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吟听见帐外的话语声,只觉神清气爽,无比大度道:“皇后言重了,我也没怪他。”
苏恒还想回两句的,随后敖缨就把他拽走了。
楼千古瞅着呢,掇了掇姜寐的手肘,道:“好了,敖二哥走了,姐姐快给我哥送药去吧。”
说着楼千古也没杵着了,起身道:“我先回营帐啦,我们一会儿要去洗澡,等姐姐一起。”
姜寐应道:“好。”
等楼千古也走了,楼千吟帐前冷清了下来,她方才端着药过去。
亲随还算有点眼识,姜寐进出,也无需他们通报,只守得远远的。
姜寐近前把药碗递给他,汤药已经温温凉了,楼千吟接来,跟喝白开水似的,眉头都没动一下,便喝干了。
姜寐连忙倒水给他漱漱口,见他容色淡淡,问:“侯爷不觉得苦么?”
楼千吟道:“长期跟药打交道,有什么可苦的。”
姜寐道:“我扶侯爷上床休息。”
楼千吟本不用人扶也能几步走到床边,他还不至于这点事都不能自理,可有她在就又不一样了,总想离她近些。虽是由她扶着,但他也没将自己的身体重量往她身上靠。
他不由想起以前,刚与她成亲那会儿,他被狗咬了还是怎的,休养了几日,那几日里他对她颐指气使,她来搀扶他的时候他还真就整个人靠在她身上了。
可她身子骨这般纤细单薄,他当时竟然忍心。
回想起自己干的那些事,楼千吟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混账。与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她处处包容,没有撂挑子不干了,还真是她脾气够好。
姜寐扶着楼千吟上床靠在床头,见他神情,又紧张道:“侯爷可是哪里不舒服?是伤口疼么?”
楼千吟这才回了回神,道:“伤口不痛,就是想起以前刚成婚时,我对你百般使唤,是我不该。你却还能忍我。”
姜寐愣了愣,随即腼腆地笑。
楼千吟又问她:“那时候你并不喜欢我,为何却能忍我?”
姜寐道:“我没有刻意在忍侯爷,我只是能够接受侯爷的脾性。我想着,侯爷身为家主,医术又那么好,寻常人都很难接触得到,像侯爷这般高人,性情有些古怪也是情理之中的。
“虽然刚开始只是与侯爷搭伙过日子,但我总归是担着侯爷妻子的名分,理应尽自己分内之事。”
顿了顿,她眉眼温柔地看着他,眼梢弯弯,对他笑,她笑起来时眼里有星辰,满室生辉,又道:“何况后来在与侯爷的相处中,侯爷待我很好。”
楼千吟看在眼里,心头被什么东西撞得悸痛,他缓缓倾身过来,想将她纳入怀里抱着。
姜寐却是有些躲闪,手里轻轻抵着他道:“侯爷别乱动,还是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