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静感觉自己的手有些不听使唤,麻木的把剪刀递了过去,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境,因为她从未见过李斯文这般有责任感。 难道这真的是梦吗?周文静在心中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李斯文将剪刀放到一旁,不禁仔细打量了对方几眼,虽然说这个捡来的老婆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土里土气的味道,但秀美标志的长相如果化上妆绝对不比任何明星差,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甚至于一时间有些呆住了,但当他发现对方表情有些不自然时,也意识到了问题,忙温柔的道:“你放心,小妮的医药费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听见这句话,周文静更惊了,这还是她认识的李斯文么?几年以来,对方可从未关心过孩子,如果说面对江镇涛提出救孩子只是意气用事的话,但此时对方可是一本正经。 不可能,他一定是喝多了,又或者是……周文静心中一震,她明白了过来,李斯文此刻的好脸不过是爆发前的平静。 想到这,她二话没说,直接走进了卧室。 “她怎么怪怪的?”李斯文轻声嘀咕,几秒后却见周文静手里拿着一根藤条走了出来。 “给。”周文静颤颤巍巍地把藤条递给李斯文。 “这是?”李斯文拿过藤条,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也没料到江镇涛能找上门,我只是打算向他借钱而已,没有其他想法。”周文静说完,慢慢转过身去,低着头道:“我不求你能放过我,只希望一会打我的时候轻点,下午我还要去医院看孩子。” 轰! 心如刀绞! 李斯文大脑闪过无数画面,那都是他家暴周文静的情景,四年以来,他稍微不顺心就会拳脚相加,藤条伺候,身患阳痿的他似乎也只能从家暴中找到一丝自信与快感,而这也恰恰显露了他的懦弱。 李斯文努力控制着情绪,走到周文静身后,颤抖地撩开对方的衣服,当雪白的肌肤上呈现出一道道新旧交替的伤痕时,他的灵魂都跟着颤抖了。 “这……这都是他……我打的么?” 李斯文自言自语,问出了这辈子第一句废话。 周文静沉默,没有说话。 “对……对不起。” 李斯文强忍快要崩溃的情绪,这到底是什么家庭,什么世道啊!他生前就算再渣也从未以打女人取乐啊。 “你怎么了?”周文静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突然道歉,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看着李斯文猩红的眼睛问道:“今天不打我了么?” “不打了,不只今天不打,以后也不打了。”李斯文说完,拿着藤条走进厨房,然后抡起菜刀将藤条砍成了几段,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周文静彻底傻了。 这个男人今天到底怎么了?他还是李斯文么? 李斯文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现在也不早了,你……你要不要先去看看小妮?” “啊,好。”周文静机械般地转过身,但很快又转了回来:“我,我还没给你做饭呢。” “我不饿,今天不吃了。”李斯文道。 “好,好吧。”周文静转过身,然后又转了回来:“桌子上有茶水,可以醒酒。” 李斯文看见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哭笑不得,轻声道:“我没醉,我现在很清醒,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判若两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当我良心发现了吧!” 周文静呆呆的看着对方,几次欲言又止,一个人真的能轻易改变吗?她无数次希望如此,但现实却一次次给予她重击,那么这一次会是梦吗? “你还有什么话吗?”李斯文被这个女人搞的也很紧张。 “我……我能求你件事么?”周文静小心翼翼的道。 “可以。”李斯文连连点头。 周文静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十块钱,递给李斯文道:“胖姐已经催我好几次了,但我实在拿不出去三十块,你跟她说说,先交十块钱,剩下的我再想办法,可以么?” 李斯文想了起来,他们家已经三个月没交电费了,因为这事,上周胖姐还扇了周文静一巴掌,显然周文静害怕胖姐。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他性情大变,也不会求他帮忙。 “好,这件事我处理。”李斯文痛快的接过钱说道。 “你一定要把钱给胖姐,否则她会找我们家麻烦的。” 周文静提醒道。 “知道了。” “那我先去看孩子了,晚上我回来给你做饭。” 周文静离开了,李斯文独自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看着斑驳的墙壁以及那张老旧的日历卡,心中百感交集。 老天爷和他开了个玩笑,不仅让他重生,更让他白捡了一个漂亮老婆,从未有过婚姻的他并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体验。 但有一点他知道,既然今天和江镇涛打了赌,他就要负责到底,前世的傲气提醒他,吹过的牛逼一定要实现。 只是让他哭笑不得的是,他这个堂堂身价百亿的商界奇才,如今却要想办法养家糊口。 还有一个比这更重要的问题,他真的是阳痿吗? “不想了,没准一觉这就是一场梦。” 李斯文躺在了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夕阳西下,日光洒落,破旧的筒子楼里走出一位青年,穿着工装裤,白衬衫,头发也剪成了精致的短发。 青年走路轻盈,文文弱弱,长相虽然普通,但隐约中却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质。 他不是别人,正是重生而来的李斯文,此刻他揣着十块钱,打算先把胖姐这个麻烦解决,老婆被打,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