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月疼得眼泪汪汪,可是周围没人心疼她,谁手上没起过血泡,谁肩膀上没起过血泡?
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在所有人心目当中,别人可以忍受,她当然也可以。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曦月一个人坐在那里哭红了眼睛。
可是不吃饭不行,她昨天晚上吃了包子,一个人吃了一饭盒儿,可是这会儿早就饿了。
别人都是带饭。
他们这可没有食堂,大家都是带个馒头,带块儿咸菜或者是有条件的就是带点儿饼子或者是菜什么的。
基本上有条件的会拿两个水壶过来开水泡上馒头或是泡上饼子就着菜吃,都是这样。
顾曦月没饭吃,不光不会做,早上起来连粮食都没有,做什么呀?
这会儿人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围成一堆儿,开始准备吃午饭。
顾曦月跟前根本没人。
主要是顾曦月干活儿不行,大家瞧不上,再加上她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么嚣张跋扈,给所有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今天上午刚刚加入生产队工地工作的张秀英,反而身边围拢了一群老娘们儿。
几个今天上午跟张秀英一块儿挑石子儿的女人们都围在张秀英的身边。
不一定家家户户是饭盒儿,有的是搪瓷茶缸儿,有的是搪瓷盆儿。
还有人更绝,直接拿一块手绢儿裹了个馒头来就行。
“哎呀,秀英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一上午可以呀,干得就一直没停,看见你也不冒汗。”
“是啊,秀英还以为你是城里来的,不会干活儿呢,不是听说你是霍营长的丈母娘吗?难道你这个丈母娘还在地里干活呀?”
“是啊,是啊,我看你挑石子,200斤挑在肩膀上,啥事儿都没有。”
“脸不红,气不喘。”
“你们可拉倒吧,要是不喘气儿,那不成死人了。”
张秀英笑呵呵的一句话,立刻让众人大笑起来。
“我虽然是霍营长的丈母娘,不过我以前是在村儿里也干过地里的活儿。
俺家男人虽然不咋让俺干活,但是到底队上的工分也得挣。
俺在俺们生产大队也修过路,修过水坝,也算是干过这些活儿,还算有点儿经验。”
张秀英其实今天上午也累得厉害,毕竟好久没干过这么重的活儿,但是她不说而已。
昨天晚上她就跟其他人打听过了,知道这边是要到工地上干活,所以里面穿了个棉坎肩儿。
膀子上扛着扁担,还真没有磨出血泡。
这就是有经验的老把式会轻松地干活儿。
众人说说笑笑,张秀英把自家的铝制饭盒拿出来,外面裹了一层厚厚的棉布包。
解开棉布包袱,里面的饭盒居然还是温热的。
这是沈安安给她想的主意,当然沈安安本意是想给自己老娘带上保温饭盒。
可是保温饭盒不经摔一个不小心说不准就摔烂了。
还是这种铝制饭盒儿更合适,只不过是得做好保温措施。
众人看到铝制饭盒露出了羡慕眼神儿,村里人除非家里有在工厂里上班儿的,不然的话,谁家也不可能有这铝制饭盒。
这可是工人们的标配。
问题是霍营长的丈母娘,人家拿个铝制饭盒,那还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