,翻看一遍后大喜道:“宛儿,你果然了不起,有了这本账簿,定可重重打击那些阉党,我东林重回朝堂指日可待!” 沐宛道:“如此一来,应该没人会怪我当年对你们东林不利了吧?” 孙越陵道:“谁敢?你为东林立下如此大功,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指责于你?” 沐宛浅浅一笑,悠悠道:“既已拿到了账簿,我在花旗社呆下去就没有意义了。再说了,熊思飞、客氏恐怕正在四处找我呢!如今我可算是无家可归的人咯……” 孙越陵将账簿纳入怀中,一把握住她的双手,双目射出浓烈的感情,看着她的眼睛道:“孙府就是你的家,我孙越陵就是你的夫君,你还担心无家可归吗?” 沐宛听了这话后,本就艳若桃花的俏脸更显得情意绵绵,白了他一眼,道:“没有媒妁之言,聘约之礼,我可不敢随意入住你孙大人府邸!” 孙府哑然失笑,道:“这有何难,小事一桩而已。只是,媒聘之礼我该下往何处啊?你可是一个孤儿哟,跟我一样,哪有双亲在世啊?总不可能让我给你的那个义父熊思飞下聘吧?” 沐宛嗔道:“怎么,没有双亲在世,我就可以随意入你孙门吗,你想的倒美!” 孙越陵无语道:“好吧好吧,改日你我各找一个说媒的,让她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这样总可以了吧?” 沐宛满意地头道:“这样还差不多!” 孙越陵道:“既然你已经脱离了花旗社,干脆就在府中择一偏房,暂作栖身之所好了。” 谁知沐宛听了这话后,眉头一皱,斜睨他道:“偏房?我可不不住偏房,我要住就要住正房。” “呃……”孙越陵大感头痛,这话就是随意说说,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可沐宛如此说话却分明含有其他的意思在内,不由蹙起了双眉,道,“这样啊,那你住我的房间吧,我搬到偏房去住。” 沐宛娇媚一笑,灯光下更显得红靥若霞,春情无限,道:“跟你开玩笑啦,小女子岂敢住你孙大会主的房间,我就住偏房好了。” 她这嫣然一笑,仿佛鲜花盛开一般,尽显风情,直把孙越陵看得目瞪口呆。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沐宛的双颊红艳似火,不禁讶然道:“你喝酒了?” 沐宛头道:“当然,不然的话,怎么能从客氏府中拿到这本账簿。”顿了顿,又道,“只怕熊思飞此时已经知晓了此事,且十有**猜到我会来你这里,你须得小心准备才是。” 孙越陵道:“他知道了又怎样,难道他敢明目张胆杀到我府中来吗?明日一早我就将这本账簿交给朝中的同僚,让他们据本弹劾,给那些阉党份子一个下马威!” 话音刚落,就见到府中一名兄弟从外堂跑了进来,对着他道:“不好了,会主,熊思飞来了,指名说要见你。” 孙越陵和沐宛对看一眼,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对着那人道:“来了多少人?“ 这人道:“只有他一人。” 孙越陵对沐宛道:“你去房间等我,让我来对付他。” 沐宛道:“你小心,千万别和他硬拼。” 孙越陵了头,道:“放心,就他一个人,我料他不敢乱来。”说完,大步朝着外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