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得就很别扭,不说朝廷上,就说在太后的宁寿宫每个人都很尴尬。 太子是没出来,但是太子妃带着孩子们来给太后拜年了。 大阿哥出不来,他家的家眷跟着惠妃亦步亦趋。 同样十三福晋被德妃带着在宫里各处打招呼。 因为是闲散宗室,八阿哥没资格去前面朝贺,却能和十五十六十七还有才两岁的小二十坐在一起,八福晋脸上都是强撑的喜庆,夫妻两个都是输人不输阵。 眼前这些组合,就是心大如太后也乐呵不起来,她忍不住叹口气。 坐在她旁边的荣妃问:“您是哪儿不舒服吗?” 太后想了想,也知道在这大过年的不能说不高兴的,终于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我想端顺太妃了。” 端顺太妃都去世了!您大过年的说这些也不太好啊! 荣妃赶紧岔开话题说别的。四妃里面,荣妃的日子过得还算轻松,不过真的比较起来就宜妃笑的最开心,她本人和太后有一样的优点就是心大,宜妃的儿子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在眼下这种局面里面,正着数倒着数都数不上她的儿子。因此她看的开,整日乐呵呵的,见人就高兴地搭话。 惠妃是真的难受,她现在还惦记着大牢里面的大阿哥过得怎么样?就怕儿子受苦,如今对宜妃都称得上讨好了,就怕五阿哥磋磨了大阿哥。实际上五阿哥是有名的厚道人,也干不出那种落井下石的事儿来。 比起惠妃的难受,德妃就是装出来的发愁难受,十三阿哥没性命之忧,但是事情也没解决,她只能装出忧心忡忡的模样,说到底不是亲儿子,到底是隔了一层,操心也是有限的。 这些老娘娘们高兴不起来,其他娘娘们也不敢大声欢笑,连带着小孩子们都受了影响。 弘皙和弘昱都想给人留下好印象,所以打招呼的时候极其别扭,那种想弄死对方却又不得不跟对方谈笑风生的模样就是年纪小的堂弟们都看出来了,大家纷纷跑出来不和他们说话。 全场唯一能兜住场面的就是太子妃。 别看在咸安宫幽禁了几个月,太子妃还是一如既往能镇住场面,不仅能镇住场面,还能私下里拉着十三福晋安慰了一番,又问候了十三阿哥,说了一番贴心贴肺的话让十三福晋感动得要哭了。 她还大大方方地陪着太后接受外命妇的朝拜,还是那句话,别管外面吵吵嚷嚷选谁做太子,她脑袋上的太子妃头衔没去掉呢,还是这宫里的少主人,在这些外命妇跟前,对某些人拉拢安抚对某些人连敲带打,翻云覆雨被她玩的熟练极了,废太子虽然不在,但是太子妃传出去的信号很有意思。 八阿哥看太子妃这表现都诚心诚意地叫一声二嫂,别的不说,前头的大福晋和太子妃是真的能称得上长嫂如母,也确实在皇子皇女们中间很有面子。 甚至这些皇子的原配福晋们都是姿容教养上佳的贵女,哪怕三福晋和三阿哥能在家里打起来,出门后也 是能把场面维持住的,更别说四福晋也是有名的和善人▍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下面的弟弟妹妹们也都是服气的。 除了八福晋! 今年还有很多新贵,是宗室内的新贵。随着太子被废和大阿哥倒霉,会有一部分宗室跟着倒台,就有一部分人上台,今儿见到的陌生人就比较多。弘阳已经不是那个到处要压岁钱的大宝宝了,但是追着给他压岁钱的人变多了,新贵们迫不及待地刷存在感,这种大庆典是他们努力证明自己富贵的重要场合。 到了初三,各个王府开始宴请后更是如此。海棠是初六宴请各王府还有一些关系好的堂兄弟们,同时请了舒宜尔哈两口子来一起吃席。比如顺承郡王府就换了主人,新任的顺承郡王拖家带口早早地来了,为的就是拉关系。 这里面倒是没有什么不认识的,毕竟大家以前都见过面,并不是很陌生,相处起来也没太尴尬。有一些新上位的旁支很积极地扯话题,现场的气氛还算欢乐。可是今年这个年大家都不太想出来相聚,毕竟太子是谁还没彻底确定下来。 海棠带着扎拉丰阿和弘阳父子给宗室的爷们敬了一轮酒出来,打算去后院看看那些女眷们,作为主人也该去问候一声。这时候雅尔江阿追出来。 他手里还端着杯子,在院子门口和海棠说话:“汗阿玛是怎么想的?前几天他老人家暗示哥哥,说是要让哥哥上书请复立废太子?” 海棠点点头:“这话也跟我说了,过完年我就上书。” 雅尔江阿问:“没人跟你吹风吗?” “吹什么风?” “外面都说你八哥是个好人。” 海棠皱眉,雅尔江阿接着说:“今年过年给你八哥送礼的人多着呢,别看汗阿玛骂他难听,但是……” “但是下面人疯了心地想推举他做太子。” “是啊!还有人说他仁比宋仁宗。” “就是那个驾崩后连辽主都哭了的皇帝?” “书上是这么说的。”雅尔江阿追问:“你觉得呢?你觉得笑到最后的是你们家老二还是老八?” “谁知道呢?时也!命也!我听汗阿玛的!” 雅尔江阿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了:“唉,要你八哥真的比宋仁宗还仁慈,咱们上书拥戴废太子尚且能保一命,就怕……算了,先看着眼下吧。” 两人分别,海棠去后院招待女眷,雅尔江阿去前面接着喝酒。 一转眼出了新年,九阿哥和十阿哥要出门。康熙不同意十阿哥出去,至于九阿哥:“不缺你一个人说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十阿哥和九阿哥对视一眼,十阿哥心想留自己在京师也没有用,关键是钮祜禄家不听自己招呼啊! 九阿哥闹着不出去,要走和十弟一起走,被康熙给轰出了京城。 弘阳知道今年不去西北,高兴地跑去跟德妃报告好消息,他去年在西北很想念祖母。 然而刚出正月十五,康熙就开始了动作,他先是召见了太医问询废太子的病情,然后 召见了废太子,父子两个抱头痛哭,满朝文武算不上愕然,都冷眼看着。 康熙自从废太子被废就频频吹风要复立太子,什么夜不能寐、什么梦到太皇太后和赫舍里皇后等,什么话都让他说完了。 大家都知道康熙是怎么想的,大家都不想让废太子回来做太子。而且太子的铁杆心腹都被处置了,死得死关的关,没逃掉一个。皇帝对太子的势力清理起来毫不手软,但是对太子本人又极其关心,整个人做事透着一股子别扭。 他别扭,下面的人更别扭! 三阿哥整个年都过得不好,患得患失,而且积极笼络朝臣,大家都是见面笑嘻嘻,还是照样追随八阿哥。 三阿哥就想不明白,老爷子对八阿哥打击到这份上了,怎么一群人还在追随老八?明明有这么多的皇子可以选择,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怎么还想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和心腹们商量:“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 心腹们一通考虑后说:“还是要争!大阿哥别看如今关着,万一要是出来了呢。必须把八阿哥和大阿哥给绑到一起,他们兄弟结党这么久了,不信他们没一起干过要命的事儿!” 除了张明德案还有什么? 三阿哥就努力回想,他和大阿哥结盟的时间不长,对他们的事儿不熟。只能从以往的点点滴滴中回忆。 在三阿哥拼命回忆的时候,保泰和八阿哥也在说这事儿。 保泰说:“我说句遭天打雷劈的话,汗阿玛毕竟年纪大了。别看他如今生龙活虎,但是终究岁月不饶人,他自从九妹妹回来后就撒手不管到处闲游,不知道的说是散心,知道的……” 他的话没往下说。 此时在保泰家园子里钓鱼的八阿哥皱眉:“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保泰说:“太医院的丸药做得多了,都进上去了,特别是一些救命的药丸,像什么至宝丹、安宫牛黄丸,说是给九格格用的,她哪里用得了那么多!” 给谁用的不言而喻,给别的主子用不着遮着掩着,这种遮掩就是不想让人知道,除了皇帝的身体状况,还有谁的脉案是机密? 八阿哥盯着水面,心情一点都不平静。 保泰说:“到了这个份上,谁做太子太重要了,万一……万一到了那天,太子登基名正言顺,别人登基那就是谋逆。前明为什么把京师从南边挪到北面?还不是因为朱棣得位不正被人戳脊梁骨!到前明灭亡的时候还有人说朱明皇室朱棣这一支得位不正,更别说先君大行的关键时候,有太子却要把太子掀翻争夺大位这种事儿了,在亲父尸骨未寒的时候做这些事儿就是乱臣贼子啊!” 八阿哥点头说:“名分大义比什么都重要!” “就是这个道理!别管汗阿玛打什么算盘,这事儿要迎难而上,毕竟人算不如天算。” 万一老爷子突然驾崩了怎么办?到时候真的要把老爷子放在乾清宫停尸不顾束甲相攻吗? 八阿哥立即指示人询问康熙太子之事如何考虑 。 康熙仍然是露出了想要复立太子的想法。同时他频繁约见重要的大臣,暗示他们上书请求复立太子。一些关键的人物,比如阿灵阿、马齐、佟国维等,康熙要求他们别跟着掺和。 康熙这真的是又当又立,这些人各自手头握着一派势力,康熙的意思是让这些下面人推举废太子,实际上还是要让他们指示下面人推举废太子复立。 康熙把这些安排好后,还要做出一副不是他指使的模样,离京出巡,让京城这边操作,等他回来后,就是“顺应民意”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京城这边让海棠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重要的快马送去给他处理,收拾妥当后,康熙带着人巡视京畿去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爆发出一件让朝堂瞠目结舌的大事! 三阿哥状告大阿哥魇镇太子及诸皇子! 这种大事海棠处理不了,派人快马加鞭追上御驾告知康熙,同时派和硕显亲王衍潢前去查抄。 衍潢带的都是宗人府官员,都是姓觉罗的人,毕竟家丑不好外扬。到了地方一看,大家都惊惧至极,这里面越看越恐怖,不仅是诅咒了各位皇子,连海棠这个妹妹的生辰八字都在上面。而且这种诅咒还是蒙藏汉满结合,简直是缝合怪! 衍潢只能把三个擅长诅咒的喇嘛明佳噶卜楚、马星噶卜楚、巴汉格隆抓走,并且拘押了直郡王府邸的侍卫们,把这里面的证物一并带走。 康熙收到衍潢和海棠的折子气得浑身发抖,心口抽抽地疼,他直到此刻才发现诸位皇子之间的争斗不再是以前那种歪歪嘴说些酸话,已经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康熙急忙下令回宫,此时按照他的计划,群臣已经上书请求立太子,以佟国纲的折子打头,海棠的折子跟上,接着是雅尔江阿和四阿哥六阿哥等跟随,显得声势浩大。但是八阿哥那边更浩大,大臣里面除了佟国纲,宗室里面除了简亲王府和勇宪王府两处及四阿哥六阿哥外,都一边倒地支持八阿哥。 甚至雅尔江阿的两个嫡出的异母弟摆明车马支持八阿哥,把雅尔江阿气得半死,他作为家主跟依附于王府的所有有官职爵位能上书的成员说过,要整个王府支持废太子,结果出现这两个叛徒,这无疑是挑战他作为家主的权威。雅尔江阿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响,想着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就收拾他们。 康熙急忙回到京城,当证据摆在他跟前的时候,他沉默了好久。 老三准备得到些夸奖,但是康熙让人把所有上书立太子的折子一把火烧了,直接下令复立太子。 因此没出正月,废太子复立。 接着是对大阿哥的惩罚:“着革去王爵,即幽禁于其府内。凡上三旗所分佐领、可尽撤回给与弘昱,将镶蓝旗所分佐领、给与弘昱。其包衣佐领、及浑托和人口均分、以一半给与胤禵、一半给与弘昱。” 至于此时告发大阿哥的三阿哥,康熙压根没提,既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就无视他,放在一边没管。 康熙把儿子们都叫 来,这次多了太子和八阿哥。大阿哥在圈禁,十三阿哥那边还是黑不黑白不白的没个说法。所以除了他们两个和出门的九阿哥,儿子都在这里了。 海棠跪在八阿哥和十阿哥之间听康熙说话。 康熙说:“朕今日才发现,你们已经斗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怎么会这样?” 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 康熙说:“你们之中都是好孩子,朕教养的孩子比前人好了千万倍……” 听着他说话,这里面最失望的是三阿哥和八阿哥,八阿哥差一点就做太子,三阿哥正后悔自己出了昏招。上面老阿玛讲得痛心疾首,下面的人都在复盘自己在上一轮较量中哪里出错了,下次该怎么避免,接下来要怎么应对。 康熙说:“……朕给你们加官晋爵,日后要记住,你们皆是手足,要同舟共济,兄弟一心其利断金!” 一排子女磕头接旨。 康熙觉得自己对孩子们好一些,能将祸事消去,他这么做只是把今日的祸事推到了将来。可是无论他怎么补救,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为了安抚儿子们,他将三、四、五、七四位皇子晋升亲王,六、十两位皇子晋升郡王。老八从闲散宗室复爵为贝勒,九阿哥也成了贝勒。十一、十二、十四、十五是贝子,海棠手里也多了个贝子的爵位,她要是还有儿子生下来就是贝子,没有就留给孙子。十六之后的皇子都没赶上这场封爵盛宴。 太子没说话,四阿哥追问:“汗阿玛,老十三那边您怎么发落?” 康熙没说话,站起来走了。 海棠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他自己拿了片叶子遮住眼睛,以为遮住眼睛就看不到儿子们的厮杀,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以为给了糖儿子们就不会闹了,这真不像他平日的所作所为。 太子也站起来回去了,他没追问如何处理十三。 今儿大家都有了爵位,也算是好事儿,兄妹几个一起给德妃请安并报告这个好消息。 十四嘴上嘟嘟囔囔:“怎么才是个贝子!” 没人搭理他。 他追着问海棠:“十三哥还能出来吗?” 海棠想了想:“三五年是出不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是铁杆太子党,别的铁杆都死了,他还活着那是因为他是亲儿子。太子不能问,不能管,太子越是惦记十三,十三越是处境艰难。 海棠说:“十三倒霉,等会劝劝两个妹妹。” 十四哦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发现不能在这种场合问。 德妃高高兴兴把孩子们拉到身边看着,觉得自己总算是熬出头了。她现在的目标是活得长久一些,将来能出宫让儿子们养老,跟着闺女也行,要是能选她选闺女,闺女侍奉总比儿媳妇侍奉更舒服一些。 德妃看着四个孩子:“将来都要好好地。” 四人都答应了。 等几个人散了,四阿哥留下,十三格格和十五格格急匆匆地询问十三阿 哥的事儿。四阿哥把能说的说了,姊妹两个也意识到十三短时间出不来了。 十三格格说:这也好?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最起码没罪名,比大哥强多了。” 大阿哥是彻底翻身无望了,十三还有翻身的机会。 四阿哥说:“他府上一应用品都不缺,就是不能出门,回头过几年找机会看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十三格格和十五格格连连点头。 四阿哥从德妃这里告辞回去,路过清溪书屋的时候听说海棠还在忙就直接走了。 康熙被这件事打击到,他在书房里秘密养病,旁边屋子里大臣进进出出,说话的声音大了他都能听见。推掉了大量的工作用来养病,还能时时抓住权力的缰绳,让他夜里能睡得安稳。 两个月后,到了康熙过寿前他才缓过来,才会在白天从清溪书屋出来能到处走走。 这时候草长莺飞,康熙带着弘阳和盐宝在园子里到处闲逛。 弘阳就见不得路上有树枝棍子,看到了就捡起来抽花花草草。别人抽少不得有人说教,他挥舞着棍子哼哼哈哈地乱抽没人敢说,康熙还觉得他特别有活力。 弘阳抽了几下跟康熙说:“过几日孙儿就不陪着您用膳了,孙儿也是有宴请的人了,要挨着去吃席。” “呦,弘阳阿哥都已经有请柬能赴宴了?”康熙笑着问:“赴谁家的宴啊?” “当然是舅舅们家的啊!从弘晖哥哥开始,好多表哥都给我送了请柬,要参加他们家的乔迁之喜。先从四舅舅家开始吃,四舅家吃完就是五舅舅家,六舅舅家是宁姐姐发的请柬,七舅舅家是弘曙哥哥发的,八舅舅家没有请柬,九舅舅家是弟弟妹妹发的,不过那肯定是九舅妈让人写的,我不爱去九舅舅家?” “为什么?” “他们家到处都显得很有钱!用四舅舅的话说,一个字‘俗’!我额娘说眼光还比如我十一舅舅呢,我十一舅舅那是大俗,大俗即大雅,我九舅舅家那是俗不可耐!” “怎么不去你八舅舅家?” “他家没有弟弟妹妹,我们去了谁来陪客?这是我们兄弟姐妹宴请,不带大人玩儿的。” 康熙嘴角挑了起来:“是吗?那可惜了,少吃了一顿。” 弘阳说:“我额娘说要少吃酒席,酒席上的油水太大,不如清淡的。再说了,孙儿还要留着肚子吃您的寿宴呢,今年要是有大寿桃,您给孙儿留一口,阿玛说能沾您福气。” 面粉做的大寿桃其实是个大馒头,康熙不吃,每年都跟儿孙们分一分,图个吉利,听了一口答应,就是弘阳不说也有他那一份。 这时候外面传消息进来:一等公佟国纲病了,如今卧病在床。 康熙听了顿时急了,高声吩咐备车,他要亲自去看望佟国纲。 康熙急得连衣服都没有换,带着弘阳坐进车里去了佟家在西郊的园子。 这园子当初是两房拼成一个大园子,为了得到一大块地皮也是用了手段的,分家后在中间建墙隔开,康熙进了大房的园子里,这里已经站满了佟家的人。 康熙直接入佟国纲的卧室,问鄂伦岱兄弟:“太医怎么说?” 鄂伦岱没说话,法海回答:“太医说是消渴症,是个富贵病,年纪大了要静养。” 消渴症在几百年后还有个名字,叫糖尿病。 等大家都出去了,佟国纲坐起来跟康熙说:“奴才实在没力气给您当差了,身上的差事想交给鄂伦岱。” 老舅舅都一把年纪了,头发全白了,牙齿松动,一脸老人斑,康熙也知道到了这一步强求不得,点点头说:“您好好养着吧,过几日朕过寿,园子里唱戏,朕接您来看戏。” 佟国纲连连答应,又坚持送康熙出门。 康熙此时发现生命是如此残酷,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他没法坦然地学舅舅把儿子扶上马送一程,他打心眼里不愿意。 康熙用侥幸心理想着:先这样吧!毕竟朕还算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