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刚开,便见肖淡名正从汽车后座走出来,身姿一惯的笔直优雅,脸色在寒风中却显得过于苍白,眉眼处尽是疲倦。
“爸!”袁博忙冲下去,搀扶住他的胳膊,“你可算回来了,刚才我和肖颖都在担心你。”
肖淡名欣慰微笑:“今夜确实晚了许多,让你们担心了。”
司机跟袁博打招呼。
肖淡名挥挥手:“你早些回去吧,天黑注意开车别太快。”
“好的,名爷。”司机毕恭毕敬答。
袁博搀着老岳父的胳膊进门,迅速将门关上。
“爸,您是不是很累?您的脸色不怎么好……”
“不碍事不碍事。”肖淡名温声:“就是有些累,今晚早些歇息就好。”
袁博道:“我先扶你去侧厅,倒水给你洗手脚。”
“好。”
一会儿后,肖淡名喝着鸡汤,洗着脚,脸上稍微恢复了气色。
“今天奔波跑了不少地方,天气又冷了些,所以才会这般疲倦。人老了,精力一天不及一天呀。”
肖颖眸光微动,问:“爸,出了什么事?”
“嗯。”肖淡名对她和袁博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些。
袁博和肖颖对视一眼,快步凑了上前。
肖淡名眉头微蹙,压低嗓音:“明天小叔打算开他的库房,将他身边收藏的东西先分给各房。那幅画他要交到我的手上。”
啊???
“这么快!”肖颖皱眉问:“是不是肖淡云逼他逼得太紧了?”
肖淡名轻轻叹气,答:“不错,她几乎是步步相逼,甚至连狠话都开始撂了。”
“不孝女!”肖颖气呼呼大骂。
肖淡名睨她一眼,提醒:“淡定些,她再怎么过分,她也是你的长辈。”
“……哦。”肖颖撇撇嘴:“我知道的,面上不撕破脸皮嘛!她懂这一套,咱们也懂呀!”
肖淡名无奈低声:“我今天跑了好几个大银行,打算单独开一个保险柜藏这一幅画,可不管去到哪儿都有人跟踪,甩都甩不掉。”
“物色好哪一家银行了?谈妥了没?”肖颖问。
肖淡名摇头:“我被好几个人跟踪了,甩不掉,转不开身,哪里能去办事。吃完晚饭后,我和小叔商量了许久,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那肯定不能拿出来呀!”肖颖皱眉分析:“肖淡云现在摆明就是非得到不可,甚至打算用上龌蹉手段来抢。她极可能会在我们送画去银行的路上截胡,抢了再说。给点儿钱,雇几十个人动手制造混乱,轻轻松松就能解决,即便出事了,闹开了,她一口咬定跟她无关,没有实际证据也奈何不了她。只要有钱,不愁没有替死鬼。等她将画弄到手,她可以随口编造谎言说是她在海外看到买下来的。到那时,她就能光明正大拥有那幅画,一来是祖传的画,二则是她掏钱赎回来的。于情于法,她都能成为画的主人。”
看来,肖淡云对这幅画是势在必得。
不仅如此,她估计已经派人在他们身边布了耳目,打算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画还没拿出来,她就连跟踪这样的下三滥手段都使出来,接下来的伎俩绝对有过之无不及。
肖淡名为难罢手:“她已经买通肖公馆几个下人,目的非常明显。你小叔公的库房钥匙在他身上,可他现在年纪大了,精神常常不济,身上的钥匙极可能会被偷。眼下这画是烫手山芋,你小叔公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将它丢给我。其他人即便心里知道,一个个都不敢吭声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