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东扬立刻就带人上了屋顶,明明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踩在那破破烂烂的屋顶上,但偏偏踩不破。
姜云心也来了,在下面热闹地看着。
薛东扬在上面看了一圈,跳了下来。
“果然有后门。”薛东扬说:“大人,就在这个庙的侧面,有一个小门。门口是堆着的柴草,但是我看那一堆柴草是刚被人动过的样子。”
这一片地区房子盖得很密,一个院子接着一个院子,通常是两个院子合用一堵围墙。
这个小房间的后墙,也是和一个院子挨在一起的。
方明宴说:“去打听打听隔壁住的是什么人。”
在这种地方甚至都不用一块碎银子,只要几个铜板,就多的是愿意提供消息的人。
薛东扬找了个巷子边的一个瘸腿的流浪汉,给了他一点碎银子。
流浪汉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银子了,薛东扬又塞给他两块大饼。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块之后,说:“你要问什么,这里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
因为腿不好,干不了体力活,流浪汉也无法找工作,大部分时间靠乞讨为生。但在这种人人自顾不暇的地方又能讨到多少呢?
他也不敢往繁华的地方去,怕是连一个落脚的所在都没有,只能在这里过一日算一日。
一深一浅的脚步走遍每一个角落,希望能够找到吃的,好多活一天。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日复一日的存在,所以。不会把他放在心上,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怀疑他,不会提防他。
薛东扬说:“这个院子里住的人你知道吗?”
流浪汉看了看:“知道,是一家姓王的夫妻俩。听说是手艺人,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后来落魄了,搬到了这个地方。虽然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看别的院子里都是好几户,十几个人住在一起,只有他们家。这么大的院子,夫妻两人住。”
流浪汉眼中满是羡慕。他在这里也有一个小小的窝棚,可以遮风挡雨。但是也就是勉强遮风挡雨,还不如这祭拜的小房子大。
薛东扬说:“这个小房子也是属于他们家的吗?”
“那倒不是。”流浪汉说:“这房子以前是个老太太的。一个人住,后来她在里面出了意外。死了好多天,别人闻着臭味儿才发现。后来就没人住了。因为死了人,别人觉得晦气。”
这理由好像有点牵强。
这里住着的,都是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在乎这个。这世上难道还有比穷鬼更可怕的鬼吗?
这房子虽然小了点,但好歹有墙有屋顶,他们一路走过来的时候看了,在这一片地区,有房有屋顶不漏雨不漏风的房子,就算是一个很好的房子了。
这样的好房子就算死过人,又有什么可怕的?这里哪一天不死人?饿死,冻死,病死,或者是为了争抢什么打死。民不告,官不究,就算是告了,官府也未必会详细调查。
薛东扬是个实干派,当下他就伸手去拿还没被流浪汉捂热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