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唐德开车前往公司。 他发现最近麦克找自己的频率直线下降，之前每周都要催促自己几次去拍摄MV，但这两周一次都没有找过自己。 唐德察觉到了麦克的工作重心在转移，或者说他对自己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用心了。 即便艾薇儿这首歌曲依然火热，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可麦克似乎并不这么觉得，他好像认为只是歌好，和MV根本没什么关系。 所以在歌曲发布前和发布后的那段时间他又连续挖来了好几位导演与摄影师加入自己的旗下，虽然唐德不在CAA，但架不住吉米的消息灵通，把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不过无所谓，反正只是签了一年的合约，唐德打算等合约结束就取消与麦克的合同，换一个经纪人。 “叮铃铃！”刚把车开出社区，电话忽然响起。 “喂？”唐德看着前方，单手接听电话。 “是唐德吗？我是布雷迪的秘书，谢莉……” 两分钟后，唐德挂断电话，掉头开往CAA大厦。 这位秘书谢莉所服务的布雷迪，是CAA的执行副总裁，只是不知道他今天什么找自己见面。可能是艾薇儿的歌曲爆火，让他觉得有些惊讶？ 唐德没有想太多，抵达大厦后很快就在大厅看到那位秘书。 她的长发盘在脑后，身上穿着黑色紧身套装，肉色丝袜搭配红色高跟鞋，走起路来风情摇曳，带着一抹香风。 “你好。”她的态度颇有些高傲，眼神里是一种俯视的态度。 唐德一看她这副做派，立刻意识到她肯定是这位高层布雷迪的“贴身秘书”。 没有多说什么话，两人走进一部特殊电梯里，直达28层，这一层是CAA的高管层，其他电梯无法到达。 秘书谢莉带着唐德来到办公室门前，先敲了敲，等了几秒后缓缓推开。 霎时间，一位手持高尔夫球杆挥动，迎着阳光站在落地玻璃前的男人出现在唐德眼前。 唐德心里冷笑一声，就算是亨氏集团的CEO亨利的办公室都没有这么气派。 而布雷迪这位CAA执行副总裁，看来很讲究面子与排场。 等唐德进入办公室后，布雷迪突然开口：“来，来看看那些大厦和人群，是不是觉得很渺小？” 唐德走到他身边，望向28层以下的风景后又扭头看向别处：“我觉得倒是可以更高一点。” 布雷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那是纽约的标志性建筑，帝国大厦。 自从纽约世界贸易中心被偷袭后，帝国大厦就又恢复了往昔的荣耀，矗立在最高处。 布雷迪挑挑眉头：“但想要看到更高的风景就要忍受很多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唐德耸耸肩：“不能被理解的事情，那我可承受太多了。” 布雷迪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的出身，拍拍他的肩膀：“没错，唐德，当我看到你的简历时简直大吃一惊。三流大学毕业，从事地下杂志摄影，平平无奇，但才半年时间，你就靠着一张小小的专辑封面迅速成长起来，甚至现在已经拍摄了两张大热单曲的MV。” 布雷迪把球杆递给秘书，坐回沙发：“如果换做是我，也未必能比你做的更好。” “谢谢夸奖。”唐德觉得这家伙还真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布雷迪随后的话解开了他的疑惑：“我在东京留过学，那儿的迷人风景真是令我流连忘返，还有这些书和画，优雅且艺术，我收藏了不少。可惜，我还没去过华夏，不知道那里的风光如何？” “相信我，只会比东京更好。”唐德解释道：“虽然我也没有去过，但我父亲从小就给我讲。” “真叫人向往，或许等我休息的时候可以去一趟，你呢？准备休息多久？公司还有很多歌手的MV等待拍摄，有兴趣吗？”布雷迪接过谢莉递过来的纸张，举在唐德面前。 唐德知道又是优先选择权，于是拿起那张纸。 只不过与之前的人员名单不同，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人名。 埃米纳姆。 竟然是他！唐德有些吃惊。 “怎么样？想不想操刀他的新专辑MV，听说马上就要开拍了，可他们还没有确定人选，我可以推荐给你。” 布雷迪看出唐德的惊讶，脸上挂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可唐德却微微皱眉，布雷迪很显然不会如此简单的把这位在欧美歌坛鼎鼎大名的埃米纳姆的新歌交予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唐德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只是表面还装作高兴的样子道：“我是他的歌迷，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可以执导他的新歌曲，感谢总裁先生。” “可不止是感谢。”布雷迪微微摇头。 “那我该怎么做？或者说这个导演岗位是有什么条件吗？” 谢莉接过话道：“当然，布雷迪先生可是在公司会议上，力排众议将这个导演的位置安排给你。” “哦，谢莉，不要说这些……”布雷迪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笑着看向唐德：“其实没那么麻烦，唐德，我只是希望你能签下这份协议。” 秘书谢莉又递过来一份文件，只是这一份明显厚了许多。 唐德轻轻扫了一眼，顿时眉心跟着皱起，因为上面的条件对他而言比较苛刻。 这份协议要求唐德必须遵守公司的安排，除了规定时间的休息外，每月都要接受公司指派的拍摄任务。这和目前以唐德自己为主导自由选择打包服务的合约完全相反。 与之相对的则是布雷迪手中的歌手资源优先提供给唐德，并且薪资相比之前也翻了几倍。 另外，经纪人依然是麦克，只是合同的规定期限改为了五年。 在唐德看来这份协议和卖身契也没什么区别了。 可布雷迪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敞开手，做出一副演讲姿态道：“唐德，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直成功，我不行，你也不行。但我可以保证你每次都能给最好的歌手拍最好的MV，想想格莱美，想想MTV大奖？那才是你该去追求的，而我可以帮你。” 说得好听，但言语里的算盘声就算是雷蒙那个文盲估计都听得出来。 唐德此时才全然明白布雷迪的打算，这位执行副总裁准备要将自己绑在他的船上。 然而这种协议他怎么可能会接受？ 开玩笑，即便不用布雷迪的承诺，他也又把握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无非是慢一点。 更不要说他还是至高创意和天使宣言的老板，哪有天天为了CAA拼命的道理。 但唐德不打算立刻撕破脸皮，毕竟他还不打算脱离CAA。 要是撇开CAA单干，那无论是资源还是人脉，自己都需要比现在付出十倍的努力才行。 平台远比个人能力重要，当然，对唐德来说，平台意味着省事。 所以唐德思索了一阵道：“说实话，我很心动，但我这个人有些选择困难症，我需要回家好好的想一想，” 布雷迪大度的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要尽快……唐德，我很忙，而且有很多人非常想要这份协议，但我只给了你。” 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欣赏，可唐德知道这欣赏背后充斥着锱铢必较的算计。 “我会的，那我……”唐德拿起那份文件，作势要带走。 “带走吧，没问题。” “谢谢。” 感谢完，维持着虚假笑容的唐德跟着谢莉重新回到电梯内，然后在谢莉的目送中唐德离开了CAA大厦。 一路开车回到自己公司的办公室内，坐在老板椅上，唐德这才把那份协议撕碎，丢入垃圾桶。 “狗屎，想的真美。” 他骂了一句后，把吉米叫了进来，直接问道：“你的经纪人在哪位执行副总裁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