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卡尔站在餐厅门前时，心里有些忐忑。 他穿着灰色的西装搭配黑色领带，手里拎着从入职以来就一直陪伴着他的公文包，紧张的松了松自己的袖口。 “不知道吉米有没有做好铺垫……”他今天早上打电话的时候，吉米说正要和唐德两个人去餐厅里吃饭，他赶忙让吉米告知了餐厅的名字，并打算假装偶遇。 因为这几天在调查后他确实发现唐德已经有段日子没接工作了，并且听说麦克还对其他人抱怨过唐德的脾气。 看起来两个人确实已经面和心不和了。 这无疑是个好机会，虽然CAA的惯例是经纪人必须要服务完合同约定的期限后才能更换，但如果是公司内部的人员调动则不在此列。 只要说通了唐德，他就可以借此去找自己的顶头上司，副总裁埃丁森，再由埃丁森向总裁报告，要求把唐德的合同转到自己名下。 届时麦克手下这名最出众的MV导演就会被自己截胡。 这可令卡尔晚上兴奋了好久，这几天睡觉都睡不安稳，来回翻身直到被老婆赶下床。 他必须抓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虽然他是个颇为懒散的家伙，但懒散也需要金钱和地位不是吗？ 而且失败了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卡尔想好一切，迈步走入餐厅，这是一家普普通通的牛排店，没有过于奢华的装饰也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服务项目，只有十几年如一日的味道支撑。 唐德很喜欢这家店，那些装修奢华的店往往丢失了食物最本质的东西，一味的追求形式。反而这种小店因为没有多钱去宣传营销，口味更好。 他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了惊讶地招呼声：“嘿，吉米，你怎么在这？” 吉米心领神会的抬起头故作惊讶：“卡尔，怎么是你？” “哦，我路过这里被门口传出来的气味吸引了，正巧到了中午，是时候填饱一下肚子了。”卡尔说完拉开椅子坐下，转头看向唐德，先是愣神，随后用震惊的语气道：“哦！天呐，唐德！” “你好。”唐德伸出手。 卡尔赶忙握手：“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前几天还在听艾薇儿的歌，那首MV拍得真棒！” 吉米见状撇撇嘴，暗道卡尔这家伙表演的真假。 不过无论真假，这出戏都会继续上演，因为这不仅是卡尔的意愿，也是唐德的。 “谢谢你的喜欢。”唐德说完，继续吃饭，卡尔对着吉米使了个眼色，吉米继续开口：“对了，唐德，你最近怎么一直不接活？难道你打算退休了吗？” 唐德耸耸肩：“我倒是想，但麦克最近在照顾他的新导演，给我的那些歌手都很差，我是指他们的歌曲，所以我不想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他们身上。” “没错，我觉得没错，唐德拍摄的MV已经连续两次登顶公告牌第一了，这种名头当然要匹配那些大牌歌手。”卡尔点点头：“说实话，我手里有好几位大牌歌手都想在今年发歌，但MV的导演一直没有着落，如果你是我的客户就好了，我肯定都给你。” 看唐德皱起眉头，卡尔一咬牙补充道：“虽然我知道我说这话有些难听，但唐德，麦克可能并不是很重视你。听说他旗下的那些导演最近签署了一份补充协议，据说待遇非常丰厚，可你竟然没有收到，这不应该。” 没收到？唐德心里笑笑，只是自己不想签罢了。 “所以呢，就算我让你做了我的经纪人，我又能得到什么呢？”唐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卡尔立刻来了精神，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道：“很简单，如果唐德你肯过来，我可以申请一份绝对优越的协议。” “无论是资源、费用、薪酬还是选择主导权，我可以统统给你，让你做主！”卡尔知道自己这个边缘经纪人一无所有，所以干脆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筹码压在了牌桌上。 “全部都能自己做主？”唐德撇嘴表示不相信。 “当然！所有歌手你自己挑选，想拍就拍，不想拍就丢给别人。薪酬按照业内最顶级……我能做主的最大分成比例来算，并且片场的一切我都不会插手，就算你加预算也可以，只是我会审查。我可以保证，你在这边能调动的资源，绝对比麦克那边给予的更多！” 卡尔一口气说完，盯着唐德的眼睛，想要看出他的情绪。 可无论怎么看，他都只能察觉到冷静，即便是这么好的条件，唐德也没有鲁莽的确定下来。 他只是微微点头：“还不错，但说实话和我在麦克这边也差别不大。” 卡尔不禁有些泄气。 然而紧接着唐德突然说道：“但我觉得至少你的态度比麦克更诚恳，我相信如果我在你旗下，你会用尽一切帮助我，对吗？” “当然！”卡尔果断回答。 唐德笑着笑着忽然眉头一蹙：“不过换经纪人应该很麻烦吧，必须要等到合约期满。” “不！唐德，只要你点头，我来办这件事情！”卡尔见事情有了希望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直接大包大揽下来。 “嗯……好吧，卡尔，你说服我了。”唐德思考了一会伸出手。 卡尔瞬间扬起笑容，紧握住唐德的手。 当他从餐厅里出来时，脚步还有些发飘，他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办下来了！ 虽然距离最后签订协议还远，因为唐德要求他必须先将自己从麦克手底下解约，但无妨，只要有希望卡尔就可以拼一把。 他想了想，看看手表，已经到了他最爱的喝茶时间。但他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奔向CAA大厦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吉米和唐德也在聊着卡尔。 “为什么不直接找埃丁森副总裁，和他聊不是更快吗？”吉米有些不解。 唐德摇摇头：“不，吉米，其实换经纪人很简单，只要我愿意和麦克撕破脸，随时可以换。但我为什么要当出头鸟？而且我要拿到主动权，尤其是选择的权利，所以我必须让卡尔以及埃丁森认为是他们有求于我，是他们……希望我换经纪人，而不是我上赶着求他们赶快把我签走。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给到我最好的待遇。就像谈恋爱，付出更多的那一方总是会忍让更多，以退为进永远是无往不利的。” “真难理解。”吉米还是没有太理解。 唐德笑笑给他举例：“就像我刚才为什么没有说卡尔的条件比麦克的更好，就是因为我要先贬低他，让他失落，然后再从他的态度上肯定他，这样他反而会认为是自己做得好，才改变了我的态度，他会更卖力的。” 吉米愣了几秒：“该死，你懂的可真多！” 刚说到这里，吉米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电话后表情振奋的向唐德说道：“唐德，我们的烟草创意通过了！”