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罗迪看到了磁浮车驶来,因为是单向玻璃他看不见来者是谁,却没由来地眼皮一跳。 但注意力又立刻被身旁同伴的叫嚣吸引去,一只跟他关系最好的万派尔、他真正血缘关系上的弟弟,已经朝一声不吭的艾尔芬斯扬起了巴掌! 原本放任同伴闹事好引来主人家注意的布罗迪,基于这突来的不安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呲—— 从磁浮车上射出的细链刺穿空气,跨越十数米的距离,缠上那只万派尔的手腕。 惊变让所有虫愣了一下,齐齐把视线转向转眼间已经冲过来又稳稳骤停的磁浮车,看着身着一身白色礼服的苍殊翻身从车上跳下来,利落潇洒。 众虫皆是眼前一亮,面露谄媚的喜色。 布罗迪也看得好不欣慰骄傲,心头激动。自己的孩子果然是雄中天骄,出落得如此优秀,真一见面,才知比银幕上更胜过许多。 这一伙七八只虫,其中有那么两三只适龄婚嫁的雌虫,甚至包括被细链缠住的布罗迪的弟弟——苍殊这原身血缘上的舅舅,都是面犯桃花。 只是万派尔不愧是万派尔,其他雌虫多少也会有些羞怯,这一只只却一副恨不得扑上来吃♂了苍殊的样子。 简直跟不知道来者不善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苍殊当头质问:“你想做什么?” 那万派尔现在装娇羞了:“那个,圣厄尔润大人,我是您雌父的弟弟,与您……” “我问你刚才想对我的雌君做什么?” 被打断好歹让这双商为负的万派尔意识到自己让苍殊不快了,急忙解释,却还带着对艾尔芬斯的不满愤怒:“舅舅替您教训下这只不懂事的虫,一点不懂得尊敬长辈,我们来为您庆贺,他却不将我们请进去,连通报您都不会,舅舅看他连您都不放在眼里,实在气不过!真是只赔钱货,贱…” 嘭—— 肉体砸在围墙上的声音伴随着万派尔的惨叫,在众虫惊惶的眼神中,苍殊淡然的像是刚才的暴行不是出自他手一般,收回了缠绕在万派尔手腕上的细链,任那万派尔滑落地面,不断哀嚎。 苍殊环视过众虫,最后落在布罗迪的身上,话似乎是说给那他便宜舅舅,但应当是说给所有虫的,尤其是这原身的雌父布罗迪: “一,不要随便自称我的舅舅,我不针对血脉,我只认抚养我长大的弗雷家族是我的亲族,而不是你这突然跳出来攀亲戚的某某。” 虽然那什么弗雷家族的养恩也是对于原主来说,关他毛事,但苍殊也不能当着镜头那么忘恩负义嘛。顺便也说了下他不是搞种族歧视哈。 “二,倘若你良善和蔼,我还对你客气两分,但我这里永不欢迎一只嚣张跋扈、颠倒黑白、出言不逊的虫。” 苍殊看向镜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布罗迪眉心一跳,其他虫则是一惊,他们这才发现小蝴蝶,知道是在直播中,顿时更慌乱了。 他们倒不是懊恼自己的恶行被广大公民看见,而是自己丢脸的样子、不被圣厄尔润大人待见的样子,这下广为虫知了! 苍殊:“这里也告诉大家,任何想要假借我的名义来作威作福的虫,你们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特殊对待。这不是跟你们客套,说实话,我很反感这种作为。” 苍殊说的认真,网上更是掀起了一番震动! 自古以来,都是虫凭雄贵,一雄得道,鸡犬升天。便是一些宵小恶虫狐假虎威横行霸道,只要别太过分,别得罪到其他雄虫庇护的家族下头,那被欺负的虫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可是现在,竟然告诉他们不必如此? 哪怕真只是场面话呢,能说出这番话的圣厄尔润大人,便是从古至今第一雄了!让他们心中熨帖,又像有什么滚烫又温暖的东西在翻涌,杂着些酸楚。 这叫感动。 而更叫他们感动的还在后面: “第三。”苍殊牵过艾尔芬斯,将其半揽在怀中,呈一种保护而宠爱的姿势。 “艾尔是我的雌君,我与他缔结了婚姻的契约,他就是我决定了要宠着爱着敬着护着的虫,谁敢伤他辱他,就是在伤我辱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苍殊这话说得不怒却自威,谁都能看出他的情真意切。 布罗迪等虫震惊了,艾尔芬斯震动了,无数观众震动了,那些与苍殊牵扯不休的虫都震动了!心中何止万感交集! 换个种族来看,怕都要猜测一下苍殊在卖爱妻人设了。但这是虫族,雄尊雌卑的虫族,我们不在这里长大,不会知道这番话,哪怕只是漂亮的情话,都够让雌虫们感喟到落泪了! 事实上,确实有太多太多已为雌君、雌侍的虫,捂住了自己惊讶的嘴,眼泪滚滚而落。 这些虫,不论是新婚不过数日,还是空守寂寞了百年,他们或许被冷落,被性虐,甚至是被雄虫赠与出去共享,被折磨肉体,折辱尊严,被雄虫糟践,还要被雄虫的亲朋糟践……他们已经忍受了太多太多。 真当能嫁给雄虫就是荣幸而幸福的了吗? 这也就是布罗迪等虫欺负起艾尔芬斯来那么不以为意的原因了。连观众都不以为意,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哪怕你原本是王子公爵呢,雄子的家人若要管教一下你这媳妇,你难道还敢反抗? 你只能期望自己背后有雄,或者雄主的家人心地不错,雌虫何苦为难雌虫。 可是,现在,他们的圣厄尔润大人啊…… 大人说,缔结婚姻,他们就变成了雄子大人的宝贝了啊!会被雄子大人宠着爱着敬着护着,谁也欺负不得! 除了流泪,一时间竟都不知如何宣泄这心中强烈的感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是对爱与性还充满期待的单身汉,这些酸涩他们也都感同身受,这是畸形的两性关系、婚姻关系带来的、刻在骨子里千万年的痛楚啊! 圣厄尔润大人,圣厄尔润大人…… 无数雌虫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在爱慕崇敬之上,似乎又多了一层什么,这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温暖而有力,让他们感觉自己有种被接纳、被保护、被爱护的安心感,满足感。 仿佛只是如此,自己就已经如此幸福。 充满力量,无所畏惧;又轻松惬意,游刃而上! ——这,是信仰。 虽然,还只是小小的雏形。但是,只需要继续这样浇灌下去,终能结成果吧。 “没卸你一条胳膊,已经是看在今天不宜见血的份上。你们可以离开了。”说完,苍殊带着艾尔芬斯离去。 布罗迪连忙叫住,再不挽救一下真来不及了!说实话他被镇住了,直面上才知道之前是自己想得太天真,这个孩子是真的从里到外脱离了他的认知! “厄尔润!对不起,是雌父没做好,没能拦住他们。雌父是真心来为你们祝贺的!雌父好久没见到你了,好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布罗迪说得哀戚,情真意切的样子。但你要品品,就会发现他一下就把自己和其他万派尔划开了界限。 到底是“血亲”,太冷酷也不妥,苍殊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 冷冷道:“今天,这里,不欢迎你们,你先回去好好冷静下再跟我说吧。” 布罗迪知道不能再打蛇上棍,低下头说好,最后留给镜头一个失落的影子。但已经没谁关注他了,想要博取同情是不可能的,苍殊不会同情,广大观众也不会。 开玩笑,让圣厄尔润大人不高兴了,还想让我们给你好脸? 你是圣厄尔润大人的雌父又如何,大人都说了不用特殊对待,自是大人喜则我喜,大人恶则我恶!我们大人是世上最好的雄子,断不会黑白不分哼! 而这厢,苍殊他们已经上车开出一段距离,苍殊在驾驶位,单手操作,然后一手揉了揉艾尔芬斯的后脑勺。 “这种事不要有下次了,不论对方是谁,你就记住,这世上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不然我会很生气,很心疼,你不能这么对我。” 还“威胁”上了。 这种既像个男人一样霸道可靠,又像个孩子一样幼稚任性的话,安梓纳闷,苍殊是怎么说出来的? 可这种攻宝还就吃香,看把艾尔芬斯哄得心脏砰砰跳,萌得观众嗷嗷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谢…雄主。”艾尔芬斯想说谢谢,又察觉会在镜头前显得生分。虽然反应还是平淡,但他的脸红便胜过千万了吧。 “我起誓,会永远保护好你,保护好自己。” 苍殊失笑。“怎么还捎带上我了?不仅要保护好自己,还要爱惜自己,为了我也要善待自己懂吗,我的雌君?” ——我的雌君。 这句话,也胜过千万了。 “嗯…我明白了。”心脏鼓噪得犯疼。 进了庄园,开进一段路,便偏离去主屋的路线,往客居别墅去了。 “你怎么不担心一下我要怎么欺负你?”苍殊眉眼里的笑似乎那么不怀好意。 “雄主要如何欺负我,我都甘之如饴。” 多像男人华而不实的誓言,但这就是艾尔芬斯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苍殊又笑,“放心吧,我也舍不得欺负你,只除了在床上,我喜欢看你被我疼爱得哭出来的样子。” 轰的一声,艾尔芬斯满脸充血! 这样的反应苍殊还是第一次见,把他都惊了一跳,感叹这虫的纯情。 可这哪是一句纯情的事啊,艾尔芬斯又不是不通人事。 就是直播前面的虫都疯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圣厄尔润大人说出如此“露骨”的性调戏,啊啊啊啊!虽然不是说给自己的,啊!好气!好酸!好亢奋!我要把这句话录下来每天睡前听一千遍!啊啊啊!小窗口里一片鸡叫。 不多时,车子就到了别墅的庭院。他们一起下车,苍殊走过来牵起艾尔芬斯的手,迎着所有虫的注视,相携而来,宛如一对璧虫。 “可惜了被一些不速之客打扰,害我的惊喜都泡汤了。”苍殊说的遗憾。 艾尔芬斯连忙:“不,我很惊喜,非常!” 他是真的,看到这些布置,他不仅激动喜悦,他更看出了苍殊有多用心。也想到了这一切是如何避开他完成的,想必就是借了克里斯少将为苍殊大人上课往家里添置器材的机会,打的掩护吧。 他已经无以为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他没想到,更大惊喜还在这等着他。 他看着苍殊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盒子,然后对着他打开,里面躺着一对戒指。 “艾尔,结婚纪念日快乐。” 剧烈的悸动让艾尔芬斯心脏都跳得疼痛了。 除了心动,他一无所措。 好在有苍殊来掌控节奏。他牵起艾尔芬斯的手,为他戴上戒指。并道:“这是补给你的戒指,希望不会太迟。” 艾尔芬斯摇头。他怎么会觉得迟呢,他只怕自己现在幸福得已经要遭天谴了。 另一枚戒指,由艾尔芬斯为苍殊戴上。他用尽他的虔诚,把自己所有的一切连同这个小小的圈一起锁在苍殊的指上。 我爱您,我的雄主。 他在心中默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前方庭院中,与苍殊一起去挑选了戒指的金,看着这预料中的一幕,还是无法克制得嫉妒汹涌,眼中都要压不住红芒。又终是按捺下来,抱着西西开始视若不见。 交换了对戒,苍殊托住艾尔芬斯的后颈,切景切情地交换了一个仿若情深的吻。 两个身着白色礼服的青年,在城堡和鲜花气球的布景里相拥亲吻的画面,唯美得一塌糊涂。若是置身事外地欣赏,定是满足了怀春之虫一切恋爱幻想的美好吧。 只是,不论是直播前,还是现场中的雌虫,乃至某些雄虫都没能避免地,看得郁嫉。 布兰特面无表情,圣扎迦利指节攥得发白,萨马尔笑容暗沉,克里斯面不改色,希利尔嘴角僵硬,温特尔和佩尔双双沉默。 大好日子,各怀鬼胎。 奥尔星,某咖啡吧里。 厅堂中央的半空中,正投放着一个巨大的光屏,实时播放着圣厄尔润大人的直播。 其实平常,这吧里一般就是放放轻音乐,但如今许多营业场所都不约而同地、与时俱进地,只要是圣厄尔润大人突然开始直播了,那不论是什么时段,只要没大事,铁定是大屏幕同步播放,而且一定没虫有异议。 随着直播,有那素质差点或实在太激动的,时不时就得爆出一阵尖叫或国骂,而大多数虫则都开着自己终端上的小窗口,发泄各种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吧里某个角落的桌上,摆满了甜食,反倒是最昂贵的咖啡被推在一边,不予享用。 这一桌就一个客人,戴着帽子,露出些银色的短发,毛刺刺的,跟它的主人一个脾气。 佐伊以前跟苍殊好上后,挣的钱就没再花到雄虫身上了,所以攒了不少下来。现在阴差阳错来到这颗星球上,没事做了,心情一烦躁就会找各种甜品店解压,一点不差钱。 但是吧…… 他此时看着大屏幕上,某雄虫跟恨不得腻死在那只雌虫身上似的,连切个蛋糕都要从后面抱着人家,揽着人家的腰,握住了那只雌虫握着刀柄的手,齐心协力把大蛋糕切分出来。 佐伊觉得,嘴里的甜点它突然就不香了。 真是有够腻歪的。 夫妻生活真是和谐幸福甜蜜又美满。 就只有他在这儿烦躁! 烦躁,要是,要是苍殊早忘了他这号虫,见了面都认不得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