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灵顿时又心痛不己,短短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袓父怎么成了这样?象是瞬间老了十岁都不止! 须发全白,消瘦憔悴苍老不堪,整个人气息奄奄的,像是要不久于人世了。 祖父看着来人,顿时双目喷火十分悲愤,他翻身坐起快速下床,动作敏捷又不像是生了重病。 只见他用手指着门外,嘴里“啊啊啊”发出嘶哑的声音,轻灵悲愤至极,原来祖父连话都说不出了! 他应该是被灌了哑药!她跟着云隐师祖学医,虽然不至于现在就能当大夫,却对药理基本都懂,祖父这是被人下了专毁嗓子的毒药! 到底是谁害他如此? 整个平定侯府除了杜至谦和杜宝意,还有谁如此丧心病狂?还有谁有这个胆量敢害自己的长辈! 两个壮汉上前一左一右“扶”住祖父,奴才端起药碗,面无表情地说: “侯爷说了,只要你好好喝药不生事,过段时间就让你见想见的人! 老太爷,侯爷很忙的,你莫要辜负他的孝心。 侯爷让你放心,说杜峰这些年一直代他尽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至于你什么时候能见他,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祖父地被他们一左一右扶着,看着像是被人挟持。 大概因为刚起床吧,花白的头发十分凌乱,灰色的寝衣也揉的皱巴巴,神色悲愤又无奈,看起来十分虚弱无力。 他伸出手,奴才递过药碗,他接过去一饮而尽,似乎根本不在意喝的是什么。 然后伸手指着外面,痛苦又着急的啊啊啊了一会,没人能听清他说什么,轻灵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说,他好好喝药不生事,让他们不要害杜峰,还说让杜至谦来见他。 然后又做出写字的姿势,又啊啊啊的,轻灵越看越心痛,也越发痛恨杜至谦和杜宝意。 那几个人应该也能听懂,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像完成任务一般把他往床上一扔,半点敬意也无。 奴才伸手指着他:“做人要知道好歹,我们侯爷如此优待一个假冒官亲的陌生人,把你当老太爷看,你可不要真当自己是老太爷! 侯爷心软,郡主可不会心软,她已经说了,你若不配合,就先撤掉炭盆,再不听就每天送一次残汤剩饭,看你还折腾不!” 说完扬长而去,门从外面咣当一声落了锁。 祖父倒在床上,用力地捶着床铺,十分压抑地痛哭着,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嗬嗬声。 轻灵猜想,他一定十分担心杜峰叔,却实在无法得知杜峰叔的真实处境。 虽然明知是在梦里,她还是心痛至极,她最敬爱的祖父,居然落到这种地步! 被亲儿子囚禁,被亲孙女威胁,被奴才如此羞辱,偏偏因为牵挂杜峰不得不被他们控制。 她想安慰祖父,却无可奈何,只能难过气愤。 也有些不明白杜至谦和杜宝意的想法,他们若真的嫌祖父碍事,为何要留着他的性命? 看这对父女俩心狠手辣的样子,轻灵可不认为他们是舍不得。 那个假冒的杜老太爷也不知怎么样了,估计已经被弄死了,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杜峰叔到底去哪了?直觉告诉轻灵,他的处境一定不会好,心里越发难过气愤,可惜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虽然只能像游魂一样旁观,轻灵还是想多“陪”祖父一会。 可是她却身不由己地出了门,对,是瞬移,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到了院子里。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看起来位置很偏,应该在离侯府主院较远的地方。 屋门外果然站着两个年轻力壮的家奴,院门也从里面闩上了。 祖父明明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却还被当犯人牢牢看管着。 场景蓦地一转,她又来到了杜至谦的书房,他拿着一本书胡乱翻着,看着有些烦躁。 这时一个女人进来了,是衣着华丽的吕庆娘,她大大咧咧地摊坐在一旁的圈椅里,口吐芬芳: “费了这么多功夫,那老东西还是不肯承认我是你的正妻,那还留着他做什么?不如弄死算了……” 杜至谦蓦地怒了,他把书往长案上一摔,腾地一声站起来: “你为人儿媳怎可这么说话?那可是我爹……” 轻灵十分鄙夷,他做的,别人却说不得,好像别人不说,他就没做那些不仁不孝之事。 吕庆娘笑的花枝乱颤:“好了好了,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你若真的把他当爹,能给他灌哑药?能让他住那么简陋偏僻的屋子? 能让人把他打晕了带进府,像犯人一样关起来不见人?” 杜至谦大怒:“我把他关起来,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份?他若不松口,你就是妾!妾!妾!懂不懂?” “我是妾都怪谁?是谁明明是有妇之夫还要勾引我?是谁这么不要脸?是谁这么无能,连自己的亲爹都搞不定!” “我勾引你?我勾引你?到底谁勾引谁?可别说你不知道我是有妇之夫!” “就算是我先看上你,那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听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娘,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跑来看爹了。你既然来看爹,为何还要说些戳他心窝子的话? 娘,你不该这么说爹,孝顺不等于愚孝,总不能当爹的要杀儿子,儿子还要把脖子伸出去吧?不是说大杖走小杖受吗? 而且父慈才能子孝,祖父害我爹可是在先的,又故意害我成庶出,就不许我们父女俩自保吗? 不这么逼他,他能松口扶正你的身份吗?你愿意出去被人嘲笑是妾吗? 你愿意我也不愿意,我堂堂一个郡主,难怪要背上庶出的身份?” 好了娘,爹还不是为了我们,过去的事你们俩都不许再提了,免得被人笑话!你先回去,我和爹还有事要说。” 吕庆娘张了张嘴不再反驳,杜至谦也沮丧地跌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杜定意朝门外喊了一声,进来了两个丫环扶她下去了。 “爹,祖父还是不肯松口吗?他的心怎么这么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